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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14 21:48:14| 人氣2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劃破漫夜的曙光:夜中燭光》第六章〈雪霽天晴光耀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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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個發生過的夢。

  我和黑先生一個人在前面,一個人在後面的走在回家路上,然後我們經過一間漂亮的蛋糕店,有剛烤出來的蛋糕,看起來好好吃。

  我雖然有點想吃,可是我怕黑先生會生氣,所以我趕快跑向走在前面的黑先生。我裝的很好,我讓自己不想吃蛋糕。

  我以為黑先生不會發現,可是他卻停下來問我:

  「你要吃蛋糕嗎?」

  「……咦?可、可以嗎?!」我覺得好興奮。

  「嗯。時間不急。」

  「好棒唷──」我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們走入好香的蛋糕店,黑先生讓我跟著店裡面的大姐姐去選蛋糕,然後他自己去找椅子坐。

  音樂柔柔的很好聽,黑先生告訴我說那是有名的鋼琴家的曲子,他有說彈的人是誰,可是我有點忘記,反正好像是一個姓蕭的人吧?

  我選了一個有紅紅草莓的巧克力蛋糕。蛋糕一層一層的,中間還有會滴下來的巧克力,綿綿的,很好吃。

  黑先生沒有跟我說話,他靜靜的喝茶一直看著窗外,我往外看,那裡只有白白的雪和爸爸媽媽牽著小孩走過去而已。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看往昔。」我問他以後,他這樣說。

  可是我不懂往昔的意思,他也沒跟我解釋,可能是奶昔的一種吧。有點水水的雪我覺得好像奶昔。大概黑先生也這樣想吧?!

  我小口小口的吃蛋糕,覺得好幸福。我喜歡這種感覺,以前都沒有人陪我,不管是掃地或是吃飯還是睡覺。

  可是現在黑先生陪我吃蛋糕,讓我跟他一起出來買東西。雖然他平常都不講話,可是他都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很好,常常在我需要的時候冒出來,就像超人一樣好厲害!

  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好像越來越喜歡黑先生了。我偷偷覺得他當我的父親應該也會和現在的父親一樣很棒。

  不知道會不會永遠那麼開心,不知道我能不能一直跟大姑姑、二姑姑、小姑姑還有黑先生和有時候回家看我的父親在一起。

  (──如果今天就這樣停著也很好啊。)

  我慢慢的把最後一口蛋糕吃掉,然後不知道要做什麼,所以只好一邊盯著黑先生看,一邊把手沾到的奶油舔一舔。盯──舔──盯──舔──結果他突然轉頭害我嚇了一跳!

  「……吃完了?」

  「嗯!」

  「把手擦一擦,不要用舔的。」

  黑先生邊說邊拿起涼涼濕濕的紙巾輕輕把我的手指一隻一隻擦乾淨。

  「喜歡這裡嗎?」

  「嗯!我很喜歡!」

  「……那下次有時間再來。」

  「──嗯!」點點頭,我笑的好開心。

  我們慢慢的走出那家蛋糕店,黑先生像平常一樣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回頭再看一眼蛋糕店。

  (──我一定會再來,和世黎先生一起!)

  又開始下的雪慢慢落在我笑的很開心的臉上。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我正睡在溫暖的被窩裡。

  總覺得無論如何這樣就很幸福,所以我笑了。

  然後又睡著。

 

  *   *   *

 

  「我好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的思緒好亂……

  「我、一直相信著一個人、相信他所說的他所做的他所相信的……可是、總覺得眼前的東西慢慢變了……」

  (奇怪?眼睛有點酸……是最近心煩睡眠不足嗎?算了……不管它。)

  「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有充足的理由可以隨心所欲的對待別人,但我漸漸發現似乎不是如此。一些人所說的話、所流下的眼淚、頑固的反抗和、和受傷的眼神反覆告訴我,是我相信的人錯了……」

  御里靜默的凝視邊說話邊不時輕柔雙眼的懿桐,不發一語。他是有在聽,但他並不覺得自己一定要聽。

  (……黑懿桐,是個固執的人,別人說的話她聽不進去,她需要的是自己反駁自己,直到找尋到最後的答案。)

  (所以我的存在自然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儘管注視懿桐,御里反而分了一大半的心神在聆聽隔壁包廂傳來的陣陣笑語,心有點痛,他隱約感覺。

  (……唉……不知道這苦肉計是否有效就是了……不要到時候只苦了我自己啊……)

  「……剛剛又跟某人吵了一架。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堅持了?是不是當大家都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時我卻執意蒙上雙眼欺騙自己?

