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公主!?」姚趙潁衝向菀平面前,激動的抓住她的雙臂。
「我、我……」菀平驚慌的不知所措,頻頻對喜兒投以求救的眼神。
但無奈闖了大禍的她,除了呆立在原地,也別無他法了。
「我聽趙潁說皇帝老爺的一位小公主為了逃婚而溜出宮來了,今日又在這碰上了這麼一位公主……」言喧晉低頭喃喃自語的思考著,「莫平……莫菀平……莫平……這兩個名字還真巧呢,其間也只差了一個字……」
姚趙潁聽了言喧晉的解析,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他更是用力的緊緊抓住菀平的雙臂,「莫平?難道妳就是──」
「這個……我……」菀平先是看了看久久呆立不已的喜兒,又看了看眼前激動的姚兄,她突然像是放棄的嘆了口氣,「對……我就是菀平公主……」
「菀平?!小菀兒?!是我啊!我是小時候陪──」姚趙潁發現眼前的人兒,竟是自己多年來茶思飯想的菀兒,高興的立刻想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但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給打了岔。
「姚兄小心!」菀平眼尖的發現一枚暗器筆直的朝著姚趙潁的身後飛來,她下意識的立即推開了姚趙潁,可自個兒卻來不及閃躲,硬生生的接下了這枚暗器。
「菀兒──」姚趙潁失痛的吶喊,飛身接住了向後倒下的菀平。
「菀兒,菀兒妳沒事吧?菀兒妳快醒醒……」他輕拍著菀平的臉頰,卻發現她的雙唇逐漸發紫,面色也變的十分蒼白。
喜兒這時才突然驚醒了過來,看見倒在姚趙潁懷裡的主子,她猛然的倒吸一大口氣,「公、公主!」
言喧晉觀察了一下目前的狀況,立刻道:「趙潁,你先帶著公主去療傷解毒,我替你抓回那殺千刀的刺客!」語畢,立即施展輕功躍出大門,追擊那名刺客。
***
「唉……」在一個佈置極為高貴又不失典雅的偌大房間裡,菀平杵著下顎,望著窗外的景色蹙眉輕嘆。
「唉……」另一聲輕嘆在門邊響起。
喜兒端著一碗藥湯,走了進來,把藥湯放在菀平身旁的桌上後,逕自在椅上坐下,以和菀平一模一樣的姿勢蹙眉眺望。
菀平這時已恢復了她的女兒身裝扮。
「唉……」兩人同時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菀平不改姿勢的瞄了一眼,悶聲問著,「喜兒……你嘆什麼氣阿……」
「公主,那妳又在嘆什麼氣呢……」喜兒同樣不改姿勢的回問。
兩人互相瞄了對方一眼,又是頗有默契的一聲大嘆,「唉……」
自從上次的刺客事件後,姚趙潁便直接了當的把她抓回了皇宮,還要求父王將她安排至悠閒僻靜的住所,現在她所住的樓閣,可以說和偏僻的深宮不相上下了。
據姚兄說,他是為了要讓她安靜的養傷,不要受到外界的干擾,或是再次遭到刺客的襲擊,還特地請父王進駐大批禁衛兵來看守她的安全,門外老是杵著兩個門神似的禁衛兵,而且每半小時就會有一批禁衛兵過來這裡巡邏,讓她想逃也逃不了。
想到這裡,菀平又不禁大大的嘆了口氣。
唉……千知道萬知道她拼了命也要阻止公主「離家出走」,現在可好了,和公主一起被人抓回來了不說,現在可是落得了這樣宛如地牢般受監視的生活……
喧晉哥……咱們到底什麼時候會再見面呢……?喜兒悶悶不樂的想。
「唉……」在離皇宮不遠的鎮戍將軍府也傳出一聲輕嘆。
姚趙潁走到了書桌前,猛然地將手上一疊厚重的書本重重的放到桌上,發出響亮的聲響,「算我拜託你,別在那唉聲歎氣了好嗎?」他頭冒青筋,一臉不悅的坐了下來。
自從把菀兒跟喜兒「送」回宮後,言喧晉這傢伙就整日在那唉聲歎氣,雖說他一日沒見到菀兒也是渾身不對勁,但也不至於一天到晚都渾身無力的攤在椅子上唉來唉去那麼嚴重吧?
