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你們老闆呢？」下了班，艾情經過言紀恆的修車廠，頓時想起昨天他幫了那麼多忙，她卻還沒有道謝。
「他今天沒來。」他瞧了艾情一眼。如果她和老闆只是朋友，幹嘛一天到晚來修車廠？沒搞曖昧的話，他把頭剁下來給老闆當球踢！
「沒來？」她感到訝異，「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們老闆生病了啦。」小左吃著便當、翹著二郎腿，標準的事不關己。
「真的假的！？」該不會是昨天淋了太多雨才染上感冒的吧？
「當然是真的啊！」這女人講話很無厘頭。「我幹嘛要騙妳？」他吃了一顆滷蛋，含糊地說。
「他沒事吧？」艾情臉上的關心掩不住，畢竟人家是為了她才生病的，要不自責也很難。
「妳很笨耶！」如果被老闆知道他那麼對艾情說話，一定被罵死。再怎麼說，那都是老闆的權利。「擔心他就自己去看啊。你們不是住得很近嗎？」
「呵呵，對喔。」小左真是一語驚醒夢人，她怎麼沒想到呢？
「知道還不快去？」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老闆對這女人的口氣總是這麼糟了。因為她笨得要人不發火也難。
「那我走了，Bye-bye!」她轉身欲離去，卻被另一個聲音叫住。
「嫂仔！」一直在一旁安靜的阿毛終於開口。
「你叫我？」見他點頭，艾情疑惑，「我的名字是艾情，不是嫂仔。」
「這不重要啦！」幹嘛不承認啊？「老闆家裡一定沒有感冒藥，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麻煩妳到藥房買個退燒藥什麼的？」
跟小左比起來，阿毛來得禮貌多了。
「我知道了。」她擺擺手，跟他們道再見。隨即騎著機車離開。
阿毛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問，「她為什麼不准我們叫她『嫂仔』？」
「因為她不是老闆的馬子。」小左聳聳肩。
「咦？」他不敢置信，「我還以為是。」
「我也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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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紀恆，快開門！是我！」艾情一邊按著門鈴，一邊喊，就怕他沒聽到。
三分鐘之後，門終於開了。
「妳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言紀恆虛弱地依在門邊，半瞇著眼望她。這笨女人除了會給他找麻煩，還會幹嘛？
「買藥給你吃算不算重要？」她好笑地盯著他。她還是有點用處的。
聽見她的來意，逼不得已只好讓她進來。他逕自走進房間，躺在床上，懶得管那笨蛋要做什麼了。
他有氣無力地問著跟進來的她，「妳怎麼知道我生病？」
「小左說的。」她倒水，將藥丸遞給他。
言紀恆吞了藥，在心裡暗罵小左那個大嘴巴。
艾情摸摸他的額頭，那溫度高得嚇人。
他生病，身邊卻連個可以照顧他的人都沒有，這樣的孤單並不少於她。
手上的熱度讓她心裡某個角落酸得發疼，心疼他也是一個人。
「你好好睡一覺吧。」她小聲地說，「我去準備點東西給你醒了以後吃。」
「妳煮？」即使病得頭昏腦脹，聽見她這話，仍不由自主地心驚膽跳。
「嗯。」她沒發現言紀恆的害怕，「你好好休息。」
他可沒忘記這笨女人的前科。為了煮一鍋不知名的湯近乎燒掉整間廚房……不對！她不是燒掉廚房，只不過搞得杯盤狼藉。
在閉眼睡著前一刻，他以僅存的力氣說，「不准……動我的廚房……」
「耶？」艾情聽出他話中有話，見他睡著，也不好意思吵醒他。「小氣！」
既然不准她用廚房，自然無法煮稀飯給他吃。不過，擔心他一整天因為感冒而沒吃東西，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認命地到外面買東西給他吃。
拿了言紀恆留在桌上的鎖鑰出門，只因不想讓門鈴又把他吵醒第二次。這是艾情難得的細心。
走下樓梯，又遇見了張孟書。他們是鄰居，要不遇上，也不可能。
兩個人互相盯著彼此，誰也不敢開口。一個爽約、一個被放鴿子，說什麼都尷尬。
昨天，她並沒有聽取言紀恆的建議跟張孟書談談。
說實在的，她不曉得究竟應該跟他說什麼，指責他沒去赴約還是違心地說自己並不在意。
「呃……」張孟書選擇先開口，打破僵局，「昨天……很抱歉。」
沒料到他會那麼乾脆，「沒關係、沒關係……」艾情只好故作大方。
「我臨時跟出版社有個會議，想過告知妳，但是我沒有妳的電話。」跟出版社開會是事實，但他並沒想過打電話給她，畢竟他將整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我了解。」幸好他是真的有事，而不是故意放她鴿子。
「那個……」他想起另一件事，「言紀恆……他……」
「嗯？他怎樣？」這又和言紀恆有什麼關係？
「他昨天很生氣吧？如果可以，請妳幫我向他說聲抱歉。」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
「生氣？」艾情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生什麼氣呀？你們吵架嗎？」
「不是、不是。」他趕緊否認。
也對，雖然言紀恆脾氣火爆，但是碰上張孟書這麼溫和的人，怎麼吵得起來？
「那是為了什麼？」她想不出任何要張孟書對他道歉的理由。
「他生氣是因為……我的爽約。他應該是捨不得讓妳一個人在雨中空等吧。」
「捨不得？」艾情忍不住笑出聲，「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但絕對不可能是捨不得我。」
這兩個人的互動真的令人匪夷所思，「那……他大概只是想為妳出氣。」
「嗯，也許。」她認同地點點頭。「等等！他該不會動手打你吧？」
「沒有、沒有。」張孟書是個老實人，不懂隱瞞，「他只是有點激動地揪著我的領子。」
「什麼！？」她對張孟書感到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我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不用這樣，本來就是我不對。」他不是想打小報告，只是很單純地指出事實。
「還是希望你不要介意。」她想起還要幫言紀恆買東西，「那我先走了。」
張孟書皺起眉，這兩個人的關係怎麼那麼複雜？
他仍然無法相信，言紀恆和艾情……只是單純的朋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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