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何欣萍走進了他們的家,站在她面前,那種無形的壓力漸漸向她逼近。
她很清楚何欣萍要的是什麼,不過就想討回當時她不削一顧的愛情。
哪怕她和石均揚的感情路已經走了四年,她依舊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足以讓他們的愛情煙消雲散。
或許,這份情本來就不屬於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一齣獨角戲。
她沒有辦法像其他女人一樣自信地說出:「只要他選擇的人是妳,我會心甘情願地退出。」
因為她一直都是那麼了解石均揚,了解他從未對她交心……
即使不用讓他做出抉擇,淘汰者是誰,不都一目了然了嗎?
「請你和均揚分手吧!他愛的人是我!」
多麼勇敢!多麼自信啊!
她清楚明白,這樣的堅定是石均揚給何欣萍的。悲哀的是,那是她不曾擁有過的。
她望著她,「妳是以什麼身分跟我說這句話?他的前任女友?」
「綁著一個不愛妳的男人,對妳有什麼好處?」
好耳熟,香怡似乎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但,從她的嘴裡說出,為什麼就特別刺耳?
「當初……不是妳提出分手的嗎?」奇怪,她竟感覺到心在顫抖!
「我後悔了……從我離開那天就後悔了。」何欣萍看著她的眼神沒有半點心虛。
「那孩子呢?妳和那個男人生的孩子呢?」如果沒有這個小孩的存在,他們的感情根本沒有她介入的餘地。
「流掉了。」
「呵呵……看來我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沒了。」最後一絲希望……
她太懂石均揚了。
那麼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女人出軌、背叛他的證據夾在他們之間?
但現在他們感情的障礙已經消失,不就可以再續前緣了嗎?
「妳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為什麼?」終於,她還是崩潰了……
她突然抓起何欣萍的手腕,「妳不是不要他了嗎!?妳現在回來幹嘛!?」
「快放手!妳弄痛我了……」
「如果妳永遠不出現,他會忘記妳……」她還有好多怨氣,卻被後頭的聲音給打斷。
「司念!妳在做什麼?」石均揚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他衝上前,用力地甩開她握在何欣萍腕上的手。
「痛嗎?」他問著何欣萍,眼底滿是憐惜。
他怎麼不問她,碎成一地的心,疼嗎?
看著他們,心都寒了……
「司念,」石均揚轉向她,聲音之大,「妳不要太得寸進尺了!」
得寸進尺?
她是得寸進尺了!以為有了他的笑容,就能擁有他的心;以為得到了他的肯定,就能得到他的愛情……
結果她不但什麼都沒有,還失去了一切。
「石均揚,你好像忘記了。我才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她才是過去式!」
他愣住了,交往四年,她從沒用這種口氣對他說過話。
「司念,今天我就是要跟妳談……」他說不出口!望著她的臉,他竟說不出「分手」兩個字!
事實上,說不說,她都已經明白了,明白自己是時候該放開一個心裡一直有著別的影子的男人。
「談分手嗎?」淚,還是不爭氣地在他面前留下,「這種事不是一向都是你說了算?我的想法重要嗎?」
她冰冷的淚水,令他太震驚,他從沒見過如此脆弱的她。不過,哪怕是含著眼淚的雙眼,那不帶感情的眼神,對他來說,還是太陌生……
「妳為什麼要這麼說?」他開始擔心了,擔心那一點一滴流失掉的東西。
「人總是欺負對自己最好的人,一直都是。你就是吃定我,吃定我太愛你,吃定我離不開你,吃定我會一直原諒……」
「夠了!真的夠了!我不要再委屈自己忍受這一切!」她對他嘶吼著。
石均揚的無情讓她徹底瓦解。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想分手、想跟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從現在開始,我們各不相干!」
她從沒想過「各不相干」四個字會從她嘴中說出。
「司念,妳聽我說……」所有的話,全被接下來的這一句給抹滅。
「什麼都別說了!分手吧!這樣對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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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esent─ )
「為什麼不聽他說?也許未說出口的是他的挽回。」范澤端不相信有人會對四年的感情無動於衷,包括石均揚。
「澤端,你不了解他,他對何欣萍的執著是你無法想像的。當他有機會找回自己逝去的愛,即使踩過我的屍體,他都不會有一絲猶豫。」
明明都有了這一層認知,她對石均揚的依戀卻不曾減少過。
她最後發現,其實他們兩個是同種人,對一份愛情的付出都過多。
「妳後悔嗎?」
「我後悔自己把所有的愛放在一個看不見我的男人身上。至於愛過他,那是我生命必經的過程,怎麼會後悔?」
「若是讓妳重新選擇,他還會是妳最愛的人嗎?」這句話是為自己問的吧!
「不會。」她的態度是如此堅定。
這樣的答案讓范澤端的心震了一下。是不是說他和司念之間還有無數的可能?
「如果一切都可以從頭來過的話,我會選擇愛自己多一點。」她說,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該為這樣的答案高興吧?
至少讓他知道她不會再為石均揚犧牲所有,連一點理智都不保留,再一次被困在愛情的迷宮中。
「我總是對自己太苛刻,對他太好,卻忘了最需要照顧的人是我自己。」
「妳需要的是一個願意好好疼惜妳的男人。」如果可以,他願意是那個人。
「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不可以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在上一次的付出中,我的愛已經消失殆盡了……」
「不要再選擇付出了!這樣用盡力氣去愛一個人,妳很不快樂吧?」
「我以為,愛情中的每個人都該是全心全意的。」
他搖頭,「有的時候,只要一個人努力就夠了,但在於對方有沒有辦法感受。」
「嗯。」這種感覺她懂,「我和石均揚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從未用『心』感受過我的感受。」
話題又繞到了那個男人身上,「之後呢?在妳說了『分手』後,他有什麼反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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