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樹:「Halu,告訴我你絕對不會放開我‧‧告訴我你絕對不會把我讓給任何人‧‧。」
Halu:「‧‧‧。」
大和:「喜歡她就應該告訴她!告訴她遊戲已經結束,你要正式跟她交 往,你的努力不會白費的,她一定會知道的!」
Halu:「‧‧‧。」
Halu:「根本就沒有『冰上女神』這種東西。或許較早之前我會相信我看得見她,但是最近的我不知著了什麼魔,迷戀上了一位很美好、溫暖的女性。我也從來不知道我會這樣。」
Halu:「遊戲終止,我承認我對妳動了真感情,我輸了‧‧。」
當一切的「maybe」變成「must be」時,Halu這個總是一副玩世不恭、孩子氣重的男孩也變成一個表情溫柔、言詞笨拙的傻小子。在亞樹調皮地用葡萄柚〝突襲〞他後,癡癡地凝望著亞樹的笑容;在玄關跟亞樹道別時輕輕在她額頭上的一吻,聽著亞樹要他專心練球的話後用溫柔撒嬌的語氣說:「是的,教練」;跑到陽台上目送亞樹走遠,之後卻又不捨地緊追著亞樹在後,跟著她搭乘的公車拚命地跑著,並且回送她一個可愛的鬼臉;在公車都已駛去大老遠時,Halu的眼神仍舊癡癡地凝視著公車車後的輕煙及痕跡﹝就像《Beautiful Life》中柊二送杏子上計程車後仍持續望著遠方直到車影消失不見一樣,那樣的舉動跟眼神總是叫人心動﹞,雖跑得氣喘吁吁臉上卻盈滿幸福的笑意,這一切都完全顯示出戀愛中人的特徵﹝笑﹞,Halu變成一個可愛的戀愛傻子。在車上撿到了亞樹不小心掉落的婚紗試穿照片,Halu賴皮地將它收為己有,用形狀9號的磁鐵將它固定在自己隨時可見的地方,就像他守護在亞樹身邊一樣。
只是這時的Halu也開始感到莫名的擔心、不安,或者應該說是矛盾。就像是他跟亞樹之前形容的愛情關係一樣,甜中卻又帶點苦澀,這苦澀來自於亞樹那一段未了的情緣。Halu這時應該是意識到了他自己的定位,正是那個會讓亞樹不會再等待音訊全無的男友的因素。這麼一來,他之前那種對女性的〝最好能一輩子等待、想念一個人〞的要求,等於是對他如今的愛情作了最大的諷刺。他或許終於明瞭愛情變化不由人,人是有可能再遇見下一個真愛的事實,只是他不能馬上就對亞樹作什麼承諾或承認自己愛上她,想跟她在一起,因為他這樣等於毀壞亞樹在他心中的〝應有的〞形象。Halu感到矛盾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心防。在母親再度那樣傷害他之後,他心裡變得更脆弱,對付出真情這件事自然也就感到猶疑膽怯,他不知道這次若付出了是否又會失落更大,因為他可能無法接連承受親情跟愛情的背叛。他也無法放下自尊挽留亞樹,不會做到友則說的「跪著哭著求她回來」這種舉動,因為那太丟臉了,他沒有辦法在別人面前顯示自己的脆弱,就算自己心愛的人面前也一樣。可是就像友則所說的:「有時能夠放棄驕傲反而是值得驕傲的事」,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懂得擺低姿態是必要的,雖然感覺自尊有所損傷,可是能夠克服這層障礙也是一種成長,總比到最後什麼都沒做徒留懊悔來的好。Halu除了無法擺脫自己的固執跟自尊之外,再來一點就是他沒有自信可以替代亞樹的男友。他或許覺得能讓亞樹等了兩年都不變心,風雨無阻也去橋上等候的男人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雖然之後事實證明根本不是‧‧=.=|||﹞,像他這樣性情不定、自我防衛又重的人,究竟值不值得亞樹放棄另一個男人,有沒有能力贏得亞樹的信任跟真情?Halu很擔心,所以跟亞樹在超市買東西準備去他家料理時,他才會開口問:「亞樹的男友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才會在兩人都回到家時喃喃自語地說著:「要是我的話,有可能可以讓亞樹等那麼久嗎?」說來說去,就是Halu的「自我」作祟,他怕自己受到傷害,他也想到自己的前後矛盾,他也怕自己表白失敗,種種因素,讓他說不出:「別等了,我們正式交往吧!」這樣的話。因此當亞樹因男友要回來而心慌意亂,要Halu抱緊她,對她承諾他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時,Halu除了用盡力氣抱緊亞樹,竟只能無言以對。但這樣的反應便造成了亞樹截然不同的決定。女人求的是什麼?經濟的穩定跟生活的自在固然重要,但是最根本的還是自己在乎的人也在乎自己,就算男人講了千百次「我愛妳」都可能是敷衍,女人還是會沉醉於聽到那一瞬間的感動。主要就是那一份「歸屬感」與「安全感」。然而就像之後容子所說的一樣,Halu的沉默讓亞樹找不到她應該留在他身邊的理由。也就是說,Halu的態度讓亞樹不能信任他,覺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或許根本不重要,那她又為何需要留下來?