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我送妳回家。」范澤端拍拍她的肩膀說。
「那我的摩托車怎麼辦?總不能放在這呀?」
「嗯……停放在這裡也沒關係吧!我明天早上送妳去上班,下班後再陪妳來牽車。」
「可是……」司念還是不想太麻煩他。
「哪那麼多可是啊!外面風大,快上車!」
「好吧!」司念說不過他,也只好答應。
「對了!今年過年,妳會回嘉義嗎?」那個他們一塊唸書,談戀愛的地方。
「應該會吧!我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我爸媽了。你呢?」
「我如果不回去,大概會被我媽掐死。」
他的話讓司念笑開來。原來,都過了這麼多年,他怕媽媽的個性還是毫無長進。
「要不要一起回去?妳不介意的話,可以搭我的便車。」
「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現在講這個會不會太早?」她看著他,訝異地問。
司念說得對,是他太緊張了。也許是因為得來不易的重逢,讓他絲毫不敢浪費他們之間的每一秒鐘。
「呵呵……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了。現在提,只是擔心到時候妳會有其他的節目。」
「不會啦!去年沒回去吃年夜飯,我爸媽已經夠不高興了,今年如果也缺席的話,說不過去吧!」
「去年怎麼……」
司念打斷他的疑問,「我陪石均揚留在台北,跟他父母一起過年。」
「有沒有搞錯?」即使眼睛直視著前方,思緒卻全在她身上,「他又沒說要娶妳!妳拋下自己的爸媽不管,去看他父母,幹嘛呀?」
范澤端的話造成了車中的一片尷尬,司念沉默不語,沒有反駁。
「小念,對不起……」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出這樣過度殘酷的話刺激她。
她搖搖頭,「你沒說錯!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仔細想想,也真夠蠢的!」
「小念……」
「你想,這次我們回去,還見不見得到以前高中的老師和同學?」司念很快地轉移話題。實在沒必要再將心思放在一段逝去的過去上。
「當然。你知道嗎?陳老師現在已經是學務主任了。還有,以前坐在妳旁邊的秀慧也在我們學校教書喔!」
「真的假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就說妳太久沒回去了嘛!嘿嘿,老實說,這些小道消息都是我媽告訴我的。」
「還有呢?你還知道哪些人的近況?」對於那段久遠的學生時代,她多少還是有點懷念。
「阿炮好像開了一間雜貨店,佳瑜嫁到台南去,吳國偉畢業之後就全家移民加拿大了……至於,妳的麻吉劉香怡,我就不清楚了。」他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香怡啊……她現在跟我在同一間公司上班。」提到過去,她的開心簡直無法言語。
「是喔?那乾脆叫她跟我們一起回嘉義過年好了!」他提議道。
「嗯,有機會我再問問她。」
原來,不是所有的過去都不堪回首。屬於他們的那一段,歡笑的成分總是居多。
是她一直忽視,這樣的忽視讓她在當年義無反顧的離開嘉義,讓她毫不猶豫地放開范澤端的手。
她不知道這樣的思緒算不算得上是後悔,至少她明白有些回憶想起來,是會讓人心頭暖暖的。
「所以,妳決定回嘉義過年?」他忍不住又再問一次。
「回去看看大家也沒什麼不好。希望國偉跟佳瑜到時候也會出現。」
「我會試著聯絡他們的。」他停下車,「妳家到了,下車吧!」
「澤端,謝謝你。」
「那我們明天見囉!」
「嗯,再見!」看著他開車離去,心中的暖意並沒有減少半分。
回到家,她拿起電話,撥了香怡的號碼。
「香怡,是我。」
「小念,有事嗎?妳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耶!」
「還好吧!我問妳喔,過年的時候,妳有沒有什麼計畫?」對於回嘉義這件事,她開始有了期待。
「沒有啊!怎麼?妳要邀我去玩嗎?」
「那……我們一起回嘉義,好不好?」她問。
「好是好。」香怡頓了一下說,「不過,妳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回去?」
「其實,是澤端提議的啦!」
香怡被司念口中說出的名字震了一下。
「小念,妳……是不是要和范澤端復合呀?」她都被他們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搞得一蹋糊塗。
「拜託!妳是講到哪去了?」司念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都跟妳說了,我們現在只是朋友。」
「只有妳這麼想吧!范澤端對妳還是餘情未了。」香怡不小心脫口而出。
「少八卦了妳!」
「這才不是八卦!妳根本不知道,妳離開時,范澤端有多難過!」
「我……」她很清楚,若不是她要求分手,范澤端並沒有打算放棄那段感情。
「記得嗎?」她決定將一切告訴司念,「那天,我們一群人送妳去車站,唯獨范澤端沒有出現……」
「我想,當時的他可能還在生我的氣。」關於這一點,她並不怪他。那是應該的,不是嗎?
「妳錯了。他其實有去為妳送行。」
「什麼?」她驚呼,「為什麼我沒見到他?」
「他就在月台的另一邊。我們也是在妳上車後才發現的。」
聽到這裡,司念已經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說,如果讓妳看見他,他會無法克制自己阻止妳離開……我們每一個人聽見這句話都不禁鼻酸。」
「妳該早點告訴我的。」如此以來,她就不會誤會范澤端早已對他們的感情釋懷。
「告訴妳又如何?妳會選擇留下,會選擇不分手嗎?」
司念的回應是一陣沉默。
她心裡非常明白香怡是對的,那並不會改變她的任何決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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