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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吧, 沒有理由好害羞, 我早就聽到你了.」
在草地上, 坐在白樺樹下的那位戰士正在刻一塊木頭, 他稍停了一下, 朝那個精靈小孩揮揮手.
愛瑞斯特拉扯著剛摘到的花葉, 不確定該怎麼辦. 終於, 媽媽在他的屁股上輕拍了一下, 鼓勵他走過去.
「愛瑞斯特, 當個好孩子, 到那位殿下那兒去, 光站著瞪著眼看是不禮貌的. 也許你能夠逗逗他開心; 可憐的好人.」
她朝著樹下那位精靈友善地點點頭, 然後繼續往柳條籃裡摘採小黑莓, 同時暗自鬆口氣, 小兒子總算暫時不粘著她了.
那位戰士又開始雕刻了, 最後, 愛瑞斯特的好奇心壓過了羞澀, 他猶豫地走向樹下那個著藍的身影.
好一會兒, 他只是站在那兒看著.
「你在做什麼?」 終於他問道.
「雕刻啊.」 那個精靈回答.
「刻什麼?」
「一匹馬.」
「很漂亮.」
「哦, 謝謝你, 小小先生, 我很高興知道你喜歡這件精緻的藝術品.」
那位戰士對愛瑞斯特微笑了一下, 小孩兒稍微拋掉了一點羞澀. 可是, 我的天啊, 這個精靈好高! 比爸爸還高, 對六歲的愛瑞斯特來說, 爸爸已經像個巨人了. 他很高興這位戰士現在不是站著, 否則一定挺可怕的.
「我喜歡馬.」 愛瑞斯特說. 因為他少了兩顆門牙, 聽起來很像是「ㄏㄧˇ」歡, 不過那位精靈還是聽懂了. (Sasha: 原文是小愛瑞斯特說「horses」聽來像「hodded」, 但是沒了門牙在中文裡「馬」的發音也沒差別, 所以我就用「喜」, 這個字的中文發音才會受門牙影響.)
「啊, 可不是, 誰不喜歡呢.」 他同意.
「我姊姊.」
「你姊姊不喜歡馬? 怎麼會呢.」
「她很笨.」
那位戰士忍住一個微笑, 想起千年前自己多「喜歡」自己的姊姊.
「好了好了, 我相信她很好的.」
「才不好. 她拉我的辮子.」
「對啦, 我猜這是姊姊們比較不討人喜歡的活動之一. 小小先生, 我恐怕你只得笑著忍受了. 向瓦拉祈禱她早點結婚吧, 這是你唯一的方法了.」
愛瑞斯特並不真的了解, 他的辮子跟姊姊的婚姻有何關聯. 私底下, 他甚至懷疑有哪個精靈會笨到娶他姊姊. 不過現在他愈來愈著迷, 看著鋒利的小刀刻進那塊質地輕軟的木頭, 一頭動物的外型愈來愈清楚了, 最後終於成了一匹駿馬.
「請告訴我, 年輕人, 你叫什麼名字?」 那位戰士問道, 仍然看著手裡的工作.
「愛瑞斯特.」
「是母親起的?」
「嗯.」
「她起得很好.」
戰士很快鞠了一躬, 模仿貴族之間的禮節: 「十分榮幸認識您, 年輕的愛瑞斯特閣下. 我是葛羅芬戴爾, 金花家族之首, 不過特別的朋友----比如您呢, 叫我芬.」
「芬!」
愛瑞斯特格格笑著.
「芬! 芬! 芬! 我喜歡!」
「知道你認可我的名字, 我真是非常高興.」
他對著小孩兒溫暖一笑, 然後說道:
「愛瑞斯特, 如果你喜歡馬, 你一定知道這首歌:
小馬小馬你別停,
你的馬蹄的達響
你的尾巴唰唰晃
四個輪子到處跑
快跑快跑, 我們快回家!」
愛瑞斯特急切地點頭.
「對, 我知道! 我睡覺的時候媽媽都唱給我聽! 再唱一次!」
「謹如所命!」
葛羅芬戴爾輕快的聲音在林間蕩漾, 愛瑞斯特拍著手, 之前摘的花也擠壞了. 好一會兒, 這個小孩兒只是坐在草地上, 看著雕刻, 聽葛羅芬戴爾哼著曲子.
終於, 戰士收起刀, 客觀檢視自己的作品, 然後遞給了愛瑞斯特.
「來, 小傢伙, 這是給你的. 等到你有了自己的座騎之前, 這應該還可以代替一下.」
小孩兒起先看著葛羅芬戴爾, 接著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匹小木馬.
