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的早晨後,在他們倆心中似乎都對彼此留下了一絲顧忌。那彷彿是一層很薄的膜,卻又如同一道厚重的牆;彷彿只要一碰就破,又必須要一磚一瓦的敲碎。
櫻明顯能感受到,自從這次回來後,佐助比起以往更加的沈默寡言,俊俏的臉蛋卻總是鎖緊眉頭,似乎這次回狼族並沒有一個滿意的會談。
是談了什麼呢?
櫻始終抿緊嘴唇,並未開口。其實始終,他們之間都還是有一層隔閡的——不只是佐助跟她,她與香燐和水月都是...。
這次會談,似乎有些小小改變了她與狼族之間所有的關係。那晚他們幾人開了會之後,香燐對待自己雖然和以前一樣會大辣辣的跟自己拌嘴,可是與此同時眼神之中卻閃過了一抹她讀不懂的思緒。
更不用說水月了,她根本不懂水月在想些什麼。
握緊了放在口袋處被小心包裹著的藥丸,她也忍不住皺著小臉,羽睫微微蓋過了她好看的雙瞳。
她似乎真正的感受到了,他們終究是兩個種族的感覺。
她也許永遠無法與他們站在同個水平線上。
小心的抬起眼,望著坐在遠處持著書的佐助,在燭光搖曳的燭火下,佐助好看的臉龐抹上了一層朦朧,也彷彿在旋繞著黑眸中的憂鬱。
自佐助回來後,他們幾乎都不怎麼說話了。
她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也拿著那本佐助借給自己的書,但是裡頭的任何字句都無法穿過自己的眼,心緒雜亂的她實在無法心靜的讀書,心理頭帶點一絲絲的期待,卻又害怕下一秒的破裂。
這一個星期下來——她跟佐助基本上除了佐助要她做一些雜事以外,她都只能像這樣,靜靜的待在遠處陪著他。是了,也許自己也算例外了,佐助沒趕自己出去站在帳篷外像個真正的婢女就不錯了。
不過,撇除婢女以外,他們又算是什麼呢?
主僕吧。
那在這之外呢?
也許什麼都不是。
也許正因為什麼都不是,所以她必須鐵下心下藥。
這不是背叛...這不是...
櫻心裡不斷的默念著,她明白,這份契約下,雖然說明了只要不要背叛主人與主人的種族,基本上就不會要了自己的命;也許就是因為“背叛”這兩個字的灰色地帶,才有下藥這個方法。
這雪雁丹,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她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把雪雁丹弄進狼族裡,但是肯定犧牲了不小的代價...櫻深深的嘆了口氣,正因為這樣,他們這份堅持無形的成為壓力迫使她下決定。
可是她始終無法出手。
每每她伸出手,心裡面那一份悸動迫使了自己的動作,閃過了那天晚上佐助救了自己的場景、那次在武鬥時不經意的笑意、還有總是用著一雙飽滿她看不懂的情緒的黑眸,她就是無法張開自己的手掌,把手心的藥丸放進茶壺裡。
可惡,可惡!
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
在最後,她腦海閃過的畫面,是佐助離開狼族前那張嫌惡他自己的表情。
那雙晶亮的黑眸染上一抹那雜著醜惡的顏色,不適合他。
她頓時發現,當時自己在害怕的同時,也在心疼。
她不想傷害他,真的不想。
——“櫻,作為母親我希望你永遠開開心心地長大。但是作為母后,我希望你永遠要懂得犧牲自己去成全貓族最好的利益。”
我明白的,母親。
我真的明白。
「櫻。」
佐助忽然出聲,嚇的櫻忽然回神,貓耳大力地豎起,趕緊回眸瞧著遠處已經有些偏頭看著自己的佐助,看見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櫻趕緊扯出一抹微笑,「抱歉,發了下呆,怎麼了嗎?」
佐助凝視了櫻好一會兒,沈默半晌才緩緩開了口,「...下星期,我們回貓族一趟。」
「耶?這段時間回去麼?」櫻怔怔,剛跟貓族打完不到一個月,能靠譜的軍師就要回貓族的話,軍心可還沒有安定下來不是麼?不過,對於櫻的立場來說,這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然而櫻卻緊皺著眉頭,更加無法制止身上有些不自然的抖動。
瞧著櫻異常的模樣,佐助撇了撇眸,「怎麼?你不想回?」
「阿、不,我想回,當然想回去!」
「是麼。」微微的頷首,佐助大手輕輕捏起書本的紙面,然後指尖輕推翻到了下一頁,「這次回去,是要談關於同盟之間的協議——」
佐助微微停頓了語氣,更加清冷的聲音才繼續道,「狼王提出了一些條件,到時候是否同盟就要看貓族了。」
