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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06 00:24:41| 人氣65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鋒芒系〉〉《鋒芒》首之章:「鋒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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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兵武大小說〉〉01:〈〈鋒芒系〉〉之
《鋒芒》
沈 默
首之章:「鋒悲」
續之章:「鋒遇」
終之章:「鋒戀」
末之章:「鋒悟」
餘之章:「鋒生」
零之章:「鋒起」
卷默語‧‧‧‧‧
附錄‧‧‧‧‧


每個人都應該至少擁有一柄劍,
還有一朵專為自己燦爛的花──
走在生存之道上,這是不可或缺的。


首之章:「鋒悲」
如果再給一次重來的機會──
我還是願意走上這條孤單得不像話的路嗎?
好多年、好多年以後,偶爾會萌發這樣的念頭。
那末,答案呢?
在接下來我所發生的故事裏,相信妳(你)們應該能夠明白的。
?????
我常常在惡夢裏醒來──發‧青‧的‧淒‧魘。那夢裏我經歷好多、好多事──

──奇詭的世界──關於「背後的意志」的爭鬥──人類「第一道光明」生滅──還有啥嚜〈〈鋒‧芒‧之‧器〉〉的怪異編制──很鬼──許多莫名其妙的劍──飄離模忽的字根──江湖大動盪的爭鋒──〈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力〉──〔成花樣之火〕──〔有立錐之地〕──〔行萬里之風〕──〔舞玄虛之水〕──各種各樣的繽紛──女子們的遇合──傷痕卻從未癒合──戀跟死………失去了好多、好多──

