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They Can’t Take That Away from Me
特別來賓：糰子哈！
人物：愛瑞斯特，葛羅芬戴爾，亞拉岡
警告：MARY SUE！是的, MARY SUE！(不是伯爵！)
其他說明請見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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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瑞斯特躺在那張床上，捆著的四條絲繩怎麼都掙扎不開。他氣極了，倆胳臂倆腿亂掙一氣，所有關節拉扯得發疼。
可惡！最後還是栽在這個海默手裡。走狗！
伯爵去瑞士根本是圈套，這個有妄想症的窺淫狂居然以為Heavenly是NATO的情報員，愛瑞斯特當場被海默逮個正著，鎖在房裡等候伯爵回來發落。當四個人上來壓著把他捆在床上的時候，愛瑞斯特只後悔自己嘴裡沒藏氰化鉀，吞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瑞文戴爾誰也不喝可樂，給誰這麼賣命？
等到葛羅芬戴爾出現，他更覺得整個世界都要翻過來了。自己一個已經解決不了，再加上自投羅網的芬？這下子怎麼逃？
還有，就算逃得了、活得下去，今後怎麼辦？這一生都毀了。我忘不了芬的吻了。哪怕是在三把槍指著頭的時候吻我的。
想著想著，眼淚又默默掉了下來。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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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學不了乖，是吧。」不緊不慢的的語氣。葛羅芬戴爾聽了就想給他一拳。
「你自己不也在這兒混？NATO薪水太低？」葛羅芬戴爾斜睨著這個海----哈爾達。
「是很低----不過這不是我在這兒的原因。」哈爾達老謀深算地閉了一下眼睛。
「了解。」 芬已經猜到怎麼回事了。糰子哈要故作神秘，他就不問。
「你呢？拯救高塔上的公主？他就是那位愛瑞斯特吧？」 雖然說著笑話，哈爾達的眼神卻嚴肅起來。
葛羅芬戴爾一下子咬緊牙，眼睛像要噴出火。「你這個渾蛋！知道是他還袖手旁觀！」
「別別。我今天下午才收到回報確認----就算他不是我也會想法子送他出去的----情報部預算刪減，都成了龜速。」 哈爾達搖搖頭.
「這件事，只要給你老弟打通電話，早就弄得清清楚楚，比NATO還靈。」 葛羅芬戴爾幸災樂禍說了一句。發現有地方可以跟FBI比爛，很痛快。
「你知道我現在不能給他打電話。人生不是十全十美的，顢頇的上司與無能的同僚還是得忍受。」 哈爾達嚴肅地端了端肩膀。「所以愛瑞斯特真的只是來拿可樂配方？那玩意兒也值得這麼拼命？」
「那些美國佬，好像沒可樂就是世界末日。」芬在腦子裡第一萬遍把那個紅白相間的商標轟個稀爛。「那龜兒子到底什麼來頭得勞動你的大駕？瑞士療養院逃出來的？」
「是待過，不過你也知道這不歸NATO管----如果是的話，當時一槍轟掉完事，哪值得我來費這麼大工夫。他花樣多了：往塞爾維亞運軍火，供應EIA，供應反猶以及反北非裔組織。哪兒亂往哪兒鑽。」 哈爾達眯起眼，咬了一下牙，葛羅芬戴爾知道這就是他發狠的表情。
芬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說你們這兒怎麼半夜都不睡覺，攪和什麼？龜兒子剛才說的工作又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哈爾達惺惺相惜地看了他一眼。「FBI讓你走人是傻瓜----有大魚，我們要收網了。」
