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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石不刻字，祈風祭海世人殊（九日山   五之3）

＠秦　島

 

 

　　1991年聯合國科教文組織“海上絲綢之路”考察團曾登九日山參觀，留下20多國專家聯合簽署的登遊紀事摩崖石刻一方，彌足珍貴，也成為當代的活見證。這是全山唯一英文版石刻，記錄下考察事實。此小山沒有泰山雄偉，沒有華山險要，沒有嵩山嚴峻，沒有恆山幽魅，也沒有衡山秀麗，但是它擁有久遠的海絲味道。八九十年代，我當中新社記者長駐泉州，對當地稱宗教博物館有較深入瞭解，向海內外所作的採訪報道甚多。

　　南朝陳天嘉三年（562），就有印度高僧拘那羅陀（又名真諦）掛錫翻譯翻譯金剛經，學習漢語，山上還留有翻經石古蹟。先後主持的高僧還有唐無等禪師、宋無可禪師。晚唐詩人秦系、名相姜公輔，宋代名宦蔡襄、蘇紳，理學大家朱熹等都曾過遊，留下不少勝蹟和滿山詩文題名摩崖石刻。尤其是13方與祈風祭奠有關的文字實錄，奠定了宋元中國海洋貿易中心的起點地位。

　　實際上，而今外地遊客不難發現九日山上現存許多古代大型摩崖石刻，早在1988年1月已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古人云：“（九日山）山中無石不刻字。”東西兩峯摩崖上，迄今留存北宋至清代的題刻75方（景跡題名15方，登臨題詩11方，遊覽題名29方，修建記事7方，祈風及市舶司事13方），以宋刻居多，內容有景跡、登臨、遊覽、修建、海交等，蔚為奇觀，其中以13方宋代航海祈風碑刻最為著名，是研究泉州港海外交通的珍貴史料，也是中國與亞非友好往來的歷史見證。 此外，還有唐代高僧無等禪師“泉南佛國”題刻 （現存題刻為元至正十年奉政大夫監郡亻契玉立重刊），宋代蔡襄、朱熹等人遺墨。

　　最特別之外還是山上的祈風碑刻。宋朝，官府為迎送蕃商首領，鼓勵來泉貿易，每年春夏秋冬之交，泉州府郡及市舶司的高級官員，都在九日山南麓的延福寺、昭惠廟舉行“冬譴舶、夏回舶”兩次祈風盛典，敬祭海神，向通遠王祈求賜風，讓商舶在海上往返暢行。儀典由泉州郡守、南外宗正、提舉市舶主持，隆重肅穆，禮畢勒石記事。

　　2021年7月，泉州22處海絲遺址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遠在宋元時期泉州成為中國的世界海洋商貿中心，當時作為海上絲路起始港口城市，泉州與多100多個國家和地區通商貿易，大船出海是尋常事，民間祈風祭海儀式由此隆重而盛行。九日山上至今有碑為證。

　　鳴鑼擊鼓，古韻樂曲相伴，身著盛裝的祈風官民依次獻禮，泉州知府、南安縣令、市舶司官員、僧人、道士、國內外客商等形象表演，彷彿時光流轉，重回古代祈風盛典……儀式結束後，「泉州知府」「南安縣令」「泉州市舶司官員」送別即將遠航的商船船員。而今，蘊含濃鬱「海絲」風情的仿宋祈風儀式仍會在九日山延福寺前廣場盛裝上演，再現古代「東方第一大港」盛景。

　　仿宋祈風儀典，是仿照古人向老天祈求賜風、祈求航行順利的民俗表演形式。據介紹，隨著古代經濟重心南移，泉州先民利用海上貿易發展經濟，風是航行貿易的決定因素，先民們舉辦祈風儀典向海神祈求航行順利，並將其經過篆刻於九日山岩石上，即祈風石刻。祈風石刻也可以說是古人的官方微博。融合佛教、道教、儒教三教合一的祈風祭海形式，以南音為主旋律，獨具閩南特色。

　　表演者隊伍由當地鄉民組成，從2007年開始經年傳承。現存明確記述有關海交及祈風經過的石刻，有北宋崇寧三年（1104年）至南宋鹹淳二年（1266年）的13方，清楚記述祈風時間、地點、參加者姓名，以及“車馬之跡盈其庭，水陸之物充其俎，成物命不知其幾百數焉”的盛況。

　　九日山現存最早的一方祈風石刻，是南宋淳熙元年（1174年）十二月初一，市舶提舉虞仲房在延福寺通遠王祠舉行祈風典禮的勒石紀事。

          　 2023.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