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月餅盒子｜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4-11-24 18:59:23| 人氣33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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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打工，而且跟很 nice 的人一起工作，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我跟兩個兄弟一起工作：山姆跟傑瑞。山姆大我四歲，傑瑞小我一歲，都是台南市人﹔但是他們在新加坡長大，一直待到上大學，才分別過來美國。他們兩個都對我很好，所以我很喜歡他們。

其實，在那裡打工，通常都很忙碌，我們三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工作要做﹔難得有空閒的時候，我們也累得東倒西歪，沒力氣聊天。傑瑞的工作是做飲料，所以沒客人的時候，他也要切個西瓜調個奶茶。我的工作是顧外場，招呼客人，上餐具跟茶，幫客人點菜上菜，收盤子﹔反正外場經常可以看見我跑來跑去。沒有客人的時候，我要擦碗筷跟補餐具。山姆的工作是「指揮」，還有算錢﹔說實話，一忙起來，沒有山姆指揮跟催廚房，我的工作根本無法順利進行。因為我不可能進廚房催人，我只會好聲好氣的請他們動作快一點﹔山姆是會直接衝進去吼的。

忙歸忙，我再店裡的時光總是愉快的。當然，除了怕被山姆跟傑瑞罵之外，我也怕他們兩兄弟發脾氣。人一忙起來是很容易發脾氣的，所以我一開始上班的那幾天，不是山姆發脾氣，就是傑瑞不爽。而我也只會笨笨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實話，我是很怕他們兩個沒有錯﹔這個世界上我怕的人很多，但是可以讓我又怕又喜歡的人卻很少。怕，是因為不喜歡被罵，不想被罵﹔喜歡，是因為他們是好人，對我很好。

昨天，有個人叫了二十個鰻魚飯便當，說要在五點半送去。傑瑞在四點多就開始做飲料，山姆在四點就開始準備便當。而我，除了招呼進來買外賣的客人之外，跟小孩子一樣在店裡跳舞。突然，山姆跑出了廚房，一溜煙就跑走了﹔回來的時候，手裡抱著三碗白飯。我想，飯鍋裡的飯不夠了。乒乒乓乓地，山姆跑了出來，給了我三個空碗：『幫我洗一下，然後擦乾。』說完之後又跑走了。

我當然開始洗碗，擦碗﹔心裡想，終於有事可以讓我做了。過了一下子，山姆跑出來，他看著我，面帶笑容地說：『還是 Michelle 最乖了。』

他說完，又跑進廚房了﹔留下臉很紅，傻笑，而且還在擦碗的我。不知為什麼，被他稱說「我很乖」帶給我無比的開心。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大人都會說我乖，因為跟我調皮搗蛋的表弟相比，我真的很乖﹔畢竟我連話都不敢說。小時候，我不是為討好父母親而活，而是想被稱讚「乖巧」而活。

長大後，「乖」的意思改變了。媽媽的朋友開始說我乖，因為我不會亂花錢買衣服，因為我沒有男朋友，因為我不翹課，因為我不做任何一件在大人眼中看似幼稚的行為。我還記得某位阿姨跟我媽說：「妳女兒好乖喔，都沒有男生追；真好。那像我小女兒，三天兩頭跟她男朋友出門。」

我真的聽不出來那句話是諷刺還是稱讚。

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今天只要你說我乖，我就會很合作地聽你的話﹔如果你兇我，你說的話我也聽不進去。你可以說我乖，我會很開心﹔你也可以說我聰明，即使那不是事實，我也習慣了那個形容詞。

常被稱聰明，但實際上我一點都不聰明﹔喜歡被稱乖，因為實際上我一點都不乖。

*圖片from: [ Portrait of a Smiling Young Boy ] by Joel Sartore/National Geographic Image Collection @allposter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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