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月餅盒子｜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7-05-25 06:06:49| 人氣355|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溜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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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七歲那年第一次讀小婦人這本書之後，我就想要去溜冰。明明劇情緊張到不知道愛咪掉進湖裡會不會活下來，我卻還在幻想跟喬跟羅萊一起在冰上滑行。當然，住在台灣，我很小就了解『亞熱帶』這個詞的意思是「你可以忘記滑雪，玩雪撬，溜冰，或是堆雪人這些活動」。坦白說，我總是很想---但是從還沒有機會或是那個需要---在台灣帶毛帽，直到2005年的十二月，但是那年好像異常般地寒冷。

我在九六年冬天搬去德州。那年下了場小雪，我可以從自己房間的窗戶看到外面鄰居白雪覆蓋地屋頂。我著謎地望著那幾柱垂在後院的樹枝上的冰棍。穿上我最後的夾克，我跟我姑姑的狗一起往外走；不太確定我該如何面對眼前這些少得可憐的雪。我隔著桌上地煎蛋跟吐司問我姑姑：「我們可以去溜冰嗎？」

「妳在說什麼，溜什麼冰？」她反問我。看來『溜冰』這個詞彙並不在極少運動細胞的姑姑的字典裡。

「妳知道，下雪的時候，湖不是都會結凍，所以人可以在上面溜冰呀，」我回答。

「我們住在德州。這邊根本沒有湖，即使附近有湖，湖也不會結凍到可以溜冰的程度。」

吃完早餐之前，我姑丈答應哪天會帶我去一間達拉斯的百貨公司裡面附有的溜冰場教我溜冰。誰知道哪天總是沒蹤影，再德州住了五年之後，我搬到洛杉磯---另一個不會下雪的地方---還是沒溜過冰。我也沒有堆過雪人，打過雪仗，或是用手捉住一片雪花。我接受了有些人總是會做一些無謂的承諾；但是我從來沒有放棄想要去溜冰的願望。

一直到我二十歲的時候才知道隔壁的城市就有間溜冰場。但是我沒什麼膽自己去玩，尤其知道我一個人掙扎著在冰上行走會看起來（跟感覺起來）很孤單。我開始問身邊的人要不要跟我去溜冰。她們總是看似很感興趣；但沒有到真正跟我約定一個時間去溜冰。說實話，我想起一個星期天，我有個機會跟一個在東岸長大的男孩子一起去溜冰，但是當時我太驕傲，不想讓他看到我摔成鼻青臉腫地模樣。結果那天我們跑去吃泰國菜。

所以當我的朋友小趟提議說要去溜冰時，我馬上舉雙手贊成。我們很慌張地決定去溜星期天的第一場，因為小趟馬上就要考期中考了。我坐在更衣室的板凳上綁鞋帶，突然想起麥田捕手裡的哥哥總是幫妹妹幫溜冰鞋鞋帶。為什麼我沒有一個那樣的哥哥，帶我去溜冰還幫我綁鞋帶呢？但是話說回來，我自己會綁鞋帶...只要抓出兩隻兔子耳朵就行。

一開始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確定該怎麼行動。我看著溜過一次冰的小趟，她看起來好像也需要一點幫助。我看著身旁的小ㄚ頭轉圈的轉圈，跳越的跳越，奇怪我怎麼把自己搞到這般田地?!我根本只能搖搖擺擺地往前走，然後觀察其他人怎麼動他們的腳。每一次我把身體重心往後我覺得我快要失去控制。每次我覺得要失去控制，我整個人就往前摔。我看著腿上的綠色絨布褲子，上面被削下來的冰塊正在慢慢溶化，慢慢滲到我的皮膚上。天呀，我真的在溜冰了，而且我沒有辦法往回走了....

然後我就摔跤了。再摔跤。在摔跤。我終於學會如何讓自己爬起來而不再摔一次。然後我開始往後摔。我大概每溜一圈就摔一次吧。我跟小趟一起休息的時候，我們看著六七歲的小朋友，被爸媽牽著學溜冰。有些跟我們一樣不停摔跤，但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溜出爸媽的手中。

「跟學走路一樣，不是嗎？」小趟問我。

是呀，我酸溜溜地想著：這跟學走路一模一樣，然後我還想要是什自己摸索學會它。我真的懷疑，如果一個小朋友不停地看著人們走路的影片，他會不會這樣就學會走路呢？如果不會的話，那我到底在搞什麼鬼自己一個人掙扎地摸索溜冰的方法？

終於我到了那個每次摔跤就想要坐在冰上賴著不走的關鍵時刻。當然我不能真的那樣做，不然我的褲子會濕的很徹底，其他人還要繞過我溜冰。所以我跟小趟說，我要放棄了；然後一個人走出溜冰場。

故事還沒有結束。我的左膝蓋上有兩個非常美麗的淤血傷口，而右膝蓋上則有兩個很藍的淤青。左手臂上的小破皮擦傷，還有那彷彿不曾離開的肩膀酸痛。我後來跟W君跑去了洛杉磯市立圖書館看畫展，但是每一歩都讓我痛到我根本不知道畫家畫的是酪梨還是西洋梨。到晚餐時間更加離譜，我每動一下就痛一下，讓W君擔心的要死。

我回家之後洗了澡馬上就睡了。我一定要趴著睡，因為腰實在痛到不行。我記得S君之前去健身房練身體時，他痛到不能走路，還要在路口的巴士站牌座椅旁休息。我當時還取笑他；現在我真應該笑我自己，因為我連伸手都痛得想大叫。

但是我終於完成了『溜冰』這個願望。我只是希望露營跟在一起遠離文明的地方一整個晚上不睡不會讓我痛成這樣。

我要檢舉

台長：兔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