  「可是、一旦放開從小到大的信仰,我以後該如何是好?朔御里……你倒是說說我該如何是好啊?!」

  意料之外被點名的御里愣了一下,然後開口:

  「……如果是我,我會再找一個信仰吧。反正信仰本來就不是與生俱來的,它可以改變,可以替換。」御里輕閉雙眼。

  「老實而言我換過無數個信仰,而我現在手上緊握的是至今最好的一個,我此刻相信它,但我難保幾年後會不會又因現實而更換。那麼,妳又是怎麼想呢?」

  「……我、我……」懿桐沉默了。信仰可以替換,她知道,只是她不想要去接受。輕咬下唇,她的雙眼直勾勾看著地板。

  御里以悠哉的坐姿看著內心掙扎的懿桐,他想起自己以前也這樣經歷過。觀念的轉換需要時間的哺育,他知道懿桐終有一天會做決定,而且以她的個性,這決定說不定會伴她一生。

  牆上的鐘快要十二點了,明天是耶誕節。明明該是個人人在家中快樂團聚的日子,現在卻有兩隻影子在客店裡面對面,連成三人行樂都有困難。

  隔壁包廂的歡樂笑語使他心癢的想伸手捏住讓心臟停止跳動,他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然而儘管落得現在的落魄樣,他也不曾後悔。

  (……只是偶爾心會空空如也罷了……就如同此刻。)

  像是蒼天給了御里一個極為盛大的耶誕禮物,歡愉的笑鬧聲漸漸爬入懿桐的耳朵。她突然沉默,雙眼若有似無的泌出點點晶瑩。

  (……這是平安夜……但我的家……呢?……家人呢?我……拋棄他們,還是我、被他們拋棄?)

  一陣暈眩感冷不防襲來,懿桐的頭越來越疼痛。

  (……該死、我絕對不能睡……至少、至少在這男人面前……我得、撐下去……)

  陣陣疼痛和對御里的抗拒讓懿桐清醒了一點點。

  「……妳想回家嗎?」

  「──不!」

  「?!」

  儘管知道懿桐這樣回答的機率八九不離十,御里還是覺得驚訝,他以為隔壁的笑語和逐漸濃郁的睡意多少可以讓懿桐有點動搖和失防,沒想到她會那麼堅定的拒絕。

  「……他們現在可能正在擔心妳喔。」

  「無所謂……我……」清醒僅僅片刻,懿桐的眼皮又越來越沉重。

  「還是想回家,對吧?」

  「沒有……我、我、我……」

  「一直都知道不可能被他們遺忘。」

  「不可能的。我那麼……」

  「盡心盡力為家庭付出,放棄了興趣讓自己整日揉麵糰,他們怎麼可能不珍惜這樣的妳。」

  「朔御里你……」暈眩感再次襲來,懿桐的體力幾乎殆盡。

  「黑懿桐,我知道妳的內心多麼渴望在平安夜看看最親愛的他們一眼,繼續生活在一起。人啊,儘管沒有找到新的信仰,最愛的事物也永遠不會改變。」

  御里輕輕的嗓音如催眠曲,睡意終於籠蓋懿桐小小的身體。

  「…………」

  像是小學生造句的對話在懿桐雖然想要撐開眼皮卻益發沉重的闔上眼的結局下結束。

  御里輕輕起身,走到頭斜倚著沙發,十分想睡的懿桐身旁。

  「……妳想回家……對吧?」

  「…………回、家……」

  朦朦朧朧間,懿桐終於吞吞吐吐的從嘴角逸出了心願。

 

  世黎輕輕讓睡著的懿柳躺在自己的床上。

  (讓她睡我的床沒關係吧?反正我今晚大概也不會睡了……除非懿桐安全回家……但話說回來要上哪兒找她呢?再說她那麼厭惡我,我去也只會造成反效果吧……唉這怎麼辦呢?)

  他邊緊皺眉頭邊輕柔的將衛生紙折成方塊,沾了一點從保溫瓶倒出的溫水,小心翼翼的先將懿柳凌亂的髮絲撥開,再以溼潤的紙巾把懿柳雙頰的淚痕抹去。世黎彷彿在對待小動物般一舉一動皆十分輕柔,懿柳睡得穩穩的。

  他很少這樣對待懿柳,因為他很清楚自家二妹的脾氣。像一顆榴槤,簡直讓人不願輕易靠近,儘管與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內在的美好,誰也不敢去侵犯她。

  凝視著懿柳略顯蒼白的睡臉,世黎感到好抱歉。他為熟睡的妹妹蓋上棉被,躡手躡腳的步出房間。

  走下樓,一片漆黑。他緩慢的按下電燈開關,看了看客廳。一片空蕩蕩,僅有零星書籍報紙散落於地,掛架上懿桐的皮包和大衣好端端的在那兒。

  (──懿桐沒帶大衣?!她會冷吧……真是、感冒了怎麼辦?)