「…什麼,條件?」那不自然的停頓,讓櫻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瞧著佐助側頭看了她一眼,薄唇猶豫了些才緩緩開口,「狼王要求公主下嫁給他。」
「我?」櫻怔怔,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腦中的思緒都瞬間打結了起來,彼此糾纏在一起扭不開似的,惹的櫻腦袋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
握緊了一直藏在手心的藥丸袋,櫻幾乎屏住呼吸,感覺自己連呼吸都顫抖著。
下意識的,櫻忍不住悶著聲音一句,「你...你會把我交給他麼?」
佐助默不吭聲,頗有深意的看著櫻,在燭光下她那張清麗的面容如此迷茫,使得他想開口的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他慢慢的抬眼對上了櫻的眼睛時,然而卻看見了櫻下意識的閃避,佐助彷彿聽見有什麼線似乎在腦海裡發出斷裂的聲音,忍不住的,佐助眼裡閃過一抹嘲諷,勾起了冷意的嘴角。「反正,你也怕我了不是麼?」
「不,你不能把我送走!」櫻慌張地站起身子,碧綠眼無措的看著佐助,那一雙裝在黑色眸子的情緒她看不懂,突如其來的消息使她愕然,「我不想要離開!」
「…你還沒有資格對我發號司令。」佐助清冷的說道,殘酷的話語使櫻不自覺的顫抖著身體,無法想像佐助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了她,明明、明明之前——不,這不可能!
櫻捏緊了自己已經微皺的白色衣裳,幾乎捏進了自己的肉裡,卻無法平息心裡的慌動,望著佐助如今冷酷的雙眸,彷彿把櫻築起的防備給打碎望進自己最脆弱的一塊,連那一抹悸動都被扭曲成血河。
許多的話都哽咽在喉嚨之中,甚至還有那開始剝離的心碎。許多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她最後忍不住輕喊,「不要把我送走...」
「你的契約,不就是該聽主人的話?」
「你...不、你不會——」不會用命令的方式叫我做這種事情。
「如果要生存,就要有犧牲,不是麼?」佐助冷笑,漆黑色的眸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轉成了寫輪眼,一雙紅的發光的眼睛緊緊盯著櫻,「公主?」
無助地搖了搖頭,櫻強忍著差點要奪眶的眼淚。「佐助,不要送我走...」
「現在你就肯叫我的名字了?」佐助重重的放下書本,瞇起一雙猩紅色的眸子,薄唇冷冷地吐著,「怎麼,現在就不怕我了?」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你早就該有覺悟了吧?」
「我不要...我、我不想——」櫻啞口無言,一種萌生出來的恥辱和心臟的疼痛讓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還有那份信任碎裂的痕跡。她哽咽的咬緊下唇,「我不想...離開...」
「你以為你說你不想離開,我就不讓你離開?」佐助站起身子,白皙的臉龐此時佈滿冷冽,促緊的眉頭彷彿還隱約藏著些憤怒,他譏諷的勾起嘴角,「你已經把自己賣給我了,反悔了?」
櫻抖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哭腔,她怕佐助了嗎?她承認那一天她確實是嚇到了,可是,她對佐助、她對佐助——,「佐助,不要把我送給狼王...我、我——」
櫻怔怔,抿緊了下唇,才抖著聲音緩緩道,「我...我喜歡——」櫻說出口的瞬間彷彿被自己的話給嚇著了,剩下的話她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慌亂的抬起頭望進了佐助那雙火紅色眸子背後那滔天的憤怒,櫻猶豫的重新潤了潤唇,改口抖著說,「我、我是你的啊。」
「我的?」聽到這話佐助猩紅色的雙瞳更染上一層血色,嘴角的冷意並沒有因此褪下,他微微眯起鷹眼,「哼,說得真好聽。」
櫻眨著有些淚光的大眼,與佐助對立站著的她看起來比佐助還要嬌小許多,貓耳微微下垂著,她更是加強語氣的輕喊,「佐助,我是認真的!」
佐助只是居高臨下的抬起眼,睫毛有些蓋過他的眼睛,只有些微的紅光穿透而來,櫻偏了頭,眨著眼不解地望著佐助的沈默之時,只見佐助冷冷說著,「上床,脫了。」
櫻羽睫微微的顫抖著,彷彿似乎不願意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上床,衣服脫了。」佐助冷笑,「總要付出代價,不是麼?公主。」