「得多久？ 我跟愛瑞斯特呢？」 芬實在想趕快離開這個杜鵑窩。
「交給我。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哈爾達說著斜睨了他一眼，伸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
***
愛瑞斯特癱在床上，兩眼微紅。剛才一陣猛掙，長髮搓揉得全亂了，披散在床單與手臂上，緊身襯衫下襬縮到了胸上，肚子跟腰都露了出來，上面敞著大半個胸口。耳朵，兩鬢，全濕了，被自己的淚水弄得癢癢的，很不舒服。他盡量偏過頭，在肩上左邊蹭蹭，右邊蹭蹭，徒勞地想擦乾。
慢慢打開門鎖的聲音讓他一下子全身緊繃起來，然後門又鎖上了。
一個穿著黑色的人影無聲地走到床邊，帳子緩緩掀了起來，一架衝鋒槍指著他。
那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戴著頭盔，穿著黑色勁裝，防彈衣。他看到愛瑞斯特的那一刻，睜大了眼睛。
不管是敵人還是盟友，我這樣子都夠狼狽的了，愛瑞斯特想著，沒注意到對方微微臉紅了。
「你是愛瑞斯特吧。」 對方用英語說道。
「你是誰？」 他清了清沙沙的嗓子。「你要做什麼？」
「我是沙夏艾森巴赫少尉----NATO的。你安全了。」 能對這樣一位楚楚可憐的美人說這句話，少尉感到十分自豪。「你是愛瑞斯特吧？」他又問了一次。
「是的。」所以真有NATO的人要來。「芬呢？葛羅芬戴爾剛多林？」
沙夏往耳上掛著的對講機回報了情況，然後對他說：「他沒事。亞拉岡也在。」接著放低了槍。「別動。我幫你弄掉這個。」說著抽出短刀，小心貼著皮肉把繩子割斷。
手一得自由，愛瑞斯特就想縮回手臂趕快拉平上衣；可是忽然全身竄過一陣僵痛----因為他已經被綁著有六個小時了，他不禁蜷住，不敢動彈。
「別急。慢慢來。」 沙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Sasha：老弟！被芬看見，你的----我的小命就沒了！) 「你先待這兒。鎖上門，千萬別出去，等我們的人。用槍嗎？」
「嗯.」愛瑞斯特不敢點頭。疼。
「來，拿著。」 愛瑞斯特勉強抬頭，接下那把自動手槍。
少尉又囑咐了一次，要他千萬別出去，就走了。
愛瑞斯特慢慢活動自己的關節與肌肉，總算能夠起身。整理好衣裝，他連鞋襪也顧不得穿，拿穩了槍，緩緩開了門，溜出去，到了隔壁房門前。猛推開，確定沒有威脅，於是悄悄走了進去。
空的。
芬在哪裡？ NATO的人一定也告訴了他要留在房裡的。
可是你自己還不是溜了出來。
樓下傳來一陣槍聲。愛瑞斯特想都不想，轉身跑到長廊盡頭，衝下側面的樓梯。
槍聲還在響，那是在大廳。之前他們說的工作，自己推測的沒錯，一定是什麼聚會。愛瑞斯特到了一樓，看見一些跟沙夏同樣裝備的人正攻進大廳去，立刻不假思索衝了過去。他再清楚不過了，除非把葛羅芬戴爾結結實實捆起來，否則他一定會出現在場面最混亂、槍聲大作、子彈亂飛的地方。
愛瑞斯特跑到大廳門外，NATO幾乎已經完成了攻堅，他看到所有人----應該說是所有還活著的人，包括伯爵以及兩個陌生的男人被制服了，海默倒在地上，胸上一片血跡。
士兵正要押著那些人出來的時候，愛瑞斯特果然聽到葛羅芬戴爾的聲音說：「哥兒們，等等。」
愛瑞斯特往門裡慢慢走了幾步，看到芬朝著伯爵走過去，在他身前三呎處停了下來。大家好奇地看著。
「扶緊了。」 他說了這麼一句，緊接著一記右鉤拳把伯爵打得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然後衝上去按住一陣狠打，吼著：「看你還敢不敢動他！混蛋！」一面下死勁扼住了伯爵的脖子。伯爵的兩腳直踢騰，喊都喊不出來，模模糊糊想著自己要死了都不知為了什麼？誰是「他」？
NATO的小夥子們都傻了。他們的頭兒，從軍徽看來是少校，清了清嗓子，說道： 「請別打壞了。還得留著偵詢。要是說不出話我們就無法交差了。」可是誰也不敢上去拉。
