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芬與愛愛的H, 貓與Sasha對話>
這是之前AKNA在Mellon上的回帖, 取得她同意, 搬過來了. 雖然不喜歡老是說著我我我, 但是AKNA提出了非常有趣的看法, 所以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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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發言:
我基本還沒這麽直白的回過你的文, 主要內容是針對你寫的H的評價. 如同你一向所知的, 對於你文中的H, 我一直採取跳過跳過的瀏覽方式閱讀, 顯然有必要來次大的總結性發表我這麽做的原因.
第一次讀你翻譯的NASAN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 是一種不同, 與其他文不同的內在感受. 我以爲是原作者的緣故, 也沒在意. 要知道, 那文如果不是你翻譯的, 我根本不看. 實際上後來看了你寫的文也就再沒看過它了
想想看, 我看你的第一個文是什麽? 汗, 你寫的都是GG和愛愛, 讓我完全不記名字, 都當成是一個故事來看. 就說事務所吧. 不,這個H比較少, 還是到後來, 所以我還看了一點的. 所以該說你的那個續文. 你寫文的特色在這個文裏表現得非常明顯. 有一種熱情. 不是文字的, 不是GG的, 不是欲望而是熱情. 我當時就想寫出這種文字的人肯定能以同樣的熱情對待將出現在生活中的某人.
另外, 你寫文和我不一樣. 我寫文心理描寫很重, 但牽動全文的始終是由邏輯串聯的前提和結果, 以及證明過程. 它有開頭就必須結尾, 割裂看還有情節, 但都是殘缺的. 但你的文雖然通篇在講述一個故事, 但實際上這個故事停在哪里或者開始於哪里都沒有關係. 你賦予任務的感情的發展實際上當人物出場開始活動的時候就已經全部包含其中了. 而你寫的H. 還是很難說清楚, 大概像人物包含的所有愛情在肉體上的一次全方位展現? 我一直還都覺得你在文裏投射到人物身上的感情是真實的, 但不是現在的真實, 而是未來的, 你希望中確信的真實. 所以你的文並不是生活的投影, 甚至不是希望. 而是每次每次當你開始行動時自然而然應當達到的結果.
所以我看你寫的H的時候情緒比較複雜. 我看到的不是一個時刻, 而是全部. 最初是驚奇, 後來僅僅是注視, 有點期待, 然後覺得沒希望. 你寫的H是幸福的嗎? 我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但我怎麽總覺得它帶著落寞的感覺? 很失落, 像是全都在了又無疾而終. 我可能在錯覺, 因爲很多讀者反映你的H又幸福又甜蜜又美滿~~你每次寫的大團圓結局都讓我覺得它是不得不這個樣子. 因爲他們是GG和愛愛, 所以我幾乎不催你的文, 因爲知道下一步是什麽, 還是在抓, 又是全部, 但怎麽也不夠, 即使結局了, 還是不夠, 還要在另一個故事中由他們繼續重演, 繼續抓. 彷彿沒有別的, 只有對方, 只能通過重復抓住對方來得到一個暫時圓滿的中斷. 說實話,我覺得這樣的文實質上比我寫的更黑暗更絕望. 因爲它其中根本沒有提及希望, 就好象它本身已經淹沒在兩人相互的愛撫中. 這種淹沒是融合還是消亡這就是我所困惑的了.
嘿嘿, 都說了, 以後確定了什麽再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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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ha發言:
貓貓你總算被逼著來評論了, 就算不是逼, 至少也是直接要求, 因為就像你說的, 我幾乎從來沒問你甚至其他人, 對我寫的東西有何看法. 那天聽你一講, 有兩點令我十分驚訝, 一是一開始看文的時候, 你懷疑我是男人, 二是我覺得自己寫的H是幸福的嗎?
前者讓我發現, 自己居然從來沒懷疑各位到底是男是女. 當然M/M slash的作者與讀者大部分是女性. 可是即使像貓貓這樣不怎麼slash的作者, 寫些很”硬”甚至晦澀文章的作者, 我也一直認定是女性----可能因為你一開始就殺了阿爾溫的緣故. 直覺.
好, 停止閒聊, 現在談談第二點. 我現在才發現, 我一直認為自己寫的H是幸福的, 但是與此同時, 我卻同意你對故事與人物關係的分析, 甚至從前就已經這樣看待自己的東西了, 對於這些特點我是一直有意識的. 所以, 芬與愛愛永遠是離根的異鄉人, 他倆永遠處在一個看似融合實則疏離的環境裡, 而他們想抓住的, 能抓住的, 只有對方, 無論是在二十一世紀初的紐約, 還是一戰後的柏林.
但是這並不是說, 你所分析的這兩點彼此矛盾. 關鍵應該是在, 我們對幸福的感受與定義不太一樣.
如果瞭解我說的這種幸福, 這種理想---你對了, 這並不是希望, 而是理想, ”理想”就是我們”應當”達到的狀態與結果, 你很可以說我的東西實質上比你的更黑暗更絕望. 不過我認為(或者說是我理想中), 自己寫的淹沒在彼此愛撫之中並不是消亡, 而是融合, 因為, 如果已經消亡, 就不再有任何抓住的需要了; 而從目前看來, 就像你說的, 這種抓住的過程與展現並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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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再次發言:
關於幸福的感覺和定義不同那是一定的. 這和你我二人的本性
不是有很大關係嗎? 你的幸福是瞬間的延伸, 每個漂浮的瞬間
在每個短暫的時刻都是連續蔓延成一片感覺上的集合. 而我的
幸福是永久的斷裂, 在每個絕望的懸崖樣孤立的尖銳時刻被切
割成一個個超乎實際的抽象問題. 你的幸福在每一刻都是完滿的,
而我所要的不在最後一刻來臨就發不出注定尖銳的聲響. 所以我
才會一在讓文中的人物陷入糾纏不清在他人看來甚至是晦澀不解
的情緒糾紛中, 那些糾紛脫離了某個人, 某個物, 某件事,甚至讓
人感覺那不是爲了愛的幸福而苦惱, 而是爲了某種更不切實際的
概念而掙扎. 這很古怪, 但這對我卻很真實. 因爲我自己相當不幸
的體驗著經歷著這些應當是沒有任何現實意義的掙扎. 當你爲某種
根本與現實無甚聯繫的疑問而掙扎, 但又恰恰是這種疑問時時刻刻
阻礙了你在現實中的融入和對它的回歸時, 你甚至都不能聲稱你是
痛苦的, 而只能接受那疑問間有時日漸趨緩的平淡. 這感覺使得對
幸福的所有向往變成了無意識間對自己的折磨與拷問. 因爲在這種
情況下, 幸福怎麽是存在的呢? 難道它不和其他任何一個美麗色彩
的詞語一樣, 僅僅是一次心血來潮時某種範疇的定義, 它隨時都能
被解構爲一堆被你鄙視被你輕蔑被你可望不可及的碎片與支架.
所以, 你的幸福是多麽完美, 它不是被人解讀的, 不是被人定義的,
它在始終緊緊抓住對方飄泊的GG和愛愛身上一次次的融合爲不可置疑
的結局與新的開端. 這種環狀的展示無疑是東方輪回涅磐思維的隱形
展現, 而我卻始終在質疑基督教思維中一次原罪的永世烙痕如何得到
救贖卻沒有答案. 當然, 這個問題信者得永生, 顯然我就是那想信卻
尚不信中的一個頑固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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