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月下老人告訴我:「萬事逢春成大吉,婚姻夙世不須媒。」他告誡著我緣分總是註定好的,就連他也無能為力,無須強求。一個多月後我發現心頭上那塊田地中,抽出一葉清嫩的芽,多麼可愛得令人著迷,捨不得拔起這才剛抽芽的愛情。我小心翼翼,怕風吹折斷了愛情的莖、怕日曬乾躁了愛情的葉。我慢慢試著融入你的生活,無奈我身在嘉義而你在高雄,雖然彼此都府城的孩子,總會回到古都來,卻總是見不到面。
無論我多麼想追上你的腳步,總好像慢一步。記得那天你拒絕了跟你曖昧的同學,我以為會有機會看見愛情結果,卻沒發現愛情不是一個人的遊戲,你的感覺更重要。昨夜你說:「我應該不算單身了!」是這句話逼得我必須提前向你告白,我說:「其實我很喜歡你。」你的驚訝我不意外,卻又落寞,因為你始終把我定位在朋友,只是朋友,僅此。
最終還是跟你也很喜歡的同學想走下去。頓時,我變成你的累贅,我依舊微笑,即使在MSN上只能使用微笑符號,還是盡量笑著面對你。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開朗,你說不要太難過,我盡量,只能盡量,真的。
是你讓我認識一位朋友──李清照,在誠品我看見關於她的書,我買下。我想去了解你所愛的偉大女詞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並不知道我非常不喜歡古文,如今我已是易安居士的朋友,是清照對丈夫的愛穿透我的心,讓我看見愛情中的面貌,也看見了你。你說李清照在丈夫過世以後作品更是精采,我同意,很能同意,非常。
我看了關於春天的一篇文章,一篇以武陵春為題,名為「春曉」的文章,「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當愛已逝去時,徒留自己的感慨,日復一日,此日已非彼日。「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即使朋友再多,開心也已經非真正的開心了,「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我懂易安當時的點滴,輕舟啊輕舟,無論你多麼輕盈還是載不動我滿腔的憂愁。那種感覺肯定像是悶,悶壞了。把一顆心關在門裡,進不去,出不來。
在你心頭上的那畝田,我像蒲公英的種子,輕得讓你感覺不到它的重量、慢得讓你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還記得我說過我是個晚熟的孩子嗎?我想現在的我更是個慢郎中。是我的錯沒讓你發現這份愛太沉重,壓垮我,完全壓垮,徹底。
人算總是不如天算,就像月老爺爺說的不要強求些什麼,是我的即是我的。春曉啊春曉,沒想過會從你所愛的詞人告訴我「萬事逢春成大吉」的結果終是「載不動,許多愁」。 我輕搭上春天的輕舟,想離開這一片海了,我撩一撩海水,記得自己曾說過情海的鹹苦不適合想擁有一份平淡愛情的人,現在我才瞭解大海為何如此鹹澀?因為海並不為海,而是每個有愛之人所流下的一滴滴淚水,那股鹹鑽進笑的嘴角。
2010/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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