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葉落下,平躺於開始泛黃的草皮上,一陣沙沙聲帶走了些生氣,空氣中似乎都能嗅到夏天餘熱散去的味道,一顆熱忱的心也逐漸冷去。
帳篷內,香燐從櫃子裡翻呀翻,最後終於翻出了一件料質不錯的粉色秋衣,仔細檢查過後,她帶著蓮步走到了一旁望著遠處發呆的櫻。
瞧著這樣的櫻,香燐忍不住嘆了口氣,「早知道心情會不好,何必跟佐助鬧僵呢?」
才不是那麼小孩子的爭吵呢。
櫻默默回眸看了眼香燐,卻不吭聲。
面對於櫻不像以往會回嘴,香燐有些不習慣地聳聳肩膀,「我說,你跟佐助怎麼了?」
將自己一頭紅頭髮往後梳,香燐精緻的臉蛋露出了一抹疑惑,她皺了皺眉頭推了推眼前的眼鏡,著手拿起一旁的淡粉色披肩,幫櫻套上後綁著上頭的紅線,「記住這樣的綁法了麼?」
「謝謝。」櫻微微頷首,臉色有些蒼白,雙眸之中帶點了猶豫,但是在最後只是勉強撐起一抹微笑,「沒什麼,稍微有點矛盾罷了。」
「哼——你以為我會信啊?」她才不是瞎子,這一整個星期裡,佐助跟櫻基本上決不獨處在一個空間之中,甚至到了佐助、水月與櫻都要出發到貓族前,櫻整天都只待在自己這兒,實在太反常了。
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櫻狼狽的衝進了自己帳篷裡,然後整晚坐在椅子上發呆,嚇的她第二天起床以為自己看到鬼,然而看見櫻臉上殘留的淚痕,她就無法開口問些什麼。
「嘛,算了,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香燐俐落的幫櫻把頭髮疏齊綁好後,她滿意的勾起了嘴角,轉身又低頭拿了另外一套衣服。
「這是?」
「當時你被抓時穿來的衣服。」香燐放到了櫻的衣物袋裡,把袋子繫緊後執到了櫻的手上,「這次回去就順便帶回去吧。」
是因為,自己反正也沒機會穿了嗎?
要變成狼王的...
打住了自己的想法,櫻垂首,好不一會兒才微微的頷首。「你知道佐助打算...」
香燐抬起頭,紅色的眸子看著櫻那極力隱藏失落的神情,彷彿在剛剛眨眼的瞬間,自己就理解到了櫻與佐助之間的矛盾為何。
她微微抿了抿唇,才緩緩地開了口,「我是知道狼王要求你作為“同盟”的要求嫁給狼王,這也是為什麼本來還要再等穩定一陣子,頓然決定出發去貓族談同盟的原因。」
看著櫻始終低著頭並未回應她,有些沒綁起的粉紅色髮絲些微遮住了櫻的臉龐,唯有一雙綠瞳偶爾能瞧見那苦楚,香燐朱唇嘆了氣。
「就我看來,狼王無非就只是好色罷了,你也許不知道,狼族唯一一個娶一個以上老婆的就非他莫屬了!」嘖嘖的一聲,回首望著似乎幾乎都在出神的櫻髮女孩,她忍不住走了過去,用力地敲了一下櫻的腦袋。
「呀!痛!」
「還知道痛呀?」
香燐不耐煩地翻了圈白眼,冷冷的撇了撇嘴,「要知道,你可是我們花了大把心力才抓到的人,別說佐助了,就是我都不願意把你交給狼王好麼?自信點,佐助不可能把你送去的。」
櫻揉了揉被香燐敲打的地方,這輩子估計敢打自己的女人應該就只有香燐了。雖然很想反擊回去,然而自己沒有那個心思。「但是,對方可是狼王不是麼?」
「你不也懷疑過,佐助為何可以在不通知狼王的情況下自我判斷一些決策嘛?」香燐一邊說著,坐到了自己的床上舒展了自己的身體,看著櫻似乎還懞懂的樣子,「好啦,有些事情自己去琢磨吧,佐助他們應該差不多準備好了,你趕緊去吧。」
「香燐真溫柔。」知道香燐在用自己的方式鼓勵自己,櫻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她明白,香燐是沒有理由需要安慰自己的,更何況,她比誰都清楚,自己比起王族,還有個叫“商品”的商標在頭上。
不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香燐從爭鋒相對、充滿敵意的視線變成如今即使嘲諷她卻飽含著關心在話語裡。
但是櫻很清楚,這段關係也是不可能維持的。
一想到這裡,櫻就壓抑不了自己有些愧疚的心,喘得有些透不過氣。
是啊,排除了同盟這件事情,她在這幾天同時也在思考如何對佐助下藥。
她自然知道,事情肯定是拿到同盟合約後對佐助下藥,這樣不但能同時擁有狼族的保障,也可以確保貓族的榮耀。
冷靜過後,她知道自己始終是個王族。
如果是為了貓族,即使再不願意也必須遵從。
為什麼會不願意?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把這當作是榮耀、一種犧牲,來為貓族付出。
其實理由連自己也知道不是嗎?
