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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19 18:34:49| 人氣4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劃破漫夜的曙光:夜中燭光》第二章〈無形中的升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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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溯至稍早)

  廚房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懿蓉正忙碌的清洗今天的水果。纖細的手指輕搓一粒粒圓潤飽滿的葡萄,隨意哼唱的歌曲時而與水聲合而為一,時而又顯得格格不入,但她卻毫不在意。

  突然,廚房外的樓梯傳來腳步聲,懿蓉立刻保持靜默,關緊水龍頭,並停下被熱水沖紅的雙手,仔細聆聽。

  (千、千萬別往這裡走來啊……)

  儘管她在心中拼命祈禱,那腳步聲在下了樓梯之後,卻很明顯的向廚房這兒一步步走來。

  (怎、怎麼辦啊……)

  懿蓉焦急的想著,飛快的將所有辦法在腦中瀏覽一遍。就在她想要放棄時,突然瞥見水槽邊的水果盤中一粒粒晶瑩剔透的葡萄。

  (啊!有了!)

  她極為迅速的取起其中一粒,轉過身,面向門口。

  (這樣一定沒問題的!)

  ──腳步聲甫進廚房便立即停止。

  「黑懿蓉,妳──」

  話還未說完,那人的嘴就被葡萄給塞住了。

  「二、二姐……

  懿蓉邊緊張的搓著雙手邊略顯抱歉的看著口中含著葡萄,正睜大雙眼怒視自己的懿柳。

  「……對不起啦!可是,如果二姐大聲嚷嚷,大家都會知道……

  「…………」

  面對搶先認錯的妹妹,懿柳即使生氣也不好發作,只好悶不吭聲的把那討人厭的葡萄用力咬碎以抒發情緒。

  無言以對的她,在解決掉那顆「罪魁禍首」之後,緩緩吐出兩個字:

  「──好甜。」

  聞言,靛立即十分開心的笑了起來:

  「真的嗎?我可是花了好久好久的時間挑這些葡萄耶!」

  她伸手摸了粒葡萄,津津有味的嚐了起來。

  「唔哇──真的好好吃!」

  ──然而即使她努力的吞葡萄,誰都看的出來她是在掩飾方才的事情。

  懿柳對眼前這位完全捉不到轉移話題訣竅的妹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嘆了口氣,隨即正色道:

  「──懿蓉,妳知道妳剛才在做什麼嗎?」

  雖然怒氣平息了不少,懿蓉仍聽出姐姐這句話中的責備。

  「……我知道啊……可是小磨真的很辛苦,他才五歲多耶……」

  「但這是他的工作吧?!」

  「可是、可是他……

  「夠了!」懿柳不等妹妹說完,便毫不留情的打斷她的話:

  「我現在只想知道,這是第幾次了?」

  「…………啊?這才第一次而已呀!怎麼了?」

  聽見懿蓉充滿疑惑的回答,懿柳不禁感到奇怪:

  「妳說……這是第一次?」

  她想起了這些天來那黑禮磨似乎過的比較輕鬆,但懿柳很清楚,眼前這位妹妹是不會說謊的。

  「對呀……怎麼了?」

  「沒、沒什麼……」

  (那麼……會是誰呢?)

 

  正當懿柳托著下巴臆測之際,客廳傳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她們不約而同的轉頭,客廳那稚嫩的嗓音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響亮。

  「哇呀──房子裡面好溫暖唷!趕快洗水果──今天的水果不知道是什麼?一定又是好吃的東西!」

  噠噠噠的細碎腳步聲向廚房跑來,還未等懿柳和懿蓉反應,禮磨就已出現在廚房門口。

  「────欸?!」

  看見兩人佇立在面前,驚叫出聲的禮磨不禁瞪大了雙眼:

  「小、小姑姑和、二姑姑,早、早安……」支吾的問候誠實顯示出禮磨心中的慌亂。

  「──早、早安!」

  「嗯、嗯……早、早呀,小磨!」

  看見兩人的眼神不約而同飄向無人之處,禮磨覺得兩位姑姑怪怪的。

  「請、請問怎麼了嗎?您們今天好早起床噢……」

  「沒、沒什麼呀!對了!要不要來些葡萄?」

  (……啊?葡萄?為什麼會有葡萄?)