葛羅芬戴爾總算忿忿放開手，站起身的時候還朝肚子上狠踹了一腳。士兵們馬上拽起差點嚥了氣的伯爵，拖出門去。一瞬間，NATO的軍人都出了屋子，換了蒐證人員以及醫護隊進來。響著警鈴的戒護車帶走了嫌犯。
葛羅芬戴爾仍然背著身子，站在那兒，緊握著拳，全身繃得發顫。他低著頭，長長的金髮垂散著，愛瑞斯特看不見他的表情。
「葛羅芬戴爾！！我都犧牲自己讓你打了一槍還不解氣？！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害我憋著氣兒在這冷地上多躺了十五分鐘！！」海默一骨碌翻身站了起來，走到葛羅芬戴爾旁邊扳著他的肩頭。幸好這次他說的是德語，幸好愛瑞斯特的注意力都放在芬的身上，不然，雖說他裡面穿了防彈衣，但再挨一槍也是很不舒服的。
愛瑞斯特的腦子飛快地轉：所以的確有NATO臥底，就是海默。自己差點當了他的替死鬼，還賠上葛羅芬戴爾！
愛瑞斯特快步走上前去，扳過海默的肩膀，朝著他下顎就是一拳。
葛羅芬戴爾吃驚地猛轉過身，接住踉蹌後退的哈爾達。哈爾達好不容易站穩腳，甩甩被打懵了的頭，捧著發燙的下巴，這才看清楚揍他的居然是溫文秀氣的Hea----愛瑞斯特，此刻雖然衣扣全扣嚴了，卻裸著雙足，氣得發紅的臉上一雙眼睛亮晃晃，全身蓄勢待發像頭黑豹。
哈爾達驚訝得睜大雙眼，扶緊了愈來愈腫的下巴頦兒，口齒不清地說：「我的天！芬，你的甜心怎麼醋勁這麼大？」
幸好這次他說的是挪威語。
葛羅芬戴爾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愛瑞斯特注意到，他的臉上有自己從未見過的，剛剛流下的淚痕。
***
亞拉岡斷定，昨天十二月八日清晨三點十七分到八點之間，這兩個人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發現，從昨天早晨還在伯爵別墅的時候，葛羅芬戴爾與愛瑞斯特的表情就與平時十分異樣----可是彼此完全相同：神思不屬，總是偷偷瞄著對方所在方位，但是偶然對上眼神的時候，馬上轉開，紅了臉。而且，這兩個傢伙絕對不單獨與對方待在同一個房間。
他自己似乎成了一個擬人化了的非戰區，或是護城河，或是盾牌，因為無論這兩人怎麼移動，絕對讓他擋在中間，兩邊各有五呎的距離。
他們三人在昨天中午終於回到歐同鎮的旅店，倒頭就睡。今天早上起來，才循來時原路到了巴黎，準備回紐約。
當然，這一路車程上，他倆也絕對不坐面對面的座位，更別提緊連著的座位。永遠是讓亞拉岡擋在中間，或是乾脆選背對背的兩排位子----即使如此，當然也不是正後方背對背的兩個位子，絕對是錯開的。
這樣幾個小時下來，亞拉岡厭倦已極，他覺得這兩個傢伙好像是兩塊磁鐵，永遠以同極的那一面對峙著，所以才會繞著他三百六十度團團轉，讓他瞧著都發暈。
如此一來，最合乎物理學原理的推測就是，如果沒有他在中間，他們兩個會馬上貼到一起去，任什麼也擋不住、扯不開。
仔細想想，這好像正是他倆需要他擋在中間的理由。
幸好，此刻他總算覺著自己比較像個人，而不是一條護城河了。因為他跟葛羅芬戴爾並肩坐在巴黎戴高樂機場候機大廳裡，而愛瑞斯特在前方十碼處的書店裡。
不過，他看得出來，旁邊的這個磁----不，這個傢伙，也只是勉強控制住，沒有被腳不點地吸過去而已。因為他的目光就跟焊在愛瑞斯特身上一樣，拔都拔不開。
「葛羅芬戴爾，我強烈建議你立刻過去，免得眼珠子被吸得朝他身上飛。」
芬猛然驚醒. 「什麼？」
亞拉岡知道自己不像愛隆那樣含蓄，簡直恨不得一棍敲醒葛羅芬戴爾剛多林這個笨蛋。難道他不明白，這六年來愛瑞斯特沒被任何人追走簡直是奇蹟----不，愛瑞斯特沒被追走不是因為任何奇蹟，而是因為他愛葛羅芬戴爾剛多林這個笨蛋！
「你看看他。」 亞拉岡說著朝愛瑞斯特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頦兒，於是芬的眼睛又順理成章轉了回去。
芬蹙起眉頭。「那當然，永遠是黑色跟灰色。你還希望他怎樣？」當然他心裡對愛瑞斯特有無數念頭與觀感，是絕對不宜說出來的。