我是這麼感覺啦…多到迷亂了。為啥嚜不斷重複呢?!──不那末清楚。反正呀啊,就是在活著唄(人生還不就在重複過程裏扒出點新意──聰明人會這樣想)。感到微妙的悲哀。一種既像解脫又彷彿墮落的奇特感覺。真鬼。完全弄不明白。「似乎只能這樣了」的情緒,確實充滿整個世界。到處都在哭泣──滂沱無比的雨。我並不多夢,毋寧說是無夢者。當然也可能我不大懂該怎麼去記得夢。
清醒的世界,以俐落姿態,除去了夢的煙霧。
然而,在我婚嫁──擁有從前生活未有的一切──之後,好莫名其妙,我開始作起了夢。多數時候,它恍若是蝴蝶光纖柔麗的羽翼,總在眼角餘光──舞動。重複、詭奇的夢。擁有像人生般的長度。某些場景和人物還異常清晰,像極了石頭的堅銳。我感覺不堪其擾。常常。夢裏的各式情緒(有蜜蜜的愛有冷冷的仇有如霜寂寞有心喪若死有思念折磨………),衝擊著我。且逐漸蔓延到現實。那趨勢彷彿石頭滾成了雷,一副不可收拾的模樣。而我也的確拿這夢沒法。
對了,我呢,非常喜歡自言自語喔。也不能說是喜歡。應該是宣洩吧…每個人總有自個兒一套(如果妳夠聰明的話)面對世界之醜之惡的方法。我也有。在沒個啥嚜人的時候,我會像隻嘰喳麻雀,嗶哩嗶哩的講。是不知道講啥嚜個勁。但我愛丟聲音打破寂靜。怎麼說?那極有一種摔玻璃似的快感──「鏗鏘」有勁。反正呀啊,小心別給人聽見就成。誰管著了,對唄?
我問自己,到底,有啥嚜好不滿足?誰能告訴我?──真想知道。那時的我,顯然將夢視作意識隱而不宣的不滿途徑(我好容易就忽略了夢的意義)。其實我過得算是幸福。那裏是個具備各種色澤的世界──相較於從前哪──彷彿從乾涸的黃沙裏,移到了豐饒大海。各方面都是。但體內仍然有個破洞,將十方湧來的幸福,全都瀉走。沒有存餘啥嚜。不明白怎會這樣。我要的幸福,不就是如此?好好守著一個男人,過完生兒育女的一輩子,對唄?我得到──卻發現失去了更多?
不,不能這樣。丈夫會擔心(呃??其實我懷疑他會)。他從悲慘與死亡的巨大陰鬱下(從好的一面來看,的確如此),救出──或者說得到──了我。此生似乎祇好屬他了。怎能這般不知足?──我急著想把感激的聲量傳到心底。
但──比誰都清楚那背後的意義──而,我並不想碰觸。
恍若那裏有足以讓我崩潰的存在:莫名的恐怖!
?????
丈夫──嗯,我的丈夫,怎麼說好呢?算是稱霸一方的雄豪。這麼說,該不至於誇張(丈夫說不定覺得小覷了他呢…)。長相方面嘛,只能用個詞,就「壯碩」唄。非常的。像頭會兩腳站立的蠻牛(祇差頭頂沒那兩根角)。嘴離奇的大,好像塞進五顆滾大拳頭都不會有啥嚜問題──我私下這樣想哪。勢力似乎挺盛大的樣子。照丈夫說是:「日飛千里之土,皆屬我有。」丈夫十分的──不,我想或者「非常」比較好──引以為傲。到底那是怎樣的威風,我倒不清楚啦。丈夫因此常丟個沒見識的詞,砸到耳裏。說到底了,天下干我一個女人家啥嚜事呢?我憤憤的喃喃自語。這──一點關係也沒有,對唄?我的語助詞特多,好像是這麼回事呵喔~男人就愛這調兒。所以我老實不客氣變本加厲。反正呀啊,就是叼個尾巴兒,又不會少一塊肉。何樂不為哩?──倒是。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我說。男人非得要戰場不可、要征服不可、要勝利不可。然而,這些沒一個女人需要。更進一步說,我覺得好蠢。生活單靠一把英雄無敵的刀,根本沒可能建立──不成哪。柴米油鹽,纔是缺一不可的重因。生活呀啊,打緊的是寧靜、平安──男人那塞滿血腥和色情的豬腦袋,大概永遠都弄不懂這些的好。到底踩著別人血肉、骨頭往上爬,有啥嚜好?百思莫解。在青樓遇到的男人,都一個樣兒。沒有半個例外(我實在佩服自己的運氣)。真的是──老想要把天下攬在手心,卻從不想想天下是比野心還要大還要難以捉摸的渾沌。諷刺的是,我嫁給了這樣的男人。一個鎮日和下屬規劃、籌謀、出征的男人。
祇留我一人獨手空閨。
寂寞嗎?──我不!
丈夫在的時候,我反而才那樣感覺呢…或許是因為要應付丈夫──夠鬼唄。
丈夫極貪求我的身體(不知幸與不幸?)。彷彿想要進入深處再不出來似。有這種力道的強度。但。當他滿足了後,往往像隻蟲,一下子泄了氣,啥嚜都沒發生過般倒在旁邊;祇有老牛一樣的喘呼,印證了方纔曾經遂行排泄之情事。他近乎昏睡的沉眠。而我感覺自己好若洩慾的肉體玩具(現在是專屬,以前嘛──嘿哼)。大概過了七、八天唄,威面八方的丈夫,其實不過就是個男人。跟其他沒啥兩樣。祇差他有一個時辰摧毀一個城鎮的能力而已。頂多這樣。
自然而然的,我恢復了那種韻律:將皮肉置於表象異常激烈的狀態,但其實內在──大夥心知肚明。這是男人可笑的地方。他們總喜歡藉由女子滿足的同時,移向式的,也被滿足了。當然,這──得小心扮演。有時不意間在他們男性尊嚴割了道小傷痕,比毀壞自尊還要嚴厲個十倍都不止。但我總認為男人不太懂得享受身體。他們常常以為蠻幹就是好、就是了不起,說不準還可以攀上偉大一點邊(弄不懂他們怎會蠢到這種地步?)。總之裝著狂熱點,十之十不會有問題啦。他們不過是群軟弱到只能藉由在女子肉身領土上馳騁獲得自我滿足的可憐蟲而已。
──祇懂得甩弄巨大,卻從來不明白微妙的喜悅。
當我發現丈夫也是這樣,漸漸、緩緩,一股悲哀竄上了心頭。彷彿置身漫漫無盡的荒涼,似乎、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無依無靠,只能憑藉自身活下去的日子。彷彿又。而那很苦、很苦──真的很苦呀啊~~
起頭啊,我簡直像被追趕,賣力想扮演好妻的角色。但除了丈夫要的時候,老實說,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幹啥嚜。廚師、織娘、轎夫、僕人、ㄚ寰──應有盡有。家裏的一切,都有人打點。即便我真想幫忙,亦鐵準會被人在肚裏嫌礙手礙腳。把他們藏在眼珠子後面的東西剖出來就會弄懂這點。要讓丈夫知道了,更會覺得我在不滿意(我是。當然。可彼此的解讀好南轅北轍)。我簡直變成廢物了(或者說「肉體玩具」的正常狀態一逕兒是如此)。我愈發感到虛假。紋路好清晰那種。這──會不會就是問題所在?發‧青‧的‧夢‧魘──之來源?也許怎麼樣都不會曉得唄…

活在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很悲哀?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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