  世黎咋了咋嘴,走向擺在落地窗旁邊的沙發,拉開窗簾便坐了下來。他向窗外看去,庭院的圍牆外就是御里的家,他凝視許久,儘有一間房間透出微微光暈。

  (朔御里今天那麼早睡?!不可能吧、他那隻夜貓子……大概出門了……也是、偌大的兩層樓房子內雖不僅他一個人,但感覺起來根本是自己住嘛。)

  突然,庭院的木柵欄傳來細碎聲響,警覺性高的世黎立刻豎耳傾聽。然而半晌,庭院都沒再有任何動靜。

  (……聽錯了嗎?或許吧……今晚風大……)

  正如此想著,眼尖的世黎卻發現大門的門縫有一張紙被塞了進來。

  (──?!)

  他很快的起身,將塞入的紙抽來一看──

  「黑懿桐今晚不回家。路上遇到,已帶走。御里。

  「──朔、朔御里?!」

  世黎想也不想便把紙一扔、開了門跑出去追那逐漸遠去的人影。那人儘管未回頭,卻像是知道世黎的反應一般停下腳步等著他追上。

  「──朔御里!懿桐呢?!去哪裡了?!」

  「……小黑、你何必那麼急呢……」御里邊慢條斯里的回應邊轉過身來。

  「朔御里!」世黎一反平時冷靜而理性的行事作風,口氣又急又兇。

  「──我沒時間跟你瞎鬧!不要跟我繞圈子!」

  「……沒什麼。她今晚不會亂跑的你放心,我讓她沉睡了。」

  (……沉睡?!不會吧……)

  「你、你該不會……」

  「如你所料,我在泡給她的茶裡放了微量的安眠藥。」

  「──你竟敢給她下藥!」世黎緊抓住御里的領口,憤怒了雙眼。

  「你、你還有道德嗎?!」

  「……你最好放開我唷……小黑……」

  不同於世黎,御里此時的口氣比平時更淡然,甚至到了寒冷的境界。

  他一向對人溫和有禮,措詞口氣往往經過修飾。

  他尤其對世黎特別包容,他知道世黎只會在自己面前毫無顧忌的說話或是露出脆弱傷心煩躁的模樣。也因此儘管世黎有時因為私事而遷怒,儘管世黎忙起來偶爾會對他不理不睬,他仍默默支持著世黎。

  因為是朋友。他始終這麼認為。

  而世黎也心知肚明御里是這般的對自己退讓。一開始他耿耿於懷,然而十多年下來,他已經漸漸習慣,也懂得在御里的脾氣範圍內釋放自己累積的壓力。

  不過,他也清楚當御里的口氣變的悠悠然甚至如冬風吹過,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時,便代表他已經動怒了,這時候誰都最好不要惹他,否則只會自討苦吃。

  於是,世黎靜默了一下,慢慢把手放開,撇開頭退後了一步。

  「這樣的小黑才乖嘛……」

  御里的口氣果然瞬間緩和不少,臉上的線條也柔軟許多。

  「唉你就別擔心嘛。怎麼連我都不相信呢?真是的,好歹我也曾經……唉呀總之黑懿桐沒問題的。大概明早就會醒了啦。」

  「…………」

  「幹嘛不答話?」

  「……那、那個……」

  「嗯?」

  「……抱歉、是我太急……」

  「…………」

  御里並未回應,只是看著低頭的世黎笑笑。

  「我們進去你家吧,外面可真冷。等會慢慢跟你說黑懿桐的事。」

  「……你不回家嗎?十二點多了。」

  「你不覺得……我回不回都沒差嗎?」

  「…………」

  世黎不知道該對語氣略顯哀怨的御里說些什麼,只好轉身先往家的方向走,御里見狀,淡淡的哀憫般對自己笑了笑,跟隨著世黎走去。

 

  *   *   *

 

  大致可算是安穩睡了一夜的懿柳醒了過來,習慣性的伸手摸取床頭櫃上的小鬧鐘想要看看時間。

  (……咦鬧鐘呢?!等等、這裡該不會是……)

  她的睡意頓時全然消逝,迅速翻起身,她睜大眼睛一看──

  (果然……是大哥的房間……所以大哥他……沒睡覺?!)

