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月餅盒子｜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5-01-01 18:59:29| 人氣49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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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兔子。她突然跟我這麼說。毫無頭緒的，在我跟她離別之前，她直直的伸起手來，抱住我的脖子，然後在我耳邊細語：「我的小兔子，晚安。」

我被她搞的一頭霧水，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很開心，我很有禮貌的笑笑，然後跟她說晚安。

開車回家的路上，不，其實是塞在高速公路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為什麼會說我是她的小兔子。我記得她說我屬狗呀，怎麼現在又變成兔子了呢? 兔子又狡猾又無聊又沒用，怎麼會形容我是兔子呢? 我不懂。

她該不會是想要一隻兔子當作生日禮物吧? 自從她的小狗在去年冬天去世之後，她自己一個人過的很孤獨。也許她是在跟我要生日禮物。

但是又不太可能。上星期我朋友的狗生了一窩小狗，她也沒說想要。養狗比養兔子好玩多了，兔子好像什麼都不會做，狗至少會看家。

之後的一個月，我忙著工作，她忙著複習考試。她好像忘記了她自己說的那句話，說我是兔子的那句話。

我的好奇心強迫我問她：「記得上次我們見面，妳說我是小兔子?」

她點頭，眼睛黏在電視上的重播電影。我對這部電影實在沒什麼興趣，但是外面下的大雨破壞了我們今天的行程，沒事做，只好陪她看這種電影。沒辦法，一下雨我就不想出門﹔要不是我們很久沒見面，我今天根本不會出門。我知道她喜歡雨天，但是一下雨我的頭就痛。所以我在雨中開了三十分鐘的車，然後到她家看無聊的推理片。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喜歡看推理片﹔更搞不懂她為什麼會喜歡看推理片。

「為什麼說我是小兔子?」我又問。她很阿沙力的直接把電視關掉，回頭看我。

「我回答你，你就讓我看電視嗎?」　她問我，眉毛頑皮的往上翹。

點頭如搗蒜的我露齒微笑。

「有沒有唸過山姆．麥克埠雷尼寫的『猜猜我有多愛你』？」她問。我點頭，我小時候也有一本，放在我房間的書架上﹔現在在我外甥的房間裡，應該被某本神奇寶貝的雜誌擋著。

「有。可愛的書。」

她把電視打開，繼續全心全力的回到推理片。說好要讓她看電視的我，只好乖乖的陪她看。Ok這個女人被殺死，老公很愛她，可疑的女傭，但是老公也死了，夫妻倆沒小孩，所有財產都沒處去....殺了我吧，我不管是誰殺的，我為什麼是小兔子?!

「什麼？」她突然問到。

「我沒說話呀。」

「哪沒有。你剛剛說『我為什麼是那隻該死的兔子』。」她笑，但是眼睛還是不離電視。

「我為什麼是兔子？」我理直氣壯的問她，頓時間不去理會我剛剛的白痴舉動。

「我不是說了嗎？」她很快的看了我一眼，擠出一個笑容，又回到電視裡。現在女傭又在尖叫，不知道誰又被殺了。

「妳沒有說呀。」

「山姆．麥克埠雷尼寫的『猜猜我有多愛你』就是答案呀。」她帶有同情心的眼神看著那又高又瘦又沒時間吃飯的探員，但完全不管身旁又高又瘦的我也還沒吃飯。

「我為什麼是小兔子？」她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窗外的天空是否還在下雨。

「就是因為。」

「就是因為什麼？我比妳高，手臂也比妳長，跳的也比妳高，我是大兔子。」

「Right。」她笑，「好呀，你要比看誰像猴子，我也沒別的辦法。」

「什麼嘛。」我坐在一旁生悶氣。真是個不講道理的女人。

我們坐在沙發上看了十五分鐘的電視，女傭也被殺了，現在大探員用餐，狠狠的切下一塊血淋淋的牛排，彷彿他在咀嚼橡皮一般﹔卻搞的我胃口全無。

她關了電視：「你愛辯，我讓你當大兔子你又不高興。」

「要是一開始妳就說我是大兔子，我就不會不高興啦。但是妳一開始明明說我是小兔子，是怎樣？」我說的好像眼淚都要流下來的，我的媽呀我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她回答，轉頭看著我。

「Whatever。」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喜歡吵架，尤其跟她吵。

「不要這樣啦。」她拉拉我的手臂，「讓你贏也不對，不讓你贏也不對，你怎麼那麼難相處。」

「難相處妳就離開我呀。」我丟一句給她。她知道我在鬧脾氣沒錯，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好了啦，你要當大兔子還是小兔子。」她又好氣友好笑的問我。

「我不要當該死的兔子。」

「我不該說你是小兔子。我的意思是，我是大兔子，因為不管怎樣，我都愛你比較多。」我看著她，她也回看我，我的臉卻開始發熱。我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而且還可以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嗯....」我舔著嘴唇，不太知道我該說什麼。

「猜猜我有多愛你？」她問。

「我大概猜不出來。」我不確定她要玩什麼遊戲，但是我從六歲就把這本書背了下來，所以我想她要玩什麼遊戲我都奉陪。

「我愛你，從這裡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她笑，一臉挑戰的模樣。如果我回答不出來，她就是大兔子了。

並不是當小兔子有什麼不好，我只是不想當小兔子罷了。

「我愛妳，從這裡到月亮，再跟月亮一起繞過地球一圈之後，再回來。」

「Okay.」她點點頭。「那很遠沒錯，你是大兔子。」

我笑的跟個白痴一樣，她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你不需要每次都贏。」

「我沒有要每次都贏呀，」我大笑，「我只是要每次都贏妳罷了。」

「外面雨停了，去吃飯吧？」她掀開窗簾看看了外面。

「看完那部電影吧，我想知道兇手是誰。」

她打開電視，電影已經演完；下一部已經開始，我跟她都不知道殺人兇手到底是誰。真是討厭的一部片，我一開始根本不想看，現在卻不知道結局是什麼。

「妳想吃什麼？」我問。

「牛排。」

我腦中想起剛剛那血淋淋的牛排，還有那血淋淋的地毯，兇具，探員的手套。Fine，至少我是大兔子。

「我想殺人的是她們的鄰居，羅傑遜先生，因為他可以用便宜的價位買下隔壁的房子。」她若有似無的上了車。

「我不知道殺人兇手是誰，但是我知道這一切的錯在誰。」我開到街上，great，下午一點四十七分﹔整個城市都跟我們選同一個時間出來。

「錯是誰的？」她問。她不介意塞車，臉上絲毫不理會有十五台車塞在我們的前面。

「錯都錯在那該死的兔子上。」

真是該死的兔子們，因為不管大兔子有多愛小兔子，也不會多過於我愛她。

*圖片 from : [ Guess How Much I Love You ] by Sam McBratney and Anita Jeram @ Amazo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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