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流光 「走過的路 是一陣魔術 把所有的 好的壞的 變成我的」─〈你被寫在我的歌裡〉蘇打綠‧青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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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前院〈下〉

 

 

        後來通往你家前門的長廊因房子拓寬而成為屋內的一部分。前院園子與屋子之間還夾有另一條門廊，與原本通往屋內的長廊垂直，用六角龜型紅磚鋪成。紅磚門廊在靠近大水溝的那一側有個水龍頭，旁邊擱著水管、黑色工作雨靴、白色棉布工作手套、掏汙泥的長柄鐵杓、園藝用的小型鏟子和挖土的大鏟子、棗紅色的塑膠水桶、橘紅色的澆花器以及油漆已用完的油漆桶等，這些林林總總皆是爸爸常用的物事。

 

        而你，則常常把穿髒的白色帆布鞋拎來紅磚門廊的水龍頭下刷洗。先把水桶裝滿水，再倒入一些白蘭洗衣粉，接著將帆布鞋浸泡在洗衣粉水中一段時間，之後就可以拿刷子來徹底清洗一番。刷得白白的鞋子斜倚在牆根，午後的陽光白花花地很是刺眼，你的鼻腔裡盡是白蘭洗衣粉的味道。

 

        很多年以後，當你離家去到島國北方城市謀生的第五年，爸爸媽媽在寒冬離去之前，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媽媽搬回你們那有個前院的舊屋獨居，你與妹妹一家人不時會回去和媽媽說說話。你記憶深處的那片園子已被媽媽用水泥填平，放滿大大小小錯落的盆栽，觸目所及，你的心頭竟湧起一陣淒涼。可是那間擁有前院的舊屋，明明收藏著你們一家四口最靜好的歲月，不是嗎？

 

        一晃眼，於島國北方賃屋客居已十年了。平日裡，在城市的巷弄間行走，沒有意外地，每一次那些疏疏落落點綴其中的花瓣枝葉總是讓你想起父親，想起那片曾經熱鬧不已的園子。於是，你開始在旦復旦兮迎接晨光的陽台，豢養一株薰衣草，與一盆迷迭香。

 

 

 

 

【圖說】：你豢養的薰衣草（左一）與迷迭香（左二），攝於目前賃屋處的陽台。

 

~ 待續 ~

 

 

Viola, 2010/4/3 晚於南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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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一〉之一、小路；之二、𥴊仔店
細說〈二〉之三、大水溝
細說〈三〉之四、前院〈上〉
細說〈四〉之四、前院〈中〉
細說〈六〉之五、後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