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有說過學西班牙文是看了馬達加斯加三才學的,但是在出發前一個月,我又看了重播,發現那個馬戲團的火車上居然寫著Zaragoza馬戲團,我吃驚之下就把Zaragoza放進了我的行程裡。
本來我理想的機票應該是馬德里進巴塞隆納出,但是後來發現有便宜的套票,但是要從巴塞隆納進出,那麼就多了一段:
巴塞隆納>>馬德里的旅途。
巴塞隆納到馬德里搭高速鐵路大概要三個小時左右,既然是要小繞西班牙一圈,這麼長的一段路未免也太可惜,而這兩座城市之間有一座名為Zaragoza的行政首府。
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Zaragoza加進去,因為他不是很有名氣,好像曾經辦過世界博覽會之類的,一般的旅遊書不會把他加進去,但因為他出現在馬三的火車上面,這是命運。
下了巴士站之後,我只能說西班牙的巴士站有時候真像一個美麗的謎團。
我在巴塞隆納的北之車站,拿到票以後上面寫BUS 28,我一直以為是第28月台,後來還問了司機,司機說他們不知道你要去問imfomaccion,後來小姐那邊排了很多人我又自己去觀察乘客的動向,才發現螢幕上面寫著BUS 28在第二月台。(總共有四十個月台左右)
沒想到來西班牙第一天就那麼會隨機應變。
這個動作奠定了我之後所有搭巴士的基準:巴士的月台一定要看螢幕顯示的班次表。在車票上面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my first BNB host señora Ana
在Zaragoza迷樣的巴士站,我面對了我第一個挑戰,就是搭公車。
不過這時候我有GOOGLE MAP,他告訴我要搭哪一班公車在哪邊下,所以我只要找到正確的公車站(parada)跟要怎麼投錢就好。
在這之前我跟我的BNB主人ANA用APP聯繫,我跟她說我大概會比預計的晚到一個小時,當然是全程西班牙文。
西班牙的公車跟捷運一樣非常簡單,都是上車付錢,下車拍拍屁股走人。
公車從郊區開往市區,通常在西班牙的郊區都可以看到巨大的家樂福看板,然後公車上面擠滿了”外國人”,我開始覺得我怪怪的,好像很無法融入。
原來我在這裡才是外國人。
下了公車後我找到了ANA那公寓,我跟她說我到了(estoy Aqui)。
ANA:muy bien
結果我等了半小時都沒看到ANA,於是我就覺得會不會他以為我是到了Zaragoza而不是他家,我又再傳:Estoy llegando en tu casa.(我到你家樓下了)
後來聽到啪的一聲,門鎖打開了,他要我直接去他的三樓B房,我沿著樓梯走上去走到三樓的時候一片黑,看不到門上面的字,我開始有點害怕,突然才想到手冊上面說的:
西班牙的一樓是台灣的二樓。
於是我往上爬一樓,看到ANA親切的在門口等候。
ANA: Que Tal? (你好嗎)
我:………??? 喔 Muy bien. (很好)
ANA簡單的帶我看過房間,我放下沉重的包包,看了浴室廁所,問我要不要喝點什麼。
我:Zumo esta bien.(果汁好了) Hablo un poco espanol….(我只會講一點點西班牙文)
ANA的身材有點肥沃,所以叫他下樓幫我開門實在是太殘酷了,我馬上可以理解為什麼只是把一樓的大門打開。
客廳在走廊的終點,我坐在餐桌上面,從右邊的窗戶可以看到其他人家的瓦紅色的屋頂跟小廣場,下午八點多,非常的安靜,安靜到你只能聽到鴿子拍打翅膀的聲音。而且天色非常亮,就像下午四點般的晴朗炎熱。
ANA完全不會講英文,我沒想到我的西班牙文考驗居然從第一天就開始。
ANA開始跟我聊他的兒子跟女兒,他生了四個的樣子,都已經不住在家裡,有的在芬蘭有的在TOLEDO,也就是我即將會去的一個古城,而她的丈夫已經FUE了,他比了個切東西的守勢,原來這是西班牙人”走”的守勢,西班牙人是不是因為講話講太快,所以怕對方聽不懂手勢也特別的多,我一直到馬德里遇到另一個西班牙人室友才知道ANA是說她老公FUE(走)(死)了。
後來他問我台灣跟中國有什麼不一樣。
回想這一段真是殘酷阿,在這之前我都可以用我背的單字跟現在簡單式進行交談,大概50%的溝通程度。(當然ANA自己也用了簡單一點的詞)
我簡單的解釋一下,當我們要形容台灣跟中國的關係就要從以前的事情開始說起,歷史事件要用”過去式”,舉例來說西班牙的動詞是看主詞,你、我、他、你們、我們、他們,每一個動詞都會有六種不同的變化,用”知道”來舉例:sé、sabes、sabe、sabemos、sabeis、saben。
如果變成過去式就又是六個不一樣的詞。
所以講到我們台灣以前跟大陸他們打仗,就要用到”他們”跟”我們”的動詞變化在變成”過去式”,我覺得我光是這個句子就講了一個小時。
(最常用的都是你、我、跟第三人稱的事實描述,他們跟我們實在很少用所以不熟)
後來我去房間拿了我的記事本,我有一本記錄旅行點點滴滴的記事本,我在台灣的時候就預備來與外國人溝通,順便可以留個記錄。
我畫了台灣跟大陸,有點蠻混過去,ANA也配合的裝懂。
後來我拿出地圖說:puede recomendar? (可以推薦一下嗎)
ANA:…..???