在男友相約見面的前一天晚上,亞樹跑去Halu門前等他回來,或許就是為了作再一次的確認,讓她再見到男友時,能肯定地說出「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分手吧」這樣的話。但是Halu此時竟也在亞樹門口等待,因為他終於在大和的當頭棒喝與自我掙扎後,決定跟亞樹坦白,並且連家中的備份鑰匙都打好了,想告訴她她是唯一可以進入他心裡的人。結果兩人便錯過這一晚的良機,到了隔天早上Halu在橋上找到赴約與男友見面的亞樹,想要故作輕鬆地表白,並且將鑰匙交給亞樹的同時,卻為時已晚。朝亞樹淚眼婆娑往他背後直視的視線望去,Halu看見的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身影,他知道他先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的話是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了。怯懦的心態再度使得Halu無言,只能用眼神盯著亞樹,那眼神在「去吧」跟「留下來」的訊息中遊移變換,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亞樹根本猜不出來Halu的心意,在得不到Halu任何言語的挽留下,亞樹只能哭泣地走向夏川的身邊,在亞樹走過他身邊的同時,Halu的表情透露出百般不願卻又無可奈何的情緒。在一刻,究竟是他逼走了亞樹還是被亞樹甩了,沒有辦法說明,只知道這場愛情遊戲果真如Halu所說的走到終點,只是終點之後不是平坦的草原,而是讓人粉身碎骨的斷崖。失落的神情轉為淡然卻心痛的微笑,Halu想讓這段情感一笑而過,只是在之前以為兩個口袋裡都沒有鑰匙的空蕩雙手,竟然在之後從兩個口袋中掏出兩支綁著粉紅色緞帶的鑰匙,才知道Halu內心碎裂的程度遠比外表看起來更嚴重。在一支鑰匙被飛踢至遠處,而另一支鑰匙的緞帶在彈指間被甩落時,所有設想的「must be」又回復成了「maybe」。
Halu再度關起心房,自娛娛人地舉辦了一場失戀派對,也硬邀了亞樹參加,一副「我戀愛了,但是我被甩了,我受傷了,但是我無所謂」的不羈模樣,就是要讓大家覺得這場戀愛遊戲沒什麼,即使是唱著失戀歌,也是故意用輕佻瀟灑的音調唱著:「撥動電話轉盤,想告訴那個女孩,我仍舊喜歡妳」這句內心話。送亞樹回家時,一邊說著不想讓別人把事情看得嚴重才辦派對,一邊又說著決裂的話:「我大概一輩子就只能玩戀愛遊戲,不會真的愛人,女孩子大概也是這樣看我,這樣也好,反正對我而言這些女人就像是一張張照片,隨著歲月慢慢泛黃,最後都變成墨黑色,這麼說可能很過分‧‧但是妳也是一樣的‧‧不要再多說了,拜拜。」自顧自說了一堆,完全不給亞樹任何解釋的餘地,每一句言語都像是一塊塊磚頭,層層疊起一座高牆,高牆裡是Halu不想再被刺傷的心,可是卻也同時帶給亞樹很大的傷害。原來她也只是一張平淡無奇的照片,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在Halu的記憶裡,那她還能再多說什麼呢?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呀!就像她之前跟大和說的,她只是個平凡的粉領族,沒什麼特別之處,對自己也沒有自信,相較之下,Halu耀眼出眾,捉摸不定,跟他在一起時剛開始會覺得很刺激,隨著他的各種變化起伏,體驗興奮的感受,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可是時間一久,她沒有自信可以跟上Halu變化的腳步,也怕有一天Halu會厭倦她的無趣而離去。也就是說,比起只能偶而嘗試一次的雲霄飛車,人終究還是想選擇坐在公園長凳上欣賞風景,看似平淡無奇卻能持久的生活。對亞樹來說,Halu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美夢,她不認為自己有抓住這個夢的能力。當Halu說她跟其他女人一樣時,Halu逼迫自己死心,將那一張在秋葉紛飛的季節裡也會隨之漸漸泛紅的照片藏在某本相簿裡,讓自己漸漸淡忘;當聽到自己跟其他女人一樣時,亞樹更確定自己是該死心。當Halu在無意間發現之前亞樹送給他當生日禮物的檯燈裡的燈泡上竟暗藏玄機,上面寫著:「Maybe, Love You」的字時,Halu終於明白自己與亞樹真心相愛,只是一切都顯太遲,懊惱與傷悲,在燈光熄滅後,仍籠罩在Halu跟亞樹失眠的黑夜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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