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讀中研院院士劉炯朗<一次看懂社會科學>一書,其中提到喇叭牌正露丸名稱之由來,讀完這篇文章喜不自勝。
劉炯朗院士是電機博士,除了科學專業領域有傑出表現,還對文學、歷史等人文學科多所涉獵,擁有豐富的人文素養,這是許多科技人所欠缺的。他期勉年輕人不要畫地自限,要有廣泛的興趣﹔順從自己的喜好,培養專業以外的興趣,感受世界的美好。
文章的開頭說明2008年8月3日,文學家索忍尼辛在莫斯科病逝,作者藉此時機談索忍尼辛的人生歷程、作品、以及跟他有類似遭遇的俄國文學家、音樂家和科學家。一開始讀這幾行字,彷彿遭遇一連串如排山倒海而來的巨大能量,重重衝擊著我。「什麼!這是科學人寫的文章,這人肚子裡的墨水多到無法計量啊!」心中巨大的震撼在吶喊。
接著文章如網狀的脈絡展開,首先複習俄羅斯的歷史,從沙皇時代、恐怖伊凡、彼得大帝、凱薩琳大帝、拿破崙入侵、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柴可夫斯基<1812序曲>、日俄戰爭、紅色十月革命、共產主義、馬克斯、列寧、托洛斯基、毛澤東、冷戰、蘇聯解體...等。接下來還有科學家、詩人、諾貝爾獎、大提琴家...等。接著誠如作者所言,談索忍尼辛的人生歷程、作品、以及跟他有類似遭遇的俄國文學家、音樂家和科學家。讀著這些文字著實震撼著我,作者擁有何等廣泛的知識啊!
言歸正傳,談正露丸。一九o四年日俄戰爭(作者對日俄戰爭前中國的背景也做了說明)爆發,當時日本軍隊發給士兵的腸胃藥,稱為征露丸,俄羅斯「Russia」這個字在日文翻譯為「露西亞」,征露丸就是征服露西亞的藥丸,日後「征」字改為「正」字,但如果用閩南語唸(閩南語無文字,所以無法更改,仍保持原意)仍是「征」字,而非「正」字之音。那喇叭牌呢?原來它代表的是軍隊中的號角。讀到此處,心中充滿喜悅。
迫不及待和女兒、兒子分享,不過他們不知、也沒見過何為正露丸,所以反應有點冷淡,好像是我大驚小怪。所以換個方向,和他們談魯迅,魯迅赴日學醫時,在日本醫學院的攝影展中發現一張照片,照片中一位綁著辮子的中國人手腳被綁跪在地上,旁邊站一位手拿武士刀的日本劊子手士兵正要砍頭,四周一群眼神冷漠好像事不關己來湊熱鬧的中國民眾圍了一圈,原來要被砍頭者在日俄戰爭期間為俄國工作,俄國戰敗後要被處死。魯迅被這群民眾的反應震攝,為何俄國、日本在中國打仗侵略中國,卻眼睜睜漠然地看著中國人被屠殺,為什麼他們不生氣。於是魯迅說出「大病文人醫」,放棄在日本學醫,回國用文字的力量醫治病入膏肓的中國,而魯迅的文章就是他的處方。如此慷慨激昂說完,小孩立刻逃走,而我還有許多魯迅的文章如「阿Q正傳」,魯迅的名句「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干為孺子牛」要和他們分享,小孩卻叫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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