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四雄奇襲崑崙山
終年積雪的崑崙山下,食破派的七步祠位於相當顯要的山谷之中,從遠方看樓梯猶如一條銀色的龍盤旋於石壁飛崖之間,七步祠就在看似一條黑色裂縫的號稱崑崙龍口石谷裡。一名駝背彎著腰滿臉皺紋的老人在掃著滿地的楓葉。
『秋天又來了,落葉掃不盡吶。』老人嘆息著。四周的楓樹沙沙地回應著他。
『唷。』從遠方傳了一聲喲喝聲,一名騎著驢子的男子領一群紅衣大馬褂陣仗約二十人左右浩浩蕩蕩的沿著步道而來,駝背老人拿著竹叟睥睨地瞧了一眼。
『老頭讓開,沒瞧見『紅樓幫』的號稱『東苦苦』陳蘋幫主正要路過此地嗎?』騎著驢子的男子大喊,老人看都不看一眼,輕輕的掃著楓葉,眼見楓葉一片片落入深谷之中,老人一副悠然的模樣,讓騎驢男子臉上兩條鬍子豎然大怒。
『好生無理,來人阿,去把他踢到山腳下去。』從驢子身後走出了兩名彪形大漢,靠近老人不到三呎的距離,腳一軟的癱軟在地,另外兩人走過去看個究竟,居然也不吭聲的腳軟,好像是累了休息一般的癱倒。
『這倒奇怪了?』騎驢的男子用摺扇拍了拍驢子屁股,作勢要走過去,只聽到身後傳來渾厚的女子聲:『且慢。』一個大紅花轎從隊伍中出現,八個大漢輕輕的放在騎驢的男子與掃地老人之間。『你這笨蛋看不見暗器嗎?別小覷了這老人。』
『你這女人還真有一套,連我們家獨門的【百花吹針】都看的見。』老人家冷笑,女子禮數周到的說:『女子陳蘋,初來貴寶地,麻煩讓一讓,想必你就是這崑崙山的貴族『黃老串』老伯伯吧。』
『亨。』老人發出悶亨的瞬間,女子的耳中就傳來如蚊子般嗡嗡的聲響,在她身後的人完全不知道死期將至,在老人身後三百多公尺外的樹叢當中,正隱藏著數以百計的花衣人,以楓葉紫紅色的圖樣隱身,此掃地老人正是崑崙山當中的貴族族長,所有花衣人無時無刻都在保護著他周身的安全,更別說踏進此人周身三呎之內。
『得罪了。』女子拉開紅色的襯帶,左右上下四面八方將暗器接下,在眾人的眼裡只看到女子周身飛散出紅色霧氣般的東西,飛快的往四周的楓樹林飛去,只聽見沙沙的落葉聲,竟然有人從中墜落,眾人不禁譁然,目測大約三十幾人落入深不見底的峽谷之中。
『好惡毒的招呼法。』老人睥睨著說。女子回道:『你有這資格說我惡毒嗎?在下『東苦苦』陳蘋,溫柔婉約確實不及,您說我狠毒潑辣我聽起來倒是悅耳。』
老人道:『先接下我家餵有劇毒的『百花蜂針』接著餵上了自己家紅色的毒在反射回去,如此高招又狠毒的招示叫什麼來著?』東苦苦陳蘋回道:『正是【紅樓幫】的絕技【萬紫千紅式】,雕蟲小技,請閣下勿見怪。』
老人暗苦:『上頭的確是叫我們這幾天要防備『天京門』南甜甜骨曼尼來訪,如今卻來個東苦苦來搗亂,真是費力阿。』隨即叫道:『孫徒們,你們先停手罷,這女人由我來禮遇。』老人家拿起掃帚,尖端的竹支驟然分岔,形成尖銳刺蝟般的可怖的樣貌,對東苦苦陳蘋說道:『遇到我正好,陳幫主是以毒辣暗器出名,在下也是。』話說完,兩人隨即沐浴在一陣彼此接發黑紅相間的針雨之中。
『老頭子為何這樣針對奴家?』東苦苦陳蘋苦著臉,一邊接發暗器毒針一邊說:『你都已經讓『中辣辣破提仙子』入山了,難道我有做了什麼對不住您的事情嗎?』黃老串一怔,難道有兩大高手已經趁機會入關了嗎?冒了一身冷汗,隨即反手一揮從尖刺頭掃把尖端射出三枚銀針,彈開正要趁機偷襲的陳蘋餵滿毒的短刀,陳蘋臉一紅,哼一聲從袖裡射出數把短刀。
從此隘口入谷之後,行約一個時辰,會來到一處炊煙緲緲的武鬥餐廳,這邊是『食破派』弟子進行修練的廠所,以食為武的門派需一邊進行烹飪的修練,一邊則要加強自己的武藝,武鬥餐廳在進去就是各大宗祠,『黃』、『李』崑崙大戶總會每年固定集會於此祭拜祖先,所以這兩大宗親也負起保衛此聖地的大任,黃老串並非『食破派』,但尤如唇齒關係,也負起禦敵之責。
兩大宗祠之後,山的小徑轉折之處便是鎮魁公主所在的修行處『筷子門』,『鐵勺子』李珊如正在熬煮大骨湯,進行吃飯與修練,此時從山谷中傳來渾厚的笑聲,一名女子飄然而至,鐵勺子李珊如見此姑娘不禁駭然,這便是號稱『中辣辣』破提仙子,如此森嚴的要塞,居然如入無人之地。