亞拉岡瞟了芬一眼。「葛羅芬戴爾真的是仕女殺手？我怎麼覺得你像塊石頭？」 看到芬紅了臉，亞拉岡覺得很得意。「我說的是他跟四周的人互動的方式。」 其實亞拉岡心知肚明，芬的眼睛永遠只放在愛瑞斯特一個人身上，哪管得到別的。
亞拉岡斜睨著芬。得嚴密監視他的反應，因為接下來的話攸關現場人員安全。「仔細看。現在他三點鐘方向的那個褐髮女子，編號A，已經侵入陌生人之間的正常距離範圍。A平均每五秒鐘偷看他一次，每次平均三秒鐘。A的胸脯挺得特別高， 平均每十秒鐘伸手撩自己的頭髮，或是碰自己的脖子。」 亞拉岡看到芬瞇縫起雙眼。還好，可以繼續。
「八點鐘方向的那個金髮男子，編號B----不是那個西裝，是那個皮夾克----盯著他瞧至少有五分鐘了。他看不見B，所以B可以盯著。現在B假裝瀏覽左方的雜誌，呈Z字形朝他前進……現在移動到了十點鐘方向，慢慢轉過來，瞄一眼他的正面，再瞄一眼……愛瑞斯特根本沒抬頭。」 亞拉岡再確認一次葛羅芬戴爾的狀況：呼吸加快了。
「好，先不管B。十二點鐘方向那個褐髮男子，編號C，之前在六點鐘方向徘徊五分鐘，從頸部角度判斷，視線主要落在他的腰部以下、膝部以上，現在已經在十二點鐘方向停留了十分鐘----我要提醒你，這十分鐘裡C手中的書根本沒翻過一頁，我懷疑根本拿倒了也說不定。愛瑞斯特偶爾抬起臉找書的時候，C的眼睛就特別亮，挺起胸，可是愛瑞斯特根本視而不見。而且C的手下意識地放在自己的----算了，這不重要。」 加上咬緊牙了，從現在開始要格外小心。
「五點鐘方向那個黑髮男子，編號D，移動速度很快，現在到了七點鐘方向，距離特別近。現在D側身伸左手過去拿書----我要提醒你D是右撇子，這個方位與動作有違常理。在不得已接近的情況下，一般人會特別注意下半身保持距離，可是D的骻部----」 亞拉岡猛然伸手狠狠掰住葛羅芬戴爾的左肩，同時右腿迅雷不及掩耳擋在他座位前面，D才免於橫死戴高樂機場的命運。
葛羅芬戴爾整個人繃直了坐在椅子邊上，兩手死攥住扶手, 兩眼狠狠盯著身邊的亞拉岡，牙縫裡迸出幾個字：「說重點。」
「你坐好了我再說。我可不要明天頭條是『美國佬憤而行兇，血濺戴高樂機場』。」亞拉岡還不鬆手。
芬又瞪了一眼，確定自己眼睛裡的小刀子釘進了亞拉岡的眉心，這才往後靠住椅背坐好，肩背仍然繃得緊緊的。
「我要說的是：你在等什麼？」 亞拉岡真的很想知道.
葛羅芬戴爾沉默了一會兒。「我沒等什麼。我沒那個資格。」
「這是兩天來我第二次聽你這樣說了。什麼意思？」 亞拉岡皺上了眉頭, 因為他愈來愈不確定芬怎麼回事了。
「他……這是他的隱私，我只能說的確有一個人在。」葛羅芬戴爾知道該尊重別人。
亞拉岡驚訝地揚起眉。「是嗎？我怎麼沒注意到？」
「也許你回來不久，還不知道情況。」
「你懷疑我的觀察力？」
「我是懷疑。」葛羅芬戴爾瞇起眼。「你怎麼變得對這種----這種事這麼清楚？這半年你不是在西伯利亞集中營嗎？」
「你沒聽說過嗎？」亞拉岡朝著他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勞動有益於心靈。」
<第十二章 完>
Sasha: 是的，沙夏艾森巴赫少尉(Sascha Eisenbach)十分自豪！
各位知道mary sue的是誰了吧.
芬的殺氣也是我自己的! 三個星期沒睡好, 這幾天更是每隔一夜就失眠一整夜. 在這兩章裡打得很痛快! 連愛瑞斯特也控制不住揮了一拳.
很抱歉，我明白NATO的編制與作業方式決不是這樣的，但實在忍不住，因為我最喜歡的漫畫 (青池保子作品)主角就是NATO的情報員。我覺得軍人身分很適合哈爾達，而且他在以及電影裡面太慘了，所以讓他神氣一下----雖然最後莫名其妙挨了愛瑞斯特一拳！
提醒一下, 從第四章可得知, 愛瑞斯特會說德語, 但不會挪威語.
這章名稱是我非常喜歡的一首爵士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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