「我的馬? 給我的?」
葛羅芬戴爾笑了.
「是的, 小傢伙, 給你的----只是答應我, 別用它敲你姊姊, 好嗎?」
愛瑞斯特接下那匹馬, 緊緊貼在胸口.
「謝謝! 謝謝你!----芬!」 他抬頭對著戰士燦爛地微笑, 對方也微笑以對.
愛瑞斯特還只是個小小孩, 但他已經能夠辨認出那微笑後面的哀傷, 他突然感到抱歉----也許這位和氣的精靈貴族雕刻小馬是要給別人的, 只是出於禮貌才送給他?
「我可以留著嗎? 真的?」 他問道. 「你沒有自己的小小孩會要這個?」
在愛瑞斯特短短的六年裡, 他從未見過像此刻那位戰士臉上的哀傷. 葛羅芬戴爾摸摸他的頭髮, 然後輕輕撫過他的臉頰.
「沒有, 小可愛, 我沒有小小孩兒.」
他的大手放在小孩肩上, 又說了一句:
「不再有了.」
一說完, 他站起身, 對著那孩子最後微笑了一下, 消失在森林中.
***
我一骨碌下了床.
「等一下, 我還沒完呢!」 伊萊丹叫道.
「我知道----很抱歉, 小夥子, 我必須去看一樣東西, 很緊急.」
說著我扣上衣扣, 趕出了房門, 跑回最後庇護所, 三階一步直上通往我房間的樓梯.
回到我的書房裡, 我跪在一個小箱子前, 裡頭是我母親匆忙間放進去的幾件東西; 當時我正要逃離貢多林, 拋下我的爸爸、媽媽、姊姊, 還有我的家園, 根本不知道我再也不能見到他們, 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一個失根的流離者, 就像我的許多族人一樣. 我從不敢打開這個箱子看看; 帶來的回憶太痛苦了.
但現在我想也不想, 掀開了箱蓋, 在書本、畫像、幾件珠寶之間摸索. 終於, 在左下方的箱底, 我發現了自己要找的.
我捧著那個小包好一會兒, 深吸一口氣, 然後打開那條紅黃繡花的綠色嬰兒毯, 輕輕取出所保護的東西.
如今它顯得小了, 顏色已隨著歲月沉暗; 捧在我手中的, 是一匹美麗的雕刻木馬.
「芬.」 我低語, 將小馬緊貼在我心口.
「親愛的, 親愛的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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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瑞斯特會猜出芬的秘密嗎? 愛隆能否逃出費林薇女士的手掌心? 食腐烏鴉喜歡老鼠大小的狗嗎? 還要多久, 伊萊丹才會看出歐洛芬受傷的原因是什麼? 還有, 這個最了不得的精靈寶寶何時才會出生?
請繼續收看, 第兩千五百七十九集「The Young and the Orc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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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註: 感謝所有來信. 呼! 我希望自己沒漏掉給誰回信. 我很驚訝伊萊丹與歐洛芬有這麼多支持者, 是的, 還會有更多他倆的故事. 謝謝在「Elf on a Shelf」上留言的各位, 給我最好的靈感.
特別感謝最輝煌的Magic Rat, 為我審稿. 擁抱一下.
在下一章裡, 愛瑞斯特與葛羅芬戴爾的小寶寶就要出生了, 請各位準備好面紙, 這會是很激動人心的一章.
在這一章我還偷偷加了點Placebo的東西進來. 找到的話告訴我. ;)
啊, 還有一件事, 那首歌「Erestor and Glorfindel」模仿的是「Frankie and Johnnie」. 這是經典名曲, 非常多歌手唱過. 我參考的是貓王Elvis的版本.
譯者註: 上面提到的Placebo是一個流行音樂團體, 中譯就是同名的藥名「百憂解」. 作者引用他們的歌「Spite and Malice」, 那句歌詞是愛瑞斯特在花園裡說的: 「You look well suited, like you came to win.」 在那個場合下, 這句話很微妙, 可以指費林薇與葛羅芬戴爾倆人, 也可以單指費林薇. 我選擇後者. 小小抱怨一下, 作者援引的各種背景文化真多! 從莎士比亞到連環漫畫、到滑稽劇團、到肥皂劇, 從華格納到爵士、到搖滾、到流行歌曲,……幸好我妹有Placebo的CD, 還有Asterix!
譯最後一段的時候, 我的心情真是……像Celia說的, 難以形容. 我根本停不下來, 直到譯完最後一句, 已經半夜一點多了, 才放下休息. 不能停, 如果停下就覺得那股感動在胸臆之間無法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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