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課程在進行中,北上住了些時日,深秋的台北,已經悠悠的飄起了細雨。
年輕時的回憶,雨是愛的過去。迷濛的過去,霧鎖著山區。
那天黃昏,在燕子湖畔眺望遠山,感覺那一陣陣飄過來的雨絲,像說不出口的鄉愁,時遠時近的牽動著我。在這裡,我已經像個異鄉人;在南台灣,下雨的時刻我卻又禁不住就想起了台北,感覺許多的情緒都還連在雨裡。
年少的我早就已經遠遠的過去,雖然我曾經刻意的遺忘,不想記起;可是,越想遺忘就越難忘記,總會在某個時刻,不經意的就有事件勾出埋藏著的回憶,無論閃躲到哪裡。
昨天中午,學生請我在路旁的咖啡座喝著熱咖啡,我問他:「這是哪裡?這個城裡年輕時我住過的,可,我找不到從前的路了。」他拿出紙筆,一條線畫過來,一條線牽過去,再標出一個位置,告訴我:「妳現在在這裡,這個城二十幾年來變了很多,道路、房子、橋都增加了好幾倍,也難怪妳找不到過去。」
雨細細的,從這街,飄過那街。
去年底,我為女兒在學校附近找到了落腳的所在,房子蓋在斜坡上,那社區的標語吸引了我們『仙境傳說』,在工業區喧囂的紅塵邊,這個社區遗世獨立,山就在窗邊,雖然離女兒的學校遠了些,山路上的車子飆來飆去,我們卻是一眼就看上了這裡。這回我來,住在這裡,好像在大台北終於又有了一個屬於我們的『家』。
這裡,風聲颯颯,雨來的時候,也是一陣陣的,飄過來又飄過去。
專校時的好友夜宿在家裡,兩個人躺在山邊屋裡暗暗的說起了過去,那年我們才十六、七,我一個念頭就創辦起了社團,打著『安老懷幼』的旗幟就開始了傳愛之旅,我在前頭說,她在背後做。那是三十幾年前的往事了,所幸,千帆過盡,江闊雲低的此際,在雨裡,我仍然沒忘記我的初衷。年少時的夢想,希望蓋一座孤兒院,照顧孤苦的小孩。現在的我,年過半白,仍有一個使命在催促自己,希望開啟台灣退休後的人,找到生命中真正的第二春,激起這些戰後嬰兒潮退休後的生命熱力,一起來快樂的『玩』老而不是『養』老。
說著仍然深植在心底的理想,很高興我們都還沒有老去。未來應該也還會繼續當年的夢,雖然我們都在人生的旅程上經過了風雨,但是,風雨的淬煉讓我們更加的成為了『自己』。當年的她清純、實際,現在的她依然是單純安靜。當年的我,感性浪漫、心裡、腦裡都是理想與憧憬,如今,我已經可以安然的平衡在感性與理性裡,能夠一步一腳印行在傳愛的旅途上。
此刻,我的窗外又飄起了細雨,那是過去、未來,現在,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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