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盒子 盒子裡裝的是想記得的事跟不想要忘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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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都被小朋友圍繞也不是件壞事，我想。

二十多個小朋友依照年紀分組，五歲到七歲一組，七歲到十歲一組。因為今年沒有超過十一歲的小朋友報名，年紀最大的男孩早已認為自己是孩子王；無奈不只孩子，連工作人員都對他感到頭痛。很顯然地可以看出來年紀比較小或是個性比較溫和的孩子會特意離他遠些，而三四個願意跟他同流合汙的孩子也處處尋找搶鋒頭的機會。(但通常也因此被處罰Time Out 而不能與大家一起玩樂。)

年紀小的女孩都很討喜，雖然有時會吵鬧逗嘴，但通常都很聽話，還會主動照顧年紀更小的同伴。這點讓我們的工作輕鬆許多。雖然上班地點位於中國城，真正會說中文的孩子卻不多。大多都是混血兒，但是都看不出來是哪裡混哪裡，尤其頭上綁著四條辮子的V。

V的爸爸是黑人，媽媽是中國人，在大陸出生，從小念中英雙語的幼稚園，但是不說真的沒人猜得出來她有中國血統。認識我的第一天，大家各自分到一個桌球拍。兩人一組共用彩色筆，把球拍上的海馬著色後就可以開始自由活動了。我把海馬塗成黃色，海是綠色，還有藍色的海草。

著色完畢，大家要一起去體育場時，V跑過來對我說：『可以給我妳的球拍嗎？我很喜歡妳畫的海馬。』

我把球排給她後要她快快收到包包裡，一方面我不想讓別的孩子看到我把球排給V讓他們有爭吵的機會，另一方面是我想要趕快帶著V去體育場。她小跑步地跑向我，然後問道：『我可以跟妳牽手嗎？』

我回答：『當然可以呀。』於是跟她手牽著手去體育場。

隔天只有我一個人帶12個孩子。其中有個非常害羞的女孩叫Jolin，第一天來時哭了半個小時，第二天還是紅著眼眶；她跟一個只會說粵語，但即使用粵語跟他溝通也無法控制的男孩，彷彿是革命好夥伴似的形影不離。所以即使我有8個女孩跟4個男孩，當我要大家手牽手跟我一起去餐廳時，有一個女孩跟一個男孩沒有「同性的」手可以牽。

好吧，我說，你們兩個就牽我的手吧。

話一說出口，其他小女生異口同聲地嚷嚷著：『我也要牽妳的手！』

無奈我也只有兩隻手呀。

那天之後我每天都有牽不完的手等著我。小女生還會抗議，我跟某某去餐廳比較遠所以牽了比較久的手，但是跟她只去草地所以才牽一下下不公平。

昨天玩尋寶遊戲時，我左右個牽一個，V看在眼裡嘴嘟的高高地。(因為尋寶遊戲玩大約半個小時。)

在回家的路上，我獨自思考著牽手所帶來的喜悅與憂愁。我什麼都沒多說，但其實我是很喜歡牽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