  禮磨滿臉疑惑的順著懿蓉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大聲的叫了起來:

  「咦?!為、為什麼它已經洗好了?」

  「因為黑懿蓉就是那麼好心有什麼辦法?」

  一聽見這句話,站在懿柳身邊的懿蓉頓時有種被斥責的感覺。

  「因、因為小磨很辛苦,所以……

  禮磨斜攲的頭注視著小姑姑有些委屈的臉龐,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般的說:

  「啊我知道了!原來好善良的小天使就是小姑姑呀!」

  「…………啊?!」

  「就是、就是最近常常有小天使幫我做好多事,我好想要謝謝小天使,可是找不到他是誰。」禮磨興奮的說著:

  「我今天想要問小姑姑知不知道,結果就是小姑姑耶!啊對了!原來二姑姑也是,真的很謝謝您們!」

  莫名奇妙被冠上「小天使」頭銜的懿柳和懿蓉,一頭霧水的看著正不停向自己道謝,滿臉開心的禮磨。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想著這句話。

  就在她們無言以對之際,一個瘦長人影正躡手躡腳的由後門進來,然後悄悄的從廚房門口經過並上樓。因為禮磨是背向門口,所以並沒有看見,但面對著門口的兩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那是大哥!!)

  反應快的懿柳倏地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便恍然大悟般的笑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妹妹。接收到懿柳眼神訊號的懿蓉冷靜下來想了一會兒,也隨即明白一切,然後開始笑了起來。

  (──原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

  看見懿蓉和懿柳異常的舉動,禮磨充滿疑惑的轉頭想看看有什麼東西,但卻只看見地上數片不知道哪裡來的聖誕紅葉片。

  (啊樹葉待會要記得掃起來丟掉,一定是風吹進來了……)

  他看著半開的窗戶想著。

  (……不知道姑姑們在笑什麼……)

  完全了解整件事始末的懿柳,不禁為自己無聊的家人們嘆了一口氣,然後對那格外幸運的小男孩說:

  「休息夠了吧?!還不快去做事!」

  「噢……是、是的!對、對不起……

  回過神來的禮磨聽見懿柳命令的口吻便趕緊離開廚房,掃地去了。

  目送著禮磨慌慌張張的背影,懿柳對這受到上天眷顧的男孩感到莫名的羨慕。她伸手拍了拍仍笑個不停的妹妹顫抖的肩頭,離開了廚房。

  (我想我得跟他好好談一下才是……)

 

*   *   *

 

  墨潑灑,夜空黯淡。窗外的寒風正蹂躪著悲鳴的竹林,淒慘的號聲令人寒毛直豎,也難怪別說是月,今晚一顆星辰都找不到。

  世黎沉默的側躺在床上,凝視著白色牆面,枕邊迷你方形鬧鐘的時針早已指在十二的位置,但他卻遲遲無法入睡。

  並非風聲使他輾轉難眠,而是他那原本該休息的腦袋不停運轉,阻止他闔上沉重不堪的眼皮。

  ──早上二妹對他所說的話仍反覆在思緒中穿梭。

  

  「大哥!為什麼你那麼寵愛黑禮磨?」

  直接了當的質問以及冰雪一般寒冷的面孔使當時的他許久無法回話。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種有失理智的行為一點都不像你!」

  尖銳如刃的質疑,讓他啞口無言。

  ──的確,世黎待人一向是淡如水且冷若冰的,第一次他會對「外人」產生不亞於自己家人的情感。倘若平時,就算是在有十多年以上交情的至友面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家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世黎自己也說不清楚。

  (或許我是知道的吧……可是我也不曉得該如何用言語表達……)

  世黎任憑思緒在腦中打轉撞不到出口,而懿柳那雙深邃的瞳仁,正映著眼前表情複雜的他。

  在懿柳看來,世黎的眼神彷彿訴說著無盡的心事,彷彿想告訴她許多話。然而,世黎卻始終保持一貫的沉默。沒有回答,沒有動作,只是安靜的注視著她。

  (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我、完、全、不、懂你那聰明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

