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流光 「走過的路 是一陣魔術 把所有的 好的壞的 變成我的」─〈你被寫在我的歌裡〉蘇打綠‧青峯

8,832愛的鼓勵 3訂閱站台

那年夏天的情事，一直是我青春歲月裡的美好困惑和傷痛，每一思及就難過得落淚。即便當時陽光的熱度的確炙人，時光流逝怕如何深刻的事也要漸漸蒸發成我的幻想了。就像失焦的照片般模糊，無論如何努力一再確認，仍舊嗅不出一絲過往真實。

依然記得燠熱的暑假，空氣飽含著滿滿的流行歌曲味兒，因為你愛唱。大多時候清亮的歌聲自電話筒傳洩，耳朵聽酸了也捨不得掛，只是窩在床上一首接一首的聽你快樂地唱，聽你說些關於每一首歌的趣事。因著你，本來對流行音樂一向隨性的我，不知不覺中竟也開始認真研究起來。那段時間，一個人在頂樓洗衣服時，總愛哼唱莫文蔚的＜愛情＞：「若不是因為愛著你（台語） 怎會不經意就嘆息 每個念頭都關於你 我想你 想你 好想你……」，老是唱得心頭酸酸澀澀，莫名升起自憐的情緒。

有時你會騎著機車，穿越城市以南來到我的小鎮上。過度地喜悅和興奮，從知道你要來的前一天，甚至人已經站在我面前了。幾乎被幸福漲爆的心使得腦袋一直呈現發昏的狀態，快樂得好累，反而沒能與你多說幾句話。

一回你開心地打電話來告訴我，中午在餐廳吃飯，聽到一首好玩的歌，其中有段歌詞就似我們每天的生活：「今天發生的事 若沒有告訴你 就好像功課還沒有做完 我們常攤在桌子前面胡說八道 昨天、今天和夢想的未來……」（錦繡二重唱＜一同去郊遊＞）。心下感動之餘，又再度揣測期盼起我們之間的可能性？

不過這樣辛苦一再確認、試探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等到秋風起兮，一切模糊的情愫也都雜揉、飄盪隨之逝去。暑假結束，各自往南回到不同風沙倒一樣刮人的城鎮唸書，我的夏日戀情也就劃下句點了，即使我根本不想這樣。

然後，莫文蔚的＜愛情＞是無論如何絕口不唱了，只是每回不經意聽到熟悉的哀傷旋律，仍舊讓我有微-微-心-痛的感覺。

三年過去了，一個秋日午后，陽光還灼熱逼人。我們在北方城市的街頭擦身而過，不曉得為什麼我停下來了，客氣而保持距離地關心彼此近況，我們都小心且聰明地不再深入追問別後的點滴。你說跟朋友約了，催促你趕緊赴約，說聲拜拜。明白「一個背轉身，也許就是一輩子了」，可我沒有遺憾了。相信老天爺一定是聽見了我的心念，才會召喚你前來與我再見一面。

好不容易再見面旋又分離的感覺很奇妙，回憶起那天短暫相遇的情節彷彿沒有重量，只依稀記得四周嘈雜的喧鬧聲。

不曉得你有沒有聽過，前陣子一個少女團體主打得很兇的歌？有段是這樣唱的：「友達以上 戀人未滿 甜蜜心煩 愉悅混亂 我們以後 會變怎樣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答案早已在那年夏天揭曉，想來我們的關係也就僅止於此了。



Oct.29.2001
永和中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