我: Donde puedo visitar en Zaragoza?(可以去哪邊參觀)
ANA:開始滔滔不絕的講擔是大部分是用Esta bien(很好)、bueno(漂亮)之類的開始在我的地圖上面圈圈叉叉。
於是我大個便就出門了,大概是晚上九點….看起來像是下午四點半一樣,
-中古世紀嘉年華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著小日本給我的皮靴因為太大讓我的小腿前面的骨頭肌肉超痛的,現在才第一天而已,我一定要買一雙好走的鞋。
從新城到舊城,就可以發現路都開始變的彎彎曲曲的,雖然房子都是新的,但是走在西班牙的舊城區非常容易迷路跟走到死巷子,這可能是一種古代的軍事策略吧。
看著我的羅盤(IPHONE)走到了主教教堂,我開始想尋找晚餐地點,我之前查資料有一間Los Victorinos,我開始往小巷子走去,發現滿滿的人潮,巷子的綁滿了布條像是遮陽用的彩帶,有種慶典的氣氛,夜市一樣擺滿了攤子,街道忽大忽小,還穿過了一個拱門剛好繞教堂一圈,教堂旁邊的廣場上面還有冰與火之歌的場景跟中古世紀的人在唱歌(是電視宣傳嗎?),還有超多豪邁的烤肉攤的,但這時候的等級太低了,不太敢吃意料之外的食物。
好不容易找到Los Victorinos前面,這外表看起來也太高級了吧,於是偷看了幾眼就逃走了。
我在附近的巷子竄來竄去,因為九點半太陽才下山,才能預備去拍那個在我FB上面Zaragoza著名的景色,河畔的皮拉爾廣場,我看到大家都在吃魚,於是我就偷偷的坐了下來,看會發生什麼事情。
果然一個帥哥服務生跑來問我要吃點什麼,我說我要這個菜單上的魚。
“Beber?”,飲料呢?帥哥問。
“Cerveza”
我應該是點了小份的沙丁魚,像是烤過再用橄欖油醬汁醃漬出來,有大蒜的味道,非常的美味,一隻大概是兩隻手指頭大小,有六隻,配啤酒真是滿足。
後來跑去著名的石橋上面拍皮拉爾廣場,打燈起來非常的壯觀,他具有四五座尖塔,高到差點無法入鏡,還有七八座比較矮的尖塔點綴其中,遠方太陽還沒完全下山,星星就開始亮了。
回去我的第一個在西班牙住宿的地方,一個小小的房間,但是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西班牙的窗戶都還附上一個木門,你可以把整個窗戶都關起來,或者是打開木門露出玻璃透光。
我拉上窗簾,打開一點點窗戶讓風進來,晚上有一點冷,我於是躲在被窩裡面睡著了。
-背上大行囊
我本來跟ANA說好可以把行李放在他家,因為我是下午四點的火車,但是後來想想我可以背著行李去市區然後直接去Aljafería Palace回教宮殿去參觀,然後順路去火車站,這樣比較順路,於是留了紙條感謝ANA的幫忙,謝謝他接待我,祝他健康。
我背著大背包跟小背包,一律把小背包放在肚子前面,這個習慣直到我回台灣還改不掉。從ANA推薦的西班牙廣場開始走,雖然Zaragoza沒有捷運,但是卻有輕軌列車,看在我的眼裡非常的稀奇,就像是會在馬路行走的火車一樣。
由於我幾乎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探訪Zaragoza,所以打算漫步其中。
以我安排的行程來說每個城市都不會有太緊湊的行程,這也是為什麼我後來一直在爬山的緣故,因為時間很充裕。
不過一大早我先進Farmacia(藥妝店),因為我帶了一瓶空的洗面乳,於是進去我就問說:Tienes lavar para cara?(你有洗臉的嗎? 這文法完全錯誤,但是我相信小姐知道意思)
