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醫道還元
卷四天地心詳解－3
孰為主宰，依然主宰若存。
呂真人曰：於不可名狀處，就是心之所流露，可以為修心的要領。
何謂主宰？主有操縱調燮1之義。天地間流形布散，自有而無，自無而有，更易變遷，何嘗有主宰？以四時的迭運不窮來說，春天和暖可人，時間到氣候自然如此，究竟未嘗見到這個主宰的踪跡。夏火炎蒸，秋氣晶明，冬氣栗冽，無非時到氣遷，皆不見有主宰。
又如四時的旱乾水溢，萬物的康強夭札2，亦何曾看見主使的跡象。至于風雨雲霰3，倏然而發，又倏然而收，主使究竟無從可見。如此之類，屈指難數，求其主宰而不可得，故曰孰為主宰。
然而無主宰中，並非真的無主，世人只知天神地祇，五星十二氣，神君為之主，以上這些看起來好像是主宰。這些仍然是真一所顯露的，還是不足以道盡主宰的奧妙。蓋天神地祇，五星十二氣神君，都在虛無寬廣的真一之道內，是天地一道所周遍包羅。即太上所云「天法道」之意。
道者，變化成二氣的能量。統而言之，其實是真一之氣的默運，不動的真一之氣，寓藏著至動的氣機，所以主宰者其實就在這裡。那些神祇星宿，也不過跟隨道的妙機而散布輔助，也只有主宰，於不動寓藏至動，則一氣的機關，自可于此見天地之心。主宰的存在，存乎此些子4，至虛至靈，于不存在而見其存在，故曰若存。
人之有心，其主宰無形無跡，實妙出千層。心內蘊藏萬有，隨發舒皆不涉于跡象，也和天地的主宰一樣，但其中只有二途，人只知有善惡二途，殊不知善惡之發，已在念頭，已屬發見之一途矣。
我所謂的兩途者，心之主宰，從發用做去，則是治家治國的實境。原來使人有所執據，依此持循，這道理儒家說的很詳細。
若釋道，則從實際顯露的地方，返回到虛無的主宰，發見者斂之于內，直接從主宰還沒發用處著手，常守其真一之氣，以合天地之奧秘，這就是我說的虛實兩途。
儒書教人，只在于實，恐人無所據依，不知孔氏于天道，何嘗不造其精微，但不肯輕以啟人，致人生惑。不然何以演易如此，其奧微透露耶？即如《中庸》一書，又何以發天道之奧窔4？如此其入于玄耶。
吾直接論斷，為從實者不能明白生死二機。從虛直造到符天符地者，這是仙佛的上乘境界，今天特別透明于此節，希望能給修心的人士，開一扇方便的門。
註１：燮：調和。
註２夭札：因災禍而死。
註３：霰：雨點遇冷空氣凝成的雪珠，降落時呈白色不透明的小冰粒，常呈球形或圓錐形，多降於下雪之前。
註４：些子：少量、一點。
註5：奧窔：古代稱房室的西南隅為奧，東南隅為窔。奧窔泛指堂室之內。這裡指學問或功夫已經達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