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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風”起點多傳奇，傳承“女書” 歎為觀止（永州新記  三之2）

@秦  島

 

 

 

　　永州現為湖南省轄地級市，古稱零陵、雅稱“瀟湘”，地處湘南，瀟、湘二水匯合處，三面環山、地貌複雜多樣。截至2022年10月轄2區8縣，代管1個縣級市，總面積2.24萬平方公里.，常住人口514.37萬，2022年地區生產總值2410.28億元。

　　談湖南的城市，不得不提湘江。這條曲折北去的大江從群山湧入洞庭，串聯起湖南一省許多重要的城鎮，上下幾百公里，沿途聚落的風氣、語言、性格被高度整合，以至於人們甚至以江水之名略稱本省。而永州正是湘江流入湖南所經的第一座城，正是“湘風”之起點。

　　湘江位於廣西的上源，早在秦始皇時代就通過靈渠與灕江相連。這意味著，作為湖南水路門戶的永州，在古代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與廣西十分親近。就在今天，一衣帶水的永州與桂林，仍像是兩座兄弟城市。

　　瀟湘交匯之處，水流曲折而深緩，是天然的聚氣之地。早在極遠古的時代，此地就因為舜帝的死亡而聞名，這衍發出娥皇女英、湘君湘夫人等諸多悲切的傳奇……因此，兩江交匯之處所建的城，最早即被稱作“零陵”，零，即涕零之意。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林黛玉會叫自己“瀟湘妃子”。

　　零陵的建城史非常古老，在湖南省內僅短於長沙。且自從漢時設零陵郡以後，這個聚落在幾千年來就再沒就沒挪動過行政中心，名字也十分穩定：永遠是零陵與永州（這個名字從隋代開始）兩個名字交替使用。因此，湘江北去楚雲飛，新人舊事層層疊疊，如今，這裡也就成了妥妥的湖南文保第一大城。

　　永州的文物堪稱豐富。從零陵古城中絕不容錯過的柳子廟，到印刻著顏真卿、黃庭堅、李清照、米芾手跡的浯溪摩崖石刻；從自唐代開始就再未騰換過家族的、擁有大量精絕古代民居的上甘棠村，到散落在各處的古塔、古寺、古祠堂，無不體現出此地盎然的古風。

　　永州地區更傳承著由古代女性發明出來的、在女性之間流傳的秘密文字“女書”，其文字形如柳葉，精巧優美，藝術價值無比高超，其中包藏的巨大精神世界更是令人歎為觀止。特點是書寫呈長菱形，字體秀麗娟細，造型奇特，也被稱為「蚊形字」。搜集到的有近2000個字符，所有字符只有點、豎、斜、弧四種筆劃，可採用當地的江永土話（屬湘語-永全片）吟誦或詠唱。

　　女書，又名江永女書，是一種獨特的漢語書寫系統。一種專門由女性使用的文字，起源於永州的江永縣，一般用於書寫屬於湘語永全片的江永城關方言。女書早期在江永縣及其毗鄰的道縣、江華瑤族自治縣的大瑤山、以及廣西部分地區的婦女之間流行、傳承。由於女書在文革期間被嚴重破壞，再加上隨著時代的發展及人口外流，現在女書正瀕臨失傳。

　　永州境內多山，除絕佳的生態環境，還因複雜的地質結構而形成的諸多奇石、怪石。這些石頭給柳宗元留下了極其重要的印象，今時今日仍能在永州的諸山之中，看到古遠而真切的奇觀。

　　從更宏觀的角度看，永州的山，也擁有十分重要的地理文化分界意義。譬如區隔了湖南與兩廣的南嶺就橫亙於永州境南，那裡是湘楚文化的最南邊界，其中生活著許多的瑤族人，位於永州境南的江華縣更是被成為“神州第一瑤城”；而橫亙於永州境中的陽明山，更是將此地分割成了零祁盆地、道江盆地兩個半封閉型的山間盆地——正如冷水灘與零陵構成了永州城區的“雙子”結構，兩大盆地之中的縣市，也隔著茫茫的陽明山遙遙對望，形成了一個更加宏觀的地理“雙子”結構。

　　我朋友是冷水滩人。她强调，因為鐵路規劃的原因，上世紀末永州城的行政中心第一次搬離了古老的零陵，駐紮到了同在湘江水畔的北部聚落冷水灘。雖然這種變動在近現代的中國非常常見，但永州的特點是：新的市中心冷水灘區與古老的零陵區相距近三十公里，儘管有湘江與筆直的永州大道相連，但這種距離並不足以讓兩片聚落連在一起。

　　到如今，永州市區冷水灘與零陵已經開始了“雙城記”式的發展，零陵保存著大量的文物古跡與傳統的生活方式，承載著永州一以貫之的文化記憶，冷水灘則高樓林立，成了帶動現代城市經濟增長的主要引擎。

       　　 2023.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