  想到這裡,懿柳心頭一驚,趕緊跑出房間,才發現整層樓安靜的不可思議。

  (大概……昨晚大家都累了……)

  她躡手躡腳的下樓,不想吵醒任何一位家人。

  到了一樓,一轉身她便看見因為整夜沒闔眼而累的趴在客廳桌上睡著的世黎,一旁還略略凌亂的散放各種物品,例如說上面標明「懿桐位置」的手抄地址、被揉的皺巴巴一團團的信紙等等。

  (大哥昨晚在做什麼啊……)

  轉頭一看,她嚇了一跳。因為比起客廳,餐桌更是狼籍。泡茶時掉落的茶葉屑、滴在桌巾上的些許粥湯、勺子筷子都未清洗過,甚至誇張到連她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餐桌上看見砧板與菜刀……

  她偏著頭怪異的想了片刻,便立刻了解形成眼前景象的原因。

  (這下子,大哥他真的是累到昏了……)

  (也對……昨天他上了一天課還加班,結果一回家還未喘口氣,又出門去找黑禮磨,之後接著解決二哥與黑以陽之間的問題,然後照顧發燒的黑禮磨。大概在安慰完我後……還熬著夜做一堆事……他驚人的體力究竟是哪裡來的?明明如此纖瘦……)

  (人對於最珍惜的事物哪怕會傷痕累累也總是竭盡心力去守護的吧?那麼我……是否也該做些什麼呢?)

  在陷入須臾的沉默後,懿柳像是下定決心般開始動作。

  她先將自己身上的厚大衣取下,小心翼翼披在世黎有點削瘦的肩上。

  (沒想到大哥睡著的模樣和清醒時相差頗多的……)

  她停下動作端詳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開始清理讓她瞠目結舌的餐桌。

 

  昏睡一夜的女子矇矓間恢復些許清醒,她習慣性的輕輕翻了個身,想要再瞇一會兒,然而出乎意料的,她先是感覺到支撐背部的床一部份一部份消失,緊接著她發現自己正墜落。

  「……欸?欸欸欸欸欸欸?!」

  「──砰!」

  耳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著來自全身上下的疼痛讓她頃刻間了解一切。

  (天哪……我竟然掉到地上了……)

  不過這一摔倒也讓昏沉的她清醒不少。

  「唔……這是哪啊……」

  女子一面站起來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一面環顧四周。

  (──啊我想起來了……昨晚我和煩死人又陰魂不散的朔御里來這過夜。話說回來那傢伙現在跑去哪了?!……隨便啦誰管他……)

  利用木板裝潢的包廂顯得典雅,兩張不高的長沙發以L型擺放,空間雖小卻感覺舒適。

  (……就是這該死的沙發又窄又小害我掉到地上。)

  女子略帶怨氣的瞅著那張無辜的沙發,並不經意的瞥見一旁的小茶几和上頭略顯突兀箱子。

  她走近茶几,打開箱子一看──

  「──?!」

  保溫箱裡放著熱度適中的早餐和茶,以及碗筷茶杯等女子平時慣用的餐具。

  「……會做這種事的大概也只有大哥了……」女子喃喃自語,沒發現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揚。

  她捧起裝著八分滿的粥的瓷碗,並伸手拿筷子,就在此時,女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這是、什麼?」

  她輕輕的把一張摺疊整齊且壓在筷子下面的紙取出,猶豫片刻後仍將它打開。裡面是她所熟悉的清麗工整筆跡。

 

懿桐:

  天氣冷,先用完早膳再決定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除了懿樟和懿柳以及我,大家都還未知道妳離家的原因。但如果他們知道,大概會很難過吧。我想妳曉得全家都很在意妳,別因一時情緒而失去珍惜妳的人。

  懿樟在妳離家後一聲也不吭,只遞張紙條交代要出門的我別忘了將妳未穿出門的大衣帶給妳,是否發現蓋在身上的大衣特別溫暖?

