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iris走進仇語的房間，見到她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那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如果少了他在身邊，會不會……
不會的。未曾相遇之前，她一個人都可以過得好好的。雖然當時有另一個人陪著她……
為什麼他是死神？為什麼他不能愛人？為什麼他不能被愛？
事實上，死神就像是一部部被設定好的機器。他們注定沒有淚水；沒有感覺；甚至沒有愛情……
如果這是命運，他認了！至少，他比其他死神幸運多了，他遇見仇語，學會了用心愛人，這就夠了！
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為仇語蓋上。手，不自覺地撫著她的臉龐……
「嗚……」似乎感受到Osiris的觸摸，仇語眨眨睡意濃厚的雙眼，「你回來啦！」
就像是本能反應，仇語伸出雙臂圍著Osiris的頸子，依偎著他。
「嗯。」Osiris的手輕柔地在她的長髮上游移，「妳怎麼在這裡睡著了？這樣會感冒的！」
「還說呢！我等你一整天，最後才不知不覺睡著了。」
「我跟妳道歉，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仇語打斷Osiris的話，「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那就好！」Osiris的視線移到桌上的畫本，「今天畫了什麼？」
他隨手拿起來翻閱，臉上的表情隨即被驚喜取代。
「這是……」
「我畫了你！」仇語就像個炫燿的孩子，「這畫本的每一頁都是你喔！有睡覺的你；發呆的你；專注的你……」
Osiris以吻堵住仇語滔滔不絕的小嘴。
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仇語的心跳頓時加速，思緒也失了分寸。
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吻，卻因兩人的心緒都失去控制，彼此的雙唇不斷地向對方探索著。
他們就如同空洞的靈魂，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身體中另一半，誰也捨不得放手……
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氣喘吁吁地鬆開彼此。
「對不起……我……」Osiris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仇語。
「不要道歉！」仇語彷彿還沉溺於陶醉中，「那很美好，不是嗎？」
「妳說得對。如果那是夢，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來。」
但願時間停在那一刻，仇語離不開他，他也陪在仇語身旁。
只是，時間依舊流逝，夢境還是會有結束的時候……
看著仇語筆下的每一個他，他不禁懷疑仇語是怎麼牢牢記住那些身影。
「即使少了模特兒，妳還是可以畫得很好。」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我下筆時，你的神情，你的動作，便竄進我的腦海裡。我的手就像自己有意識般地在紙上描繪出一個又一個的你。」
「是嗎？」他忍不住大膽猜測，仇語的心會不會已經有一個屬於他的位置？
仇語點頭，「不說這個了！我肚子好餓喔！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都八點了，妳還沒吃晚餐呀！？」
「我在等你啊！」
是了！這幾天他們一塊吃飯，一塊生活，一塊迎接每一個日出、日落……仇語不習慣自己一個人，而他，也無法習慣……
「那妳想吃什麼？」吃什麼不是重點，和什麼人吃才是最重要的。
「嗯……Pizza！我知道一間義大利餐館，可以吃到手工Pizza喔！」
「就聽妳的吧！」
他的仇語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但他卻無法永遠將她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 * * * *
Pizza師傅手中甩著大餅，餐館中傳出此起彼落的掌聲。
仇語津津有味地吃著眼前的海鮮Pizza，Osiris卻連一口都沒有動，只是專注地望著她。
「Osiris，你還好吧？怎麼不吃？你不喜歡Pizza嗎？」仇語關心道。
「不、不是！我喜歡，真的喜歡！」他連忙抓起盤子上已經冷掉的Pizza往嘴裡塞。
仇語不是個瞎子，她看得出Osiris的狼狽。
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Osiris跟以往不同？就好像是要緊緊抓住些什麼似的。
或者這只是她的錯覺？
「Osiris，我們去漁人碼頭看夜景，好不好？」她握住他的手。
「嗯。」
他們離開了奢華、狂歡、熱鬧，最後還是回到只屬於他們的兩人世界。
眺望著港口，仇語開口，「我不知道你怎麼了，」她望進Osiris的眼，「但若是你想說，我會是個很好的聽眾。千萬別悶在心裡！」
「語……」他的演技很拙劣，他應該要好好隱藏自己的負面情緒，還有……不捨。
「你不想跟我說嗎？」
仇語要他怎麼說？說我要離開妳，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嗎？
「沒、沒什麼啦！」他開不了口，因為他也在逃避。
也許很幼稚，他天真地希望，不聞不問，一切就不會發生。但是，可能嗎？
仇語明白他是不會說的，難道真的要由她先傾訴，他才肯開口？
「Osiris，你知道嗎？在我下筆畫陳志傑的時候，就像得失憶症似的想不起他的長相……」
「我想這次我是真的忘記他了吧！至少愛一個人，不會連他的模樣都記不得。」
「不過，我現在閉上眼，都可以清楚描訴出你的樣子……你想，我會不會有點喜歡你？」
Osiris看向仇語，語重心長地說，「親愛的，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她不是說過自己絕不會愛上他，他只是個無血無淚的死神，不是嗎？
「你怎麼可以把我的告白當成是玩笑！」仇語的臉上有著難堪。
「我知道你是個死神！我也知道你不能愛上自己的case！」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也漸漸哽咽，「我什麼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你！」
「我不想的……我以為自己可以對你的付出還有關心視而不見，可是我做不到！」
「你不愛我也無所謂！覺得我愚蠢也沒關係！我不過就是想要好好愛你，哪怕是單戀也好……」 眼淚終於自雙眼中滑落。
「不！不是這樣的！」Osiris緊緊將仇語擁在懷裡，「我是愛妳的，好愛好愛妳……愛到捨不得親眼見妳離開……」
「告訴我，我該怎麼樣才能不愛妳……」
Osiris溫柔地吻著仇語臉上的淚痕，最後將吻落在她的唇上。
如果可以一直愛她，也一直被她愛著，該有多好？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
但願他們不用面對結束，而世上最悲哀的字眼便是「但願」。
「語，別哭！看到妳掉淚，這裡……」他指著胸口，「會痛。」
「Osiris，不論你有多愛我，我還是會有離開的一天……我們還是會分離，對不？」她依偎在他身上，試著吸取他的體溫，「你知不知道我好後悔為陳志傑自殺！」
「寶貝，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讓妳離開我的！」我會離開的。這句話他始終沒有說出口。
「真的嗎？我還可以繼續享受這個美麗的世界？」
「當然，只要是妳希望的，我都會盡我所能為妳辦到。」
「真好。我不用離開你，還可以繼續靠著這副胸膛，還可以繼續用我的方式愛你，真好！」
他該如何開口告訴她，這副胸膛無法再讓她依靠，這個臂彎無法再為她展開？
他該如何開口告訴她，他愛她愛到連靈魂都不要？
他又該如何開口告訴她，他就要離她而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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