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iris，你看！」仇語高舉著手腕，「我手上的傷疤怎麼又出現了？」
那條刀疤是當初自殺時留下的，可是Osiris不是已經為她消除了嗎？
Osiris臉色變得慘白，「可能……可能是我……是我的能力不夠吧……」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那道疤痕會再次出現。他要走了，他的能力似乎也跟著一起消失。
那麼，現在他不是死神了。他只是一個想要好好疼愛仇語的男人。
終於，他不再需要被自己的身分及責任束縛著。
「是喔……」仇語盯著受過傷的手腕。
「妳很介意留下那道疤嗎？」他抓過她的手，輕輕撫著。
當時一定很痛。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流血的是自己。
「不，我不介意。」仇語輕輕地搖頭，「若是沒有它，我們就不會相遇，不是嗎？」
「語，有一天我不幸離開妳的話，我會跟隨著這道痕跡找到妳！」Osiris吻了她的手腕，說，「所以千萬不要因為我們分離而難過，好嗎？」
「Osiris，你怎麼……」
「乖，妳聽我把話說完。」Osiris將他的紅寶石戒指脫下，套進仇語的無名指，「有一天我們不幸分開的話，這個戒指會代替我伴隨著妳。」
「你要離開我了嗎？」仇語的臉上有著無助及慌張。
「記住，親愛的，如果我離開妳，絕不是因為我不愛妳了，而是因為我太愛妳！」
「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那會讓我難過，你知道嗎？」仇語摟著Osiris的腰，頭靠在Osiris的胸膛。
「我怎會不知道！但是，我放心不下妳啊！」
她總是像個孩子。喜歡天馬行空，喜歡撒嬌，喜歡依賴……沒人照顧的孩子，叫人如何不擔心！
「Osiris，告訴我，那一天永遠不會來，對不對？你說呀！」她怎麼會覺得Osiris就要走了，而且不會再回來了……
「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仇語，他不想給予自己做不到的承諾。
「你不要讓我那麼沒有安全感，好嗎？」仇語緊抓著Osiris的手不放。
「不談這個了，我不想妳難過。」他注視著仇語，那深情的眼神彷彿下一刻她就會消失。
「我餓了！妳去煮飯，好不好？我想吃妳親手做的菜。」
「Osiris……」
「快去啦！妳不希望我餓死吧？」
仇語破涕為笑，「你是死神耶！怎麼會死？」她轉身走進廚房，沒見到Osiris刷白的臉。
仇語說得對。死神不會死，因為他們不曾活過。但死神若少了靈魂，便不存在……
沒有靈魂，又如何？和仇語相比，靈魂不過就只是點綴他存在的一樣飾品罷了！
看著仇語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的身影，他了解，被擔心，被關心，被愛，是什麼感受。
她的笑顏令他開懷；她的淚水令他心疼……他是有情緒、有感覺的啊！
他痛過也愛過，誰還說他不是活著！
他不想的！他不想離開的！他好希望好希望可以繼續守護那個他愛的女子！
不過，唯有他消失，才可以換回仇語的靈魂……那他活著就沒有意義了！
就這樣吧！這樣很好，真的！
「Osiris，吃飯了！」仇語的聲音自廚房傳來。
他們兩人在餐桌前坐下，「開動囉！」
「多吃一點，每一道菜都是特別為你煮的喔！」仇語為Osiris夾菜進他的碗裡。
「嗯。」是了！這是他最後一次和仇語吃飯，也是最後一次吃她做的菜。
「語，不要常常哭，因為妳笑起來很美。」
「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不要喝太多咖啡，妳的胃不好。」
「不要經常熬夜畫畫，要早點上床睡覺。」
「不要總是忘記吃飯，那對身體不好。」
現在不說，就怕沒機會了！天知道，他想說的話不只這些。
「我說的，妳要記住喔！」
望著Osiris認真的臉，仇語不經懷疑自己是不是就要失去他了。
「別傻呼呼的看著我！快吃飯啊！」
「Osiris，你有事瞞我，對不對？」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我……」頓時，他感到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光。
他從椅子上跌下，那一瞬間，他見到Mr. Zero的笑臉。
很準時，他來了，來帶他走了……
「Osiris，你怎麼了？」 仇語緊張地衝到他身邊。
「對不起，語。我不能答應永遠不離開妳。」他握著仇語的手，很輕很輕。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仇語反握住Osiris失去力量的手，哪怕她一放手，Osiris便會消失。
「我用了自己的靈魂……換取妳繼續活下去的機會……」時間不多了！他就連最後一絲說話的力氣都快耗盡了。
「我就知道！你這個傻瓜！」淚水奪眶而出，「你怎麼那麼笨？我不值得你這麼犧牲的！」
「那不是……犧牲……是付出……」
「為什麼？為什麼在我好不容易發現自己愛的人是你，你卻要離開我？」
「不要……不要哭……妳笑起來美多了……」
「我不要你離開！要是你走了，我會跟著你一起走！」
「不可以……妳還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她如果和他一塊走，那她的夢想便沒機會實現了。
「妳要……要當畫家……還要……還要嫁個好男人……」
「不要！我只想做你的新娘啊！」她只想對他說出「我願意」啊！
「我也……也希望……妳嫁的人是我……原諒……原諒我做不到……」
「我……好想……看……看妳……穿白紗的樣子……一定……一定很美……」他好忌妒那個可以擁有仇語的男人。
「我不穿！你走了，我穿給誰看？」她的美麗只願給他呀！
「天啊……光想到……妳穿著……穿著白紗……投進另一……另一個男人的……懷……懷抱……我都快……心痛死了……」
「那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語……我好……好愛妳……」愛到心都痛了！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
「那……那就夠了……能在……在妳懷中……離開……很……很幸福………」
「Osiris，你的身體好冷，怎麼辦？」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嗎？
「那……那就……緊緊……緊緊抱著我……我需要……妳的……妳的體溫……」
仇語用盡力氣將Osiris抱在懷裡，似乎這麼做，他就不會走。
「語……可以……給我……給我個吻嗎……」
仇語吻了Osiris的唇，吻著那個她深愛著的男人。
「妳好香喔……」他像個孩子滿足的笑著。
「你不是說看我傷心掉淚，你會很難過嗎？」她搖著Osiris的身體，「為什麼我都要哭死了，你還是堅持要離開？」
「語……不要……不要哭……這裡……」他指著胸口，「會痛……」
「你要是真的走了，我會天天以淚洗面！聽到沒有？」眼淚又掉得更兇了……
「答應我……好……好好照……照顧自己……別讓我……讓我……擔心………」
Osiris的身體逐漸透明化，臉也漸漸模糊不清。
她知道，他無法再陪在自己身邊了。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生活！不要為我擔心！」
「嗯……」他安心地閉上眼，「下……下輩子……再讓我……讓我愛妳……好不好………」
「好！可是你一定要找到我喔！」
「會的……即使……到……到了……下輩子……我都……都不會……忘記……忘記妳……」
「好。我等你。我會一直等你。」
「我會……會找到妳的……下輩子……再讓我……好好……愛……愛妳……」
這是Osiris最後的一句話。
他的身體徹底消失了，只剩下那件還殘留著他味道的襯衫。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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