結果小姐開始跟我說英文,我買了一條十一歐左右他覺得很便宜的洗面乳,其實我在西班牙遇到了一個大問題,就是我有特訓過數字跟價格,但是我沒料到西班牙文的價格都是1.35、13,60之類的,因為歐元很大,會有小數點,我完全聽不懂。
我問小姐2.35要怎麼說,他好不容易理解於是說,小數點要講CON(and的意思),後面則是十位數的講法。2.35 要講成二跟三十五。
Dos con Trenta y cinco。
但是後來我發現西班牙人都會省略CON這個字。
買了一條便宜但不便宜的洗面乳,但卻得知了價格的秘密,這樣也挺划算的。
走在Zaragoza的街上,都會看到很多巨大的木門,我都會去摸摸,感覺一下那種古老的感覺,我在路邊的餐廳吃了早餐。
早餐還算便宜,如果你點的是Café y tostada(咖啡跟吐司),咖啡有很多種,我通常點Café con leche(咖啡加牛奶),Café solo是黑咖啡。牛奶有分冷的跟熱的,後來天氣太熱我都點Café con leche fria (咖啡加冷牛奶),這是正常的喔,不是刁難,Tostada我都會說con mantequilla y fresa(奶油跟草莓),這樣吃大概是兩歐左右。
對面剛好有一間教堂,我該不會要參觀我在歐洲的第一件教堂了吧。
-教堂
Iglesia parroquial de Sta Engracia
這是一間不用入場費的教堂(簡潔有力)。
我一開始還不知道怎麼進去,看到有人推門進去我才知道有分出口跟入口,進到裡面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非常的安靜與莊嚴,裡面看起來比外面還要高大,正對面像是講台的地方應該是主要祭壇,教堂的左右兩側都還有幾座小祭壇,有的是放神像、有的則是畫像,我坐了下來,休息一下,順便放空感受一下當地人們祈禱的氣氛。
後來偷偷摸摸的跑進隔壁的走道,有一座樓梯直接通往地下室,我的媽呀,在中古世紀的磚塊牆壁中居然有一座雕像浮在藍色的格子狀水面上,這不就是古墓奇兵裏面才有的場景嗎,我趁大嬸不注意的時候拿起手機跟相機偷拍了幾張。
然後就趕緊跑了出去。
我後來東歪西拐的,又路過了好多教堂,最後來到ZARAGOZA大教堂旁邊,昨天攤販跟滿地紙屑的情景都消失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但是要入場卷,門口還有個黑西裝大哥在收票,我想大概不會差很多吧,就去隔壁的比拉爾廣場,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
好像不用錢耶。
我躡手躡腳的靠近,先轉進去旁邊的紀念品店,觀察一下是不是要錢,但是大家都沒有投錢還是拿票的動作,我就像是泥鰍功一般的轉身進去,這似乎是巴洛克建築的樣子,牆上跟天花板都是壁畫,到處都有誇張的雕飾與金飾,牆壁上面寫著不能拍照,我也只好忍著。
我看保鑣大哥突然間動怒,把一個阿北用柔道的動作撲倒在地,我都看傻了,然後還壓制,最後被戴上手銬被四五個警察送出門。
我默默的把相機鏡頭蓋起來。
整個比拉爾廣場大概有半個足球場大(其實我不太確定足球場多大),裡面有一個非常華麗但是半圓形的教堂,剛好遇到禱告的時候,很多人都在這邊跟著神父(是嗎?)一起朗誦,我走到中間的地方,有一個親親洞。
投一塊錢就可以往洞裡面親,上面寫著:
Aqui se venera y besa el pilar puesto por la virgin.
