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千字內評九卷的《法國漢學》,未免野心太大、漫不經心了?
可以了啦,百集的《中國博物館》、百冊的《西洋一百位巨匠》不都千字內解決了,行家只要精評。《法國漢學》的前四輯太雜,不需要評。
《敦煌學專號》(北京‧中華書局,2000)<敦煌寫本中的贋品>指出台日中一些較後較少收藏敦煌寫本的機構較常見贋品,戴仁特別點出台北央圖藏本之贋(p.8)。<春祭:二月八日節的佛教儀式>,童丕依敦煌文献重現唐人以二月八日而非後來的四月八日祭祝佛誕。不過由法国國立遠東學院北京中心舉辨的「中法系列講座」之<華南民間的祖神崇拜>說什麼從閩西客家田野研究發現一兼具「祖先崇拜和神明崇拜」的新型「祖神崇拜」(p.388)楊彥傑未免太不了中國的神明史了,祖先本就可成神。
《科技史專號》(2002)說實在不如李約瑟的《中國文明科技史》之相關部分,甚至比不上前評《天工開物》。不過藍克利的<宋代國家社會與實學>尤其梅泰理的<論宋代本草與博物著作中的理學『格物』觀>,澄清了一般誤以為宋代理學反實學反科學之謬。不過台灣的中國科技史學者傅大學的<宋代筆記裡的知識世界:以《夢溪筆談》為例>還可以寫的更好些。黃一農的<火器>則指出基於軍事機密、明清伝教士只幫中國政府製火器之瞄準器而不教所以然(其實製圖亦然),在加上中國伝統只重視目測計算射擊距離和角度(雖然中國早已有數學測距法),所以火炮之威力在中國未能得到很好發揮。
《宗教史專號》(2002)也不怎麼精彩,戴密微<中國歷史上的『會昌滅佛』>之經濟因素已是歷史常識。艾苿莉以西港媽祖為個案的<遶境與地方身份認同>也已是台灣宗教田野調查的司空見慣。不過王育成的<道教文物藝術與考古發現>倒是指醒了吾人宗教文物展重佛輕道之偏頗。
《人居環境建設史專號》(2004)在2008北京奧運城市改造的當下、這專輯更有意義。賈永吉的<中國『威尼斯』變化真偽考:蘇州城和城圖>指出古代各國均存在的局部放大之地圖現象影響到後人對蘇州城歷史發展具有一貫性的認識。同作者的<伝統的局限──中國:城市現代進程>則指出不但不能照搬西方城市規劃,連中國各地也應有自己的特色。邊留久在<徹底鏟平還是原封不動>特舉日本伊勢神宮周期性重建為例來反思何謂古文物?(p.102)這樣看來,中國增修式文物亦應如是思。
《教育史專號》樂唯的<春秋戰國時期之教學與遊留>洞見孔子以降的周遊各國為「遊留」。華蕾立的<山林私學──南朝隱士的教學生涯>則指出了較為人所忽視的隱士之教學內幕。巴斯蒂的<1898-1911年京師大學堂的科學教育>則透過對京師大學堂的科學教育之研究,結論出:「無論國民黨的還是共產黨建構的革命史,都把1919年五四運動定為現代化的發軔之始。這正像扭曲清末民初中國文化演進的景象一樣,也扭曲了北京大學開創時期的景象。」(p.298)中華書局的責任編輯卻按語:「這個結論似有以偏概全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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