即使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甚至心底處還害怕起來,她始終無法抹去那個人在自己心底下的影子。
「佐助。」
不自覺地,櫻喃喃自語著,聲音似乎悄悄地融入了吹進帳棚的微風,唇邊的一絲溫熱撫過自己的心口處。
「什麼?」
「誒?噢,不,沒什麼。」櫻慌張的低下了頭,「我在自言自語而已。」
但是櫻實在是小看了女人的直覺,再輕的聲音還是聽得見。香燐推了推眼前的眼鏡,充滿敵意的語氣從牙縫傳出,「我可是聽見你提佐助喔?」
「哪、哪有——」櫻苦著眉頭,慌亂的左看右看,拉起一抹乾笑也無法降低香燐直視逼人的眼神,只好隨意地開了口,「呃,我是說,我有些好奇佐助以前是怎麼過的。」
香燐微微瞇起眸子,似乎不太相信櫻所說的。不過最後只是冷哼一聲回到原本的姿勢,「佐助小時候真正發生過什麼只有水月最清楚。」
噢,是嗎?看來順利矇混過去了。
櫻偏頭想道,確實他們看起來認識很久的樣子。
「——不過,我知道佐助在十歲左右的時候被狼王送去當質子。」香燐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彷彿如重磅炸彈一樣,讓櫻瞬間整個人回神,睜大了她一雙漂亮的翠綠眸,貓耳直豎,不可置信的看著香燐。
「會因為什麼而被當作質子送去他族的原因我不清楚,不過不外乎是因為寫輪眼吧。」
櫻倒吸了口氣,霎那之間她彷彿能理解為什麼佐助這些不如同他平常的異常表現。
——那晚,佐助在清晨那天下意識之間攻擊了她的事情。
——以及那句,“反正你也怕我了吧?”
難道,這些都跟佐助當時過去牽扯很深嗎?
以至於、以至於,佐助才會有那樣的反應麼?
櫻感覺到心臟心跳得更加快速,掃掉了自己還本來有些恐懼的心,她轉頭握住了香燐的雙手,能感覺到香燐似乎被她忽然的動作給嚇著,「香燐,你還知道些什麼嗎?」
「幹嘛?」面對於這樣的櫻,香燐微微蹙眉,朱唇撇了撇,「你別靠這麼近!再說,你一個外人想要知道這些幹什麼?」
「同盟了的話,我就不是外人了不是嗎?」感覺到香燐想要掙脫自己的手,櫻更是緊緊抓住,「再說,我那早被佐助差點給——」給殺了。她不自覺的想起了那雙猩紅如鮮血的眸,彷彿脖子上還有他手心傳來的餘熱,她就止不住地顫抖。
香燐趁著櫻恍了神的瞬間掙脫自己的手,無奈地揉揉手心,不解的看著她,「給?」
櫻怔怔,淺綠如草原般顏色的雙瞳帶起了一絲無奈,她粉紅色的微微抿了抿,才開口,「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我感覺我不得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你在煩惱什麼,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問佐助本人不是比較快嗎?再說,這又關你什麼事情?」香燐嘆了口氣,站起了身子順手拿起了櫻的行李袋,把長髮甩到了腦後回首看著櫻,「走了,該出發了。」
櫻抬首望著香燐,始終希望香燐能替自己解惑,只是香燐似乎不願意與她多談了。櫻只能默默低下頭,平復自己的心情後也站起身子跟上香燐。
香燐說對了,又關自己什麼事情?
即使知道了,她始終不可以不對佐助下手呀。
掀起帳棚的帘子,外頭的陽光照射進來,一時不習慣的櫻微微瞇眼,等重新張眼之時,已看香燐抱著自己的行李喜孜孜的走向了佐助身旁。
瞧見佐助,櫻下意識的緊緊握了握藏在胸口處的藥丸袋子。
為什麼,事到如今,還是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心痛和愧疚?
待
後記:
許久沒更新了,抱歉讓各位等待,這次就不廢話惹!!希望大家喜歡呀呀咿呀呀(最近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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