大概就是親這邊的意思。
我也跟著親了,但我發出的親親聲太大聲,我出來之後有點不好意思。
後來大陸人來了,他們開始拍照,我心裡面想說,嘖,我都收起來了,你們怎麼好意思。後來印度人也開始拍照了,接著幾乎大家都開始拍照,我怎麼能夠錯過大家一起做亂的機會呢!
於是我開始瘋狂的拍照,就算不收錢我也要拼命的拍跟錄影,後來真的累了,我就到附近的小酒館喝杯咖啡,我本來又要點Tostada,可是看到他桌上有Tortilla de patatas,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西班牙蛋餅真的像是家常菜一樣擺在吧台上面,我激動的要了他。
…吃起來跟我煮的差不多,而且他們習慣放冷的吃。
“Muy bien”我笑著跟小姐說,但是這咖啡真的非常好喝,讓我未來幾天幾乎天天喝咖啡。
-阿拉伯皇宮旁邊的中國咖啡廳
稍做休息之後,我開始在炙熱的太陽下行軍,背著我巨大的包包,經過了一段古城牆,喔~真的很酷,雖然大概只有二十公尺像是土堆一樣的東西,我開始覺得西班牙好像處處是可以參觀的地方,不過大部分都要門票。
走到了一個巨大的開啟的木門,用鐵當做支架跟鉚釘,外頭有兩個拿著棒槌的巨人雕像,想說這個地方一定非常了不起,還跑到馬路對面拍、側著拍、正面拍,看到一個小姐走著走著,把窗戶上一片發黃的小葉子撥掉,像是他造成了這個建築多大的髒亂一樣的處理方式。然後走進了這棟建築。
心想他一定是管理員還是顧員,沒想到這個地方需要那麼細心對待一定很值得參觀。
於是我大步走進去,警衛跟一個員工馬上跟我打招呼說:HOLA?
“HOLA,Necesito entrada?”(你好,請問這邊需要門票嗎?)
“???”警衛大叔不解。
“Entrada…para visitar?”(參觀的門票?)
“@#$*&(*&(@....”大叔示意我寫下來。
他們兩個一看到我寫的東西就笑得樂不可支。
“Esta es la escuela de criminal”大叔應該是這樣說。
“escuela…? Que?” 我只聽得懂學校。
大叔表演手前後被銬住的姿勢,
“阿阿!!”
我羞愧得無地自容了,居然跑進人家的監獄要參觀還問人家有沒有入場卷。大叔在我臉還沒開始紅之前用西班牙文說:我可以讓你可以參觀一兩分鐘啦。
“Gracias” 我拿起相機拍了一下,但是其實已經想逃走了。
我那時候問說entrada不就像在問坐牢的門票之類的。
後來我逃了很長的一段路,終於走到Aljafería Palace,回教的宮殿前,我看見收票亭觀了起來,假裝不知道想走進去,卻在橄欖樹從前面被警衛攔住,他說現在不能進去,我又回票亭看,果然現在兩點到四點似乎是休息時間。
萬惡的Siesta阿,我第一次感受到西班牙人的午睡休息時間不是說好玩的,連風景區也會午休,所以之後去很多大景點旅遊,imformacion都會給你地圖跟各個博物館的開放時間,除非你真的打算精準的走行程,否則真的要很靠運氣。
四點是我火車的時間阿,所以我只能放棄了,於是到附近的小餐廳又喝咖啡。
沒想到一進去我跟老闆娘都互相愣了一下,居然是東方面孔。
“O~OOO~HOLA”我突然不知道要用西班牙文還是中文。
“你是說中文的嗎”老闆突然問。
“是,我要咖啡跟mini bocadillo de jamon” 我看黑板上mini三明治有特價。
坐了下來開始寫明信片,老闆、老闆娘跟他女兒不時的對客人說:
“阿樓溝”
我結帳的時候問什麼是阿樓溝。
“是Hasta luego(回頭見)”女兒回答。
原來被簡化了。
我沿著大馬路,聽從咖啡廳母女的話在大太陽下往車站前進,好像火車站跟巴士站是在同一個地方,在這麼偏遠的地方也可以看到西班牙人在正中午跑步,我真是佩服。
到了Renfe的火車站,西班牙的火車站都蓋得很有藝術感,像是停機棚一樣,白色的屋頂曲線般的支柱,空間利用非常的寬闊,不像台灣什麼都要趕緊蓋個店鋪租出去一樣,後來上了火車,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西班牙酒鬼老太太。
我們一起朝著夕陽下的馬德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