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徽省全椒縣武崗的農村中,居住著一戶再也平凡不過的人家,照片中的女娃王仁杰當時才五歲,弟弟王仁豪也才出生七十天。
沒想到這一張照片,竟然成了全家唯一的一張合照,王仁杰從事採砂的爸爸,就在一次船身斷裂的意外中喪命,讓媽媽武世慧從此挑起一家老少的家計。
「一直都忘不了。」
「我當時正在做元宵面,估計快到一點鐘了,送信來的說他掉到水裡去了,我那時候很傻,我不敢相信他沒有上來,我說他會水,他會上來的,我跑到那邊去對他們說,他們說他掉進水裡了 他們說掉下去是不可能上來的,就到了那時候我還是不敢相信,我說他會水,他一定會上來的(沉默),每時每刻都沒忘記他(沉默)。」
武世慧的公公今年七十二歲,本是含飴弄孫、安享晚年的時候,可是為了分擔家計,王爺爺每天一早獨自一人在冷列的空氣中,牽著兩隻牛落寞一人走到田裡耕作。
生活的重擔,壓在身上,令人喘不過氣來,除了水稻、棉花的微薄收入,「我們的收入只有水稻賣了兩千多斤稻,其他沒有收入了,棉花減產,只有一百多塊錢、一百六十塊。」
每天清晨煮好早餐讓兩個小孩用完餐上學後,武世慧也得隨即趕到菜園耕種,十月的氣候即將進入寒冬,武世慧播種下油菜的種子在田地的土壤裡,「種的是油菜,現在栽上到了明年的陰曆四月可以收割,然後把裡面的菜秄揉出來,現在把他栽上然後澆水,到了臘月還要施肥,施肥的時候還要打農藥,如果有草的時候還要打草藥,種田實在太複雜了。」
人定勝天嗎?若是如此,武世慧的先生怎麼掙不開那艘船趕緊游出水面上岸來呢?
苦難的命運怎麼就這樣降臨在武世慧身上呢?
「我覺得自己好像生長在黃蓮園裡一樣,人家說黃蓮是最苦的,因為生活就是這麼苦,我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出頭,所以我把唯一的希望都放在孩子身上,期盼著明天。」
怎麼樣也沒有想到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武世慧現在只將希望放在孩子的身上,希望孩子們以後過得幸福,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人要平平安安。
「仁杰她家人走以後家庭很困難,我們看到仁杰就把她當成自己家的孩子看待,我們每天早上來她爺爺都在放牛,看起來很可憐」友人說,「別人家的孩子放學回來寫作業,她家的大女兒回家就做飯,或者到農田幫一點忙,什麼家務都會做,不然沒有人做,窮人的早當家。」汪先生說。
「每當我很辛苦的回來的時候,我對他說媽媽多麼傷心,我真的每天都好累啊,什麼事情都是我一個人承擔,你們現在只有好好唸書,不管怎樣就算我再苦再累,只要你們把書讀好,如果讀書不好,初中畢業就算打工也要做得好……,」說到此武世慧不禁用面紙擦起眼淚,還是在重複一次說:「我都對她們說我實在太累了,什麼事情都必須做…。」
為了讓兩個孩子專心在自己的課業上,武世慧再苦再累還是咬緊牙關繼續下去,她告訴孩子們管自己多苦多累做到多晚,也只要孩子們把自己的功課寫好溫習好,其餘的一切家計傷神的事情都不要孩子來分擔。
所幸武世慧的兩個小孩仁杰、仁豪乖巧懂事,在校的唸書成績頂呱呱,貼滿牆壁上的獎狀即是兩個小孩讀書表現的最佳印證。
「也不是特別聰明啦,不管怎麼說,就算打工也需要懂得知識,不管怎麼說一定讓你們把初中讀完,高中的學費實在太貴了,就算考上好的學校也讀不起,妳們以後要是考上慈濟中學或者全椒中學就好了,我是這麼想的,能不能考上就靠她們了。」武世慧看著牆上的獎狀說。
再問一次武世慧希望小孩考上全椒中學或慈全椒慈濟中學?
她不假思索地說:「是的,這是最大的願望,如果考不上就沒辦法讀書了,有時候她回家會看電視,我說只要你能考上妳就看電視,她說我能考好的。」
父親走的那一天,小小年紀的王仁杰還記得告訴父親不要去了,只見父親回他一句:「不去我們哪來錢呢?」誰也沒料想到就此父女的情緣在那一天轉身後即永隔了。
「我還不知道以後做什麼,但我要好好學習,因為我媽媽為了我們每天幹活很累,我想對她說謝謝她,要不是她我們都不可能還在唸書,以後有能力以後把她接來跟我一起住,讓她吃好的住好的。」小小年紀的王仁杰心中卻裝載著一個大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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