顫抖著身子,脖子上出現熟悉的灼烈感,櫻啞口無言,佐助這是——命令。
她、她無法違抗。
即使內心開始喧嘩哭喊,她卻只能看著自己的身子慢慢移動蓮步走向了大床,翠綠色的眸子微微垂下看向一向整潔的床鋪,粉紅色的長髮順著自己的力道滑至背後。櫻望著自己還顫抖著的雙手,一一解開了自己的衣裳,她卻只能眨著大眼說不出一句話。
「…哼。」
背後忽低一陣力道,櫻狼狽的跌落至床鋪之中,淡藍色的床單因自己而翩翩而起,她睜大著自己翠綠的眼眸,努力壓抑著自己急促的呼吸,小手漸漸用力的抓著床單,不願意回首,她知道,她更是怕看見那一雙不如同以往的眼睛。
佐助在背後微微眯眸,他撇過在床上抖著嬌弱身子的櫻,那雙貓耳貼著頭髮,長長的粉紅色髮絲瀑布般的瀉下,髮絲尾端落於床鋪上凌亂的打結著,衣裳也未褪下,卻煽情的落於肩下,在髮絲隱約之間透露出白皙的肌膚。
如果、如果沒有看到櫻那有些抖動的紅唇。
如果、如果沒有看到櫻有些逃避的眼神。
佐助重新張開眼睛,忍不住恥笑自己,他微微轉過身子一腳踏上了床,在櫻毫無預警之下大力的把櫻翻身過來面對自己,櫻始終垂著頭,抖著羽睫,似乎不願意抬頭看著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衣裳順著肌膚滑下,上身赤裸的曝露在空氣之中。
佐助像是審視藝術品似的上下的掃過了櫻,那一雙彷彿能看穿一切事物的眼睛如今卻被火焰給覆蓋般,他微微垂首,櫻能感覺到頸肩上,佐助溫熱的唇正貼著自己冰冷的肌膚上。
心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狠狠的被砸碎。
那或許是她的天真,也許是她的信任,更也許是她不小心得來的情感。
隨著佐助的大手滑過自己的肌膚上,一寸一寸的往下滑進她的衣裳裡,那雙薄唇淺吻過自己的鎖骨,她的小手只能死捏著手心裡的床單,努力抑制著些什麼情緒,然而最後,她還是無聲地落淚。
一滴、一滴,從眼眶中溢出。
眼淚吻過自己的臉頰,落於床單。
佐助微微愣住,暖熱的淚水幾滴落在了鎖骨上,唇上濕津的溫度似乎也忽低打住了衝動的自己,他怔怔一愣,眼角微微往上一瞄,印入眼簾的是櫻強忍著哭起的臉蛋。
她齒貝咬緊著下唇,紅色的唇似乎都要被咬得鮮紅了。
在這不熟悉的溫度之下,櫻忍不住搖搖螓首。
「我...我不是...我不是商品啊…」
佐助睜大了眸,下一秒,不想要想起的片段倏低穿過自己腦海裡。
他看見自己兒時,正強忍著心中的難受,望著準備離開出村帶領軍隊的男人,在男人轉身的那刻起,他忍不住地大喊著,“哥哥,別走,別走啊。”
在那聒噪的大風之中,男人長髮微微飄移著,似乎微微一愣,最後只給予他一抹苦笑。
“宇智波一族啊,終究只是商品吧。”
在慢慢緩下而靜溢的空氣之中,只聽見佐助那有些沙啞的聲音輕聲冷道,「走...」
佐助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撇過頭不願再看著櫻——那彷彿世界都碎掉了的表情,那如同自己小時候時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連多看一眼都不願。而似乎眼前的人兒還沒反應過來,他咬緊牙關,更是怒吼,「給我走!」
櫻抖著身子,她不敢多想,踉蹌的從床上爬下,撿起自己落於床邊的腰帶,抓緊身上的衣裳慌張的就想拔門而出。
但是在出去前,她卻停下了腳步,回首望著佐助一眼。
微微低首,最後還是踏步跑了出去。
黑暗之中,只有燭火始終搖曳著。
「嘖!」用力的捶了下床,大掌緊緊握拳,大力的幾乎都在發抖似的。佐助那雙紅眸已經轉變為玄色的眸子,一股難堪爬上心頭,更多的雜緒讓自己只能閉上眼睛。
「我真是該死…」
他差點都忘了,秋天早已來了。
待
後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我還沒回覆完最近事情真的有夠多(抱頭),這次的更新算是有點色又有點難過,恩...佐助真的是個心思煩亂的男人哈哈哈哈哈。
平常我最常做的果然是刷刷微博,沒想到微博很好刷耶。歡迎大家來關注我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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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期待本本吧A______A,我先乖乖回頭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