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收起笑容，認真地說，「于文齊，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看吧，早說過這老太婆不會給大家好日子過了。歐陽忍不住搖頭。
「你做什麼工作的？」外婆不客氣地問。
「童書作家。」于文齊答得直接，彷彿已經料到這些問題。
「搞藝術的？你的薪水豈不比歐陽還低？」外婆緊皺著眉，「有沒有搞錯！娶了個老婆，到頭來還要她養你。」
「外婆！」雖然早知道她說話刻薄，但歐陽沒想到她會當面給于文齊難堪。
「我在和妳老公說話，妳別吵。」外婆伸手制止她進一步發言。
于文齊握住歐陽的手，要她別擔心，「外婆，我從沒想過讓歐陽養我。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希望她將工作辭掉，但我不會這麼做。」接下來的話似要說給歐陽聽，「我知道她是個工作狂，既然工作帶給她那麼多快樂，我便沒理由讓她放棄一件她喜歡做的事。」
外婆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太懂這個好強的外孫女，她的個性強勢、傲慢，如果是個男人便好，但身為女人，這些便注定她在愛情中吃足苦頭。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在各方面都比他突出，尤其是事業。但這小子在這方面已經合格。
「好，第二個問題。」她再度出招，「你家裡有哪些人？」
「我父母已經過世，只有一個哥哥，現在住在澳洲。」他感覺得到歐陽在聽見他提及後者時的不自在。
不論于文齊有多愛歐陽，亦不論歐陽有多想忘記于震軒，他們都無法抹煞她曾和他哥哥在一起的事實。如果對象是別的男人，一切都簡單多了，偏偏是個和他有血緣牽絆的人，他們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面對現實吧。縱使我什麼都不在乎，那你呢？有哪個男人可以毫無芥蒂地接手哥哥的女朋友？
真正愛你的那個就不會。
現在他的回答還是一樣。他承認，大男人主義還是會偶爾在他心裡作祟，但他想告訴歐陽他真的沒有她所以為的那麼在意，畢竟她都在學著忘記，他又有什麼無法釋懷。
外婆自然發覺兩人在提起于文齊哥哥的閃爍，但她選擇不問。身為局外人，她能做的有限，如果這是他們兩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她轉向歐陽，「丫頭，妳愛他嗎？」
歐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們的婚姻到目前為止都是建築在于文齊單方面的愛情上，雖然她曾保證自己願意試著愛他，但顯然效果不大。
她的沉默讓于文齊覺得好無奈，縱使早已知道答案，他的承受力還是不夠。看來，他們都太天真了，一張結婚證書顯然改變不了什麼。
「有什麼話等一下再說。」歐媽媽走出廚房打破沉默，「我們先吃飯。」
外婆在大家背後默默地嘆了口氣。她想，她這外孫女似乎還離幸福很遠，但這得靠她自己。她感覺得出來，跨不出那步的不是于文齊，而是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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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外婆很關心妳。」開車回家時，于文齊認真地對她說。
「大概吧。」她所有的思緒全圍繞著外婆的問題，現在她根本不關心其他事。
丫頭，妳愛他嗎？
她愛他嗎？如果愛，她為什麼答不出口？如果不愛，她為什麼義無反顧地嫁給他？或許，婚姻並沒有為她解決問題，反而將她的人生複雜化。
「妳明天要上班吧？」于文齊識相地轉移話題，「搬家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嗯。」此時，她突然想起外婆的另一個問題。
「于文齊，我想外婆是對的。」她語重心長地說，「娶了我這樣的一個老婆，會有很多人對你指指點點，他們會質疑我的薪水比你高、甚至是我們的年齡差距……」
「妳以為我沒想過嗎？」于文齊打斷她。
答應她的求婚不是一時衝動。他想過很多了，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多。
「歐陽，我不在乎的。」停下車，他看著她說，「我只想妳快樂，我不要妳為了遷就我而放棄妳的事業，甚至任何事情。只要妳開心就好，真的不需要顧慮我。」遷就這種事，有他一個人做就夠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再也受不了呢？如果有一天，大男人主義打亂了你的理智呢？」她太習慣男人以這種事當作分手的藉口。
「我和妳以前交往的那些垃圾男人不一樣，不要汙辱我。」他勾起一邊的嘴角。他知道她曾被那些不足以構成理由的理由傷過，所以他更不可能以同樣的方式傷害她。
她輕笑出聲，「是啊，你不一樣。」這點她不是早就明白？所以她才決定嫁給他，不是嗎？嫁給這個最襯她的男人……
想通這點，連帶先前的疑惑也一併有了答案。
「過來。」歐陽朝他勾勾手。
于文齊低頭拉近兩人的距離，以為她有什麼「耳邊細語」要跟他說。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知不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語畢，她在他耳邊呼了口氣，使得他感到下腹一陣灼熱。
「怎麼？又想誘惑我？」他沒忘記兩人還在車上。
她輕舔他的耳垂，「我最喜歡聽你對我說情話。」一隻手正在他的大腿內側來回游移，顯然是在玩火。
當然，歐陽對情話的定義明顯跟其他女人不同。她已經對男人的甜言蜜語免疫，但她知道于文齊對她說的每句話都是出自內心的「情話」，即使有些話不中聽。
「歐陽，別玩。」于文齊皺眉，拉住她停在他褲襠上的手。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和你在車上做愛。」她露出一抹誘惑般的笑容。
「我介意。」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縱使時間不早，這條路上仍不時出現三三兩兩的車輛。
「是嗎？」歐陽的吻自他的耳移自他的唇，狂妄的舌竄入口中，與他糾纏。
激烈纏綿後，于文齊終於捨得抽離歐陽的吻。他氣喘吁吁地說，「我們回家。」他狂催油門，依舊堅持不在車上跟她做愛。
「偽君子。」她順了順被他揉亂的髮，輕啐。
回到家，同樣的情景再次上演。等不及回到房間，于文齊就在沙發上要了她。看來，他們夫妻倆有必要針對床笫之事好好溝通。到目前為止，他們都還沒機會在「床上」享受魚水之歡。
隔天早上，一聲怒吼打破寧靜的早晨。
「歐陽，妳這個騙子！」于文齊在廚房一邊做早餐一邊大吼。「說什麼每天要用不同的方式叫我起床，全是謊話！」
他臉上的憤怒顯示那個女人並沒將她的承諾放在心上。將早餐端到餐桌上，他立刻衝向臥房。
「于太太！這已經是這早上我第五次叫你起床，妳再繼續賴床的話，我可以保證妳一定趕不上今天的重要會議。」
「起來了啦。」床上的女人掀開棉被，露出撩人的曲線，「也不想想昨天晚上是誰纏著我不讓我睡的。」她邊說，邊套上浴袍走進浴室。
該死！這女人一大早就搞得他血脈噴張。就像歐陽外婆說的，娶到這老婆，他真的辛苦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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