言暄晉先是瞄了他一眼,又繼續歎著氣,「唉……」我的喜兒阿……
突然的一本書直接砸到了言喧晉的頭上。
「噢!很痛耶!」他揉著被書砸中而腫起的腫包大叫。
姚趙潁不理會他的抗議,繼續埋頭翻著書,似乎是想查出一些事情。
「我叫你去追查那名刺客的下落,你到底查到了沒?」
言喧晉撇撇嘴,老大不甘願的回答,「查是查到了啦,只不過……」
「嗯?」姚趙潁不禁心的回應。
「只不過……」
「什麼?」姚趙潁還是沒抬頭。
「只不過……」
只見一本比剛剛更厚的書又砸中了他的頭。
「唉唷!好啦,我說就是了……」呿!真是禁不起玩笑。
「那個人我已經把他抓到地牢裡審問了,但是就這幾天嚴刑拷問下來,他還是不肯吐露一個字,還曾經好幾次都想咬舌自盡。」言喧晉半是感嘆的說。
咬舌自盡?呿,現在的刺客還真是不好當阿,只不過是領個錢,辦個事,有需要敬業到把自己性命都給豁出去了嗎?
「哦?」聽到這話,姚趙潁倒是終於把頭抬起來了,「有這等事?」他挑了挑眉。
「對阿……」每天去審問人也是很累的耶,真想勸那老兄也學學他,老實的把一切都招出來不就沒事了嗎?
想當初老子也是幹這行的……雖然不小心給人抓住了,但是還不是老老實實的把一切都招出來了?只是怕說回去以後會被組織給宰了,所以乾乾脆脆的就在將軍府住了下來,他到還幸虧當初是給趙潁給抓住的,看,既不愁吃,也不愁穿,多好阿?
而姚趙潁像是看出了他的心裡話,不以為然的說道:「別以為人人都像你那般的不敬業。」他反而後悔自己收留了這個大米蟲,整日閒閒沒事幹,只會跟在他的屁股後,淨是找堆麻煩來給他。
「就你之前的經驗,你難道看不出他是哪家的人?」
「可以是可以啦,只不過……」言喧晉欲言又止的說。
「你可別再給我打啞謎了。」姚趙潁這次乾脆拿起一大疊書,作勢要丟向他。
「好好好,我說我說……只不過看他懷裡暗器上的徽飾……那個組織不太好惹呢……」言喧晉皺了皺眉,希望是他猜錯才好,他之前待的組織跟這個組織可是死對頭呢……
「你的意思是……」姚趙潁聽他這麼說,似乎猜到了些什麼。
「對,」言喧晉無奈的點點頭,「就是南天胤。」
南天胤,是一個以殺手為集團的組織,每個進到這組織要做殺手的人,皆須受到一套非常專業,甚至到了沒人性的訓練,但也因為如此,每位完成訓練的殺手,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不見血、冷血如冰的箇中好手,一旦為人所擒,也絕不會吐露出半點實情。
但每一次的任務費用可不便宜,數字之龐大,可不是平常老百姓隨隨便便就可以付的起的,但那些金錢在貴族們的眼裡,只不過算是個小兒科。
不過在這麼精良的組織之外,也有另一個組織,不,可以說是也只有另一個組織可以和它並駕齊驅,甚至在它之上。而這個組織,就是言喧晉之前待過的殺手組織,但光看他那副吊兒啷襠的模樣,實在是令人不能使之和殺手這個職業多作聯想。
「南天胤……」姚趙潁突然想什麼似的,開始疾翻著書本,並在某一頁停了下來,「就是十六年前滅了首輔大臣莫廷恩一家的殺手組織?!」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言喧晉沉思的頓了頓,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因為那件滅門血案,正是現下正在皇上身邊輔佐大業的首輔大臣所委託南天胤的。」
十六年前,正值改朝換代之時,宮中朝野無不明爭暗鬥,莫廷恩一家,就是在這場朝廷爭鬥中的犧牲者之一,而莫菀平正好是這場血案中唯一的倖存者。
當年莫廷恩早有預感自己會害得全家遭遇不幸,為了讓莫家能夠延續下去,他交代莫菀平的奶娘帶著這個仍在強褓中的小菀平,連夜逃到與莫家有著世交之情的