  由於一直等不到世黎的回應,懿柳顯得不耐且失望,口氣也粗魯許多。她真的無法看透大哥的心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世黎從年少開始便對與自身相關的一切保持沉默,無論是心情,還是想法。姐妹們總是要主動去揣測他的思緒。

  久了,累了。

  真的累了。

  想起過去一次又一次同樣的經歷,懿柳不禁對眼前欲言又止的大哥感到倦怠,她接近嘶吼般的說:

  「我告訴你!若你再這樣疼愛黑禮磨,他肯定凶多吉少!」

  話一出口,懿柳便被自己嚇了一跳。

  (我,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懊悔之際,好面子的她決定置之不理,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反、反正只是氣話而已……不會怎麼樣吧……)

  「懿柳……

  像是受到了衝擊般,世黎低喃了一聲妹妹的名字。但懿柳卻裝做沒聽見,頭也不回的甩上門離開房間。

 

  (──現在想起來,仍是感到微微不安。)

  因為始終無法入睡,世黎像是放棄一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懿柳說的話,真的……會應驗嗎?)

  (她想的……和我是同一個人……嗎?)

  自從黑禮磨成為家中一份子之後,家裡的氣氛漸漸變的越來越不協調。粗神經的懿蓉就算了,世黎相信心思敏銳的懿柳不可能沒有察覺。

  他其實一直擔心著二妹所說的那種後果,只是始終不想去承認罷了。如今懿柳代替自己說了出來,他便再也無法把它當作是自己多慮而已。

  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像是背負著千斤重的東西般站了起來,他隨手抓了整齊疊在枕頭旁的黑色大衣披在肩上便步出房間。

  房外的氣溫就如他所預料的一般低,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他仍打了個哆嗦。

  關上門,他毫不猶豫的轉向隔壁房間,房門滲出微微亮光。

  (燈……還亮著?)

  (該不會還沒睡吧?不太可能。)

  伸出手想敲門,但又停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打開房門查看。

  「咿──」房門發出微弱聲響,他將頭探入,發現桌上趴著一個人。

  (……原來如此。)

  世黎動作輕柔的關上門之後,便定睛注視著那個人──因為過於疲倦而睡著的禮磨。

  「嘖……」緊閉的雙唇不小心逸出世黎心中的想法。

  他躡手躡腳走上前去,然後無意的瞥見被禮磨壓住的習字本。本子上的字早已不是一個星期前那笨拙歪扭的「毛蟲體」,筆劃清楚乾淨,雖仍有些轉折處寫的並沒有很好,禮和磨兩個字也十分巨大,但仍然可以看出進步很多。

  (……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睡眠時間在寫這些字?)

  儘管每天都從房門縫隙透出的微弱昏黃燈光知道禮磨為了練字所以沒遵守規定時間就寢,但一向對生活作息十分要求的他從未拆穿。

  (反正總是不到十點就睡了,還在接受範圍內,就當作沒看見吧。)

  視線不知不覺從習字本轉移到禮磨身上。──倏地,世黎原本稍稍欣慰的表情顯得凝重。

  小男孩的雙頰因缺乏保養而被冷空氣凍的通紅,小巧的雙唇也因為太乾燥而皸裂,血絲都滲了出來。原本就佈滿繭的十指如今不但凍的微微發紫,還有許多地方像是被刀劃過般的裂開。

  ──然而,禮磨的臉龐卻是如此愉悅,嘴角以一種幸福的弧度上揚。彷彿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傷痕似的,彷彿打從心裡感到可以待在這個家很快樂一般。

  (……為什麼,那麼傻?)

  世黎的心一反往常的絞痛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面色蒼白。

  (……為什麼,從不抱怨?)

