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曾是遙不可及的夢。
夢裡總瀰漫著濃霧,我們都看不清楚彼此,還以為那就是愛情的模樣。每一次入眠,總能夢到幾個曾汲汲營營追求的人,我只能活在夜晚,靠著吸吮那些過往的戀情活著。
每次,愛上一個人時,夢裡的霧就一天濃過一天。曾幾何時,我還天真的以為,這一場我愛你、你愛我的扮家家酒。過了一夜,又是一場夢,忘了它,然後,去下一場夢。
還記得那天雨,我們躲在騎樓下,雨滂沱。我還以為會永遠困在這裡。「這場雨,真大!就像霧一樣。」你看著城市另一頭說著,我沉默著,順著你的眼光,看雨把天地連結起來。
我問自己,當我們都深處濃霧,卻依偎在一起。那你的臉,是清晰的嗎?我永遠不是你,所以總有霧氣間隔著彼此的眼神。就連霧氣,也滲進我的心,潮濕、沉重,漸漸地陳腐的氣味飄了出來,連我自己都討厭。
那場雨,你只說了那句話,我們穿越了那場霧,襯衫濕透了!才打開家門,彷彿開啟了地獄,我將唇填滿你的空白,那一瞬間,聽到你的呼吸,沉重,是那麼用力地在證明自己存在。你的舌纏繞我的欲望,並把我推向更深的地獄中。「砰!」的一聲,地獄已經關門,已經無法後悔了。
那領帶,扯在一旁,你我的兩條領帶溼透,且纏繞著。時間彷彿走得緊湊,無法分開的交融的唇,讓彼此脫下已貼緊肌膚的襯衫。地獄中的惡魔總是赤裸著,衣服是人間的產物,落在一旁的襯衫彷彿奶油般,被地獄之火融化與地板沾黏著。我腰間的皮帶,被抽了出來,糾纏著早已靜躺在地板的皮鞋。
我是被懲罰的罪人,與惡魔交換靈魂。長褲沒了皮帶的箝制,輕易的就脫逃,這具肉體只剩一點羞恥心遮蔽著欲望,無奈那服貼的衣物怎麼也遮不住那巨大的欲望。於是惡魔向它襲擊,直到惡魔被制服在作夢的床。雨聲在更多地獄傳來的撞擊聲中停歇,肉體上的水珠早已分不清是雨、汗還是淚了。
醒來時,雨停了!馬路上只留下雨後的痕跡,桌上擺著剛煮好的早餐,空氣只有著自己的氣息,「又是一場夢?」我問起還濕漉漉的心,它沒有回答,只是規律的、和緩的跳動。看著桌上的食物,培根煎蛋、幾朵花椰菜跟一杯果汁。
鑰匙叮噹響,穿透了這片寂靜沒有靈魂存在的房子,門緩緩的開了!於是,你說了第二句話「醒了啊!還沒開動啊?」你笑著說,那樣的笑容不該在地獄間出現,你接著說「我把衣服拿去送洗了!」陽光切開了這幾天的瀰漫天空的雨雲,也把地獄照亮。
2008/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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