小麥的隨想筆記 小麥 一種簡單的食物 一種普遍的作物 一身漂亮的膚色 一派自然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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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的滋味 與伊朗無關 與阿巴斯無關 也與生死無關
只是說不上是酸或是甜的混合滋味 其實有點難以入口

上週五一直到昨天 因為幫柴犬處理論文的訪談打字
所以在湖光山居 連續待了四五天沒有回家
無緣無故的離開 又無緣無故的回家 這幾年已經是一種常態
對於這種無緣無故 媽媽似乎漸漸的習以為常
以前說住學校 學校有事 然後還有各種編造的理由
也常一上山就是三五天 難以連絡 所以慢慢成了習慣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 她會像其他母親一般抱怨
  [出去像是丟掉了 回來像是撿到了]
也曾經 晚上十一點多進了家門 開始相敬如冰的冷戰
於是每每離家幾天再回去的時候 都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最好推開家門時 她已經提早就寢 然後我躡手躡腳地躲進房間
第二天早上起床 陽光灑進窗臺 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四五天沒回家 雖然不算是極限 但也積累了某個程度的"念"
可以是想念掛念的念 也可以是憤怒理怨的念 也可以化為嘮叼的唸
這些念多少使得心情忐忑不安 連走上階梯的每一步 都輕鬆不起來
總是得站定在門前深深地喘個呼吸 才準備好去推開隔著沈默的門
門後面的客廳會是怎樣的光景 實在不想去猜測 來增添自己的煩惱

昨晚 門的後面沒有燈光 鬆了口氣 溜進房門放下背包 謀定而後動
[這幾天去哪裡啦?][怎麼那麼久沒有回來?][你到底在忙些什麼?]
等會兒可能又是一場諜對諜的開始 答案不外乎是模糊了焦距的真實

媽媽正在浴室洗澡 斷了好幾天的對話就從[洗好澡浴室的燈不要關]開始
假裝其實自己一直都在這個空間遊盪 從沒有離開過這個叫做家的地方
然而這種假裝好像一種共謀 你不說 我也就不揭穿 這個晚上和平地度過

今天 離開家門的時候 她問我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我說有事大概不會回來
她指著祖先供桌上的水果盤說
[供桌上面有櫻桃，自己拿去吃吧！]
[哦! 我回來再吃。]
[要吃就先拿，下次回來是下個禮拜三嗎? 我和姐姐會把櫻桃先吃掉的。]

櫻桃的滋味，第一次覺得那麼難以入口。

2008.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