  雖然知道如果聽見他的抱怨,自己一定會冷淡置之,甚至責備他。

  (但是,至少也要找個人訴說……讓大家知道你的存在啊……

  世黎好難過,胸口莫名的酸楚著,他沒有原因的難過著。或許有原因,只是自己不願意去思考也不想去承認。

  明明委屈難受,卻仍佯裝稀鬆平常的模樣……記憶中有個人就和眼前的小男孩一模一樣。那個人是誰,滿腹心事的世黎不想去回憶。

  回憶過去,只會使自己更悲傷而已。

  嘆了口氣,他將禮磨摺疊在床上的棉被拿起,小心翼翼披蓋在那幼小身軀上。

  (別感冒了……

  突然,禮磨像是夢見什麼的動了一下,低喃:

  「唔嗯……好溫暖……

  一向沉穩的世黎嚇了一跳,但又因隨即聽見禮磨均勻的呼吸聲而鎮定下來。

  (他似乎睡的很沉……

  在確定男孩不會著涼後,放心不少的世黎關上夜燈悄然離開房間。

  (──再不睡,明天就會無精打采了。)

 

*   *   *

 

  「──叮鈴鈴──叮鈴鈴──」

  (………………

  禮磨的眼皮在聽見鬧鐘聲後仍然緊閉著,只伸出右手在一片黑暗中找尋鬧鐘的下落。

  「──叮鈴鈴──叮鈴鈴──」

  但事實很明顯,半夢半醒的他完全沒找到鈴聲的所在地。

  「──叮鈴鈴──叮鈴鈴──」

  由於鬧鐘的鈴聲越來越大,擔心會吵到還在熟睡的家人的他只好勉強撐開如千斤重的眼皮,用兩個手掌往書桌向下施力,使自己的上半身和桌緣拉開些微距離。

  「──叮鈴鈴──叮──喀!」

  終於按掉雖然盡責卻根本就是吵鬧不休的鬧鐘,禮磨把臉埋在兩個手掌裡頭,眼皮緩緩蓋上。

  (……好、好累……好疲倦……我想、睡覺……反正……才五點半……

  一股強大的疲倦感向著他席捲而來,就如同千軍萬馬般的氣勢,使他很想放棄早起的堅持。

  於是,他又朦朧睡去。

 

  「小磨──你醒了嗎?」

  門外傳來柔細的嗓音以及不太相稱的急促敲門聲,禮磨從朦朧間醒了過來。

  「早安……小姑姑,我已經醒了……

  「怎麼了嗎?今天有點晚喔!趕快整理一下吧!我要出門了,下午見!」

  「我知────啊?!」話還未說完便頓住了。

  (等、等一下……!!有點晚?!不、不會吧?!)

  原本模模糊糊的禮磨突然清醒了。

  (平、平時的小姑姑都是快七點才起床的吧?!)

  驚惶失措的他連忙抓起一旁的鬧鐘,定睛一看──

  「──哇呀!!我睡著了!!!」

(早、早知道剛剛就不要想說再睡一下下……

  哭喪著臉的禮磨趕緊站了起來,身後卻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響。嚇了一跳的他轉頭一看──

  (原、原來是棉被呀……幸好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哇──好冷噢,幸好我有蓋棉被,不然我一定會感冒……)

   他完全沒發現棉被根本不是昨晚自己蓋上的。

  正發著呆,他忽然聽見樓下的大門關上的聲音,才想起今天晚起了。禮磨趕緊手忙腳亂的更衣、整理床鋪,然後飛也似的衝下樓梯。

  「完了────!!!」

  的確是「完了」沒錯,就在禮磨發呆之際,時間早已一分一秒過去了。話說,此刻桌上的鬧鐘正指在「七點二十八分」的位置……

  

  「──你未免太晚下來了。」

  「對、對不起……

  果然,就如禮磨所料,他甫下樓便被世黎冷冷叫住。

  「你在做什麼?」

  「……我、我有調鬧鐘……可是、我睡著了……」

  「沒有責任心。你應該知道一個不懂得守時守本分的人不會有人喜歡。」

  「……對不起……」

  「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沒有人會有時間替你做你該做的事,知道嗎?」

  「…………嗯……」

  望著頭越垂越低的禮磨,世黎不禁有些心軟。但他明白,現在的禮磨不能有任何疏失來讓別人抓漏洞,畢竟他是個家僕。

  (再說……小孩子的生活常規建立本來就很重要……)

  (但這種事,通融一兩次倒是還好。)

  由於心中的想法影響,世黎的口氣和緩了點,但仍不失嚴厲語氣。

  「家庭是一個團體,只要有一個人沒做好自己的事,就會連累到大家,成為累贅,明白嗎?」

  「…………嗯。」

  (明明、明明我就做了很多事了……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我累不累,只注意我有沒有做好……

  (我也很累啊!為什麼什麼東西都是我的錯……?)