『遠道而來,在下有失禮儀,破提仙子。』李珊如敲了下鐵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共鳴聲,想要先給對方來個下馬威。
『唉唷,師姐幹麻這麼見外呢。』破提仙子撕開衣服,露出了鑲滿亮片的小可愛與丁字褲,披上一層薄紗,臉頭髮都染成了咖啡色卷髮,撕牙裂嘴笑道:『叫我小辣椒就可以了。』
『來這有何貴事?你已經被逐出師門了,如果要登門拜訪請按照規定來。』李珊如握緊玄鐵勺,這尺寸比一般勺子大個兩三吋,與手臂長度相仿,看來是專門用來煮大鍋湯,實際上卻敲破不少企圖加害本門的惡徒腦子,勺子的底部被磨的光滑無比。
『聽說師姐拿到了『貴婦下午茶舞譜』,師妹想借來看一看。』
『那可不行。』鐵勺子李珊如揮出玄鐵勺,呼呼作響,是鐵勺七式當中的『玉米濃湯式』,勺子勢重且纏,左手也不空閒著灑出粒狀暗器猶如玉米。中辣辣破提仙子揮出鍋鏟,走『炒』門『重鹹』類,銀色的鍋鏟如同天上的銀河一般將暗器紛紛打落,餘光如絲綢般在與玄鐵勺交錯的瞬間擦出火花。破提仙子道:『師姐多年不見怎麼還是一樣小氣,想必在這偏僻的山上都不曉得江湖規矩了?』李珊如道:『什麼江湖規矩,李祖母我從來沒在背的。』
破提仙子攻勢凌厲,一支鍋鏟已經讓鐵勺子李氏疲於奔命,她又從小可愛中抽出另一把金色的鍋鏟,金銀鍋鏟如同金銀雙流在空中揮舞,如同前所未見的異國舞蹈,將李珊如逼到絕路,李氏在情急之時左腳彈跳以右手橫批使出『酸辣濃湯式』以辣制辣,厚重的勺子打在鍋鏟上面不注的震動,如同潑辣的老板娘與刁蠻的客人僵持之勢。
忽然間從下方的武鬥餐廳傳來喊叫聲,正是天京門的『南甜甜』骨曼尼帥眾前來。
『怎麼回事?山腳下的『黃老串』怎麼會放人進來啦?』武鬥餐廳的弟子們一個一個被打倒,對方穿著蜂蜜色的袍子前來,大約三十人,在練功的年輕弟子根本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打的嘴歪鼻斜,連滾帶爬。
『是誰在本門練武聖地放肆!』從武鬥餐廳的大門走出了一高一矮的男女,身穿白色圍裙,看似非常嚴峻。一位身材魁武的大漢從『天京門』列子走出大喊:『恩哼哼,快讓開吧,沒聽過『南甜甜』骨大掌門人嗎?還不快…』,『滾』字尚未說出口,較矮的白衣女子就將這差了三呎的高個子一腳踢飛。
『真不愧是『水餃腳阿里山』,另一位想必就是『白金鍋貼阿龐子』。』骨曼尼從列子走了出來,身穿絲綢般的蜂蜜色旗袍,一手拿著碧玉煙斗,嘴巴乎出來的菸味甜膩無比。
阿里山使出【下水餃二式】往骨曼尼的下盤招呼去,同一時間阿龐子拿出專門煎鍋貼的鐵鏟攻骨曼尼的上身,在外人看來被攻之人應該一命嗚呼,在那瞬間雙阿的攻擊都落空了,一瞬間骨曼尼就閃身到了兩人身後,雙阿不禁駭然,這就是傳說中『南甜甜』的【鱔魚意麵功夫】,如同鱔魚般的滑溜輕功。接著骨曼尼瞬間點了攻上來的食破派『幽門穴』,五名弟子在地上痛苦翻滾。
『真不愧是武功甜膩膩的骨大掌門。』白金鍋貼阿龐子彎腰示敬,接著扭身使出了鐵鍋鏟翻身【鐵進乾來】,骨曼尼冷笑了一聲隨即用煙斗打落一招,手肘打落第二招,陰底暗來的第三招鍋貼鐵柄式也被骨曼尼所預見,反轉碧玉煙斗,如同在天空閃耀的綠蛇,偏斜其攻勢,順其氣拍了阿龐子肩膀灌進了一股黏膩的氣。
『你已經被南部的甜膩氣功所傷,大概在一個時辰右手就廢了,倒不如現在讓我通過,我好將解藥調配給你。』骨曼尼一邊好聲好氣的說,實際上卻是脅迫對方投降。『我沒事,師妹千萬不要被妖人所惑。』阿龐子退了兩步閉氣運功,鎖住肩膀的經脈。
如今食破派腹背受敵,『南甜甜』骨曼尼攻其腹、『中辣辣』破提仙子已傷起喉、『東苦苦』陳蘋敲其門戶,即使鎮魁公主習得『貴婦下午茶舞譜』,輸贏仍然相當險要,鐵勺子李珊如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