  若妳仍決定要離去,我想沒人留的住妳。把保溫箱放在櫃檯,晚點我會拿走。但妳知道的,全家都希望看見妳往家裡走來的身影。

黑世黎12/25清晨四點

 

  先是緊抿雙唇,然後是努力的深呼吸,然而無論她做了什麼,紙張上的文字仍模糊在微鹹的焦距間。

  懿桐愣愣的凝視著這封信,任憑筆跡因滴落的淚水而暈開,世黎的話語一句句滲入她那早就不生氣而只渴求關愛的心。她忽然不懂自己昨夜的衝動從何而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閉上眼整理了一下波濤洶湧的情緒,懿桐將信摺回原樣並小心塞入錢包的某個夾層裡,然後抿著笑容開始動筷。

  不久,用完早膳的她全身一陣暖和,原本感覺因為昨晚吹冷風而稍稍有些虛弱的身體彷彿被注入了無數精力。

  粥是用雞湯熬的,被切得細碎的香菇和菠菜以及燉透的排骨不但容易消化吸收,也全是讓身體恢復體力的食材。

  (大哥他、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全心全意且細心謹慎……)

  懿桐輕閉上眼沉思片刻,然後稍稍整理環境後便輕步走出包廂。

  踏出店門口,迎面而來的晨曦耀人卻不刺眼,地上積雪未完全消退,反射每一道陽光,跳躍的閃亮全映在瞳上。

  她向前走了數步,屋外沒有想像中寒冷,風比昨晚溫和許多,看來這波暴風雪已經結束。

  「──姐。」忽然間,背後傳來熟悉的嗓音。一轉頭,映入眼簾的是輕倚在牆上的熟悉人影。

  「懿柳?!」

  圍在懿柳頸上以淺綠色為基底,繡有水藍條紋的圍巾隨風搖擺,上頭的花紋像是在流動著。身上仍是一如往常的穿著素色套頭針織毛衣搭件短牛仔裙,黑長襪與皮靴以及高馬尾讓人有精悍俐落之感。

  然而懿桐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如何,總覺得此時此刻的懿柳看上去比平時柔和許多。

  「……妳怎麼會來?」

  「陪妳回家啊。我猜昨天是別人帶妳來的吧,夜深妳也沒看見路,怎麼可能知道往哪兒走。」

  「……我又不一定要回家。」

  「──就算妳不要我也會把妳打昏帶走。」

  懿柳邊說邊邁步向著懿桐走去,懿桐反射性的正要後退,卻意外被妹妹一把抓住。重心不穩的懿桐無法維持平衡只能乖乖的倒向懿柳,就在此時耳邊傳來懿柳的嗓音:

  「姐,對不起。」

 

  壁鐘的鐘聲敲走了世黎的睡眠,他習慣性的瞄一眼腕上的錶,不禁大吃一驚。

  「──不會吧?!九點?!……我竟然睡著了……」

  (東西都凌亂著,幸好家人似乎還未起床……)

  他邊想邊站起身來,一轉頭便愣在原地。

  (……餐、餐桌?!)

  整齊乾淨的桌面和被清洗的一塵不染的碗盤的畫面儘管透過眼睛、神經細胞一路傳入大腦,他還是無法理解看見的一切。

  (……呃我現在是在……作夢?──不可能!)

  他斬釘截鐵的否決了不實際的假設。

  (……難、難道懿桐回來過了?!)

  他趕緊看向懿桐常掛大衣的架子,卻陷入失望泥淖。

  (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他沉默的坐下,又是懊惱又是沮喪又帶點輕微怒意的想找出昨晚抄的地址前去拿回保溫箱。

  然而放眼望去他找不到記憶中的紙張。

  「──地址呢?」

  世黎開始面帶焦慮的亂七八糟翻了一陣,仍看不見那張小紙條的蹤影。

  「……怎麼可能會不見?難道是誰拿走了?」

  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坐在沙發上思索著,突然間聽見門外傳來越來越清晰的談話聲。

  「妳怎麼會知道我在哪裡?」

  「因為我是掐指一算小仙姑。」

  「……這種低層次的瞎扯就不用了。」

  「哈哈好啦我是從桌上找到的,瞧。」

  「……咦?這是大哥的字吧。」

  「對啊。他整晚沒休息,剛剛我出門時看見他累倒在客廳睡著了。」

  (原來是懿柳拿走地址了……而且還把懿桐帶回來……)

  世黎恍然大悟。

  (兩位妹妹都長大了……)

  原本僵硬緊閉的雙唇無意間柔和的上揚,世黎覺得欣慰。雖然身為一個僅有半血緣關係的哥哥,總是被質疑著自己的身分,心思仍學不乖的時時投注於家人身上。

   他起身將大門打開,難得的陽光汩汩流進自從入冬後就一直陰冷昏暗的屋裡,瞇起有些刺痛的雙眼,世黎靜謐的笑了。

  迎面而來的兩姐妹美麗的讓他寧願沉默也不願出聲,惟恐破壞。

 

 

 

 

 

台長: 月下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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