  (而且、小姑姑也會幫我做家事,誰說沒有人有空的……

  (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嘛!!!)

  像是看透禮磨的心事般,世黎平靜的開口:

  「我的話講完了……你在想什麼?」

  聞言,禮磨緩緩抬頭盯著眼前的男人──

  (我……好想把剛才心中的話說出來。)

  (可是黑先生看起來還是好可怕,我、不敢說……

  世黎一語不發的等待著禮磨,保持沉默讓小孩有發言權是他在教導學生時的習慣,現在他也如此對待眼前的男孩,但是依他推測,禮磨不說的機率應該會比較大吧?!

  (從眼神就看的出來……他的瞳仁流露著不安。)

  (如果哪天他的雙眼閃耀著信任,那他、就會說了。)

  果然,躊躇許久的禮磨最後還是只有簡短的吐出一句:

  「我……沒有想什麼。對不起。」

  「是嗎?」世黎淡淡的回應:

  「那就下不為例了。」

  「……………」

  禮磨沒有說話,只順從的頷首當作是回答。看見禮磨無語的回應,世黎默然轉身,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的停下腳步。

  「早點睡吧。這樣才會起的來。」

  語畢,他的身影伴隨著大門被關上而消失。禮磨在世黎走遠後,才像是放下心中大石頭般的倚靠在門上。

  (今天、是來到這裡以後第一次真正被黑先生罵……

  禮磨平時早就被脾氣暴躁、動不動就生氣的懿柳罵慣了,但被世黎訓話倒是第一次。

  (真的是第一次……感覺好、好可怕……

  「雖然、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禮磨對於和懿柳迥異,自始至終皆沒什麼表情只有語氣稍有變化的世黎一點頭緒也沒有,完全無法看出他的情緒。

  「……可是,他卻沒有罰我……只說下次不可以了……

  禮磨實在不懂為什麼,他記得以前孤兒院的老師都會嚴厲處罰犯錯的人,無論是用細竹條抽打還是一整天都不能吃飯,都令他感到深深的恐懼。

  (……二姑姑也會叫我去罰站啊……

  「犯錯就是要被處罰,記取錯誤,下次才不會再犯!」他想起孤兒院的老師都是這樣告訴他的。

  (可是……黑先生沒有罰我……我卻有一種不想要再犯錯的感覺……)

  禮磨沉默了一下,體會這種特別的感受。半晌,他才抬起頭開始動手做起家事來。

  「好──趕快做完事情趕快寫完字趕快睡覺!明天準時起床!!!」

 

  離開家的世黎正飛快的趕路著。

  (在家裡待太晚了……今天說不定真的會遲到……)

  他正盤算著要怎麼以最快的方式到達學校,突然口袋裡傳來手機震動的感覺。看見來電顯示的他雖皺了皺眉,但仍翻開手機蓋殼並按下通話鍵。

  「…………黑懿樟嗎?」

  「哼!說話木訥的方式還是沒變嗎?聽了真不喜歡!」

  聽見手機的另一頭傳來──明顯討厭自己──的弟弟的嗓音,世黎在心裡暗暗嘆氣。

  「有什麼事嗎?」

  「換個方式說話好不好啊?聽了二十多年早就煩了!」

  「你有什麼事嗎?」

  面對懿樟露骨的挑釁,世黎並未加以理會,他只希望能趕快結束對話,要不然會影響自己走路的速度,重點是他還未想出最快的交通方式。

  像是對世黎的反應感到無趣,懿樟言簡意賅的說明來電目的。

  「今天下午五點,到星海國中附近的那家咖啡廳找我,就是這樣!」

  「────?!黑懿樟────」

  不等世黎說完,懿樟便如他所願的結束對話。

  (他……在想什麼啊……)

  (從他的口氣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

  「…………」世黎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

  (──但願今天下午能平安無事……

  他又繼續埋頭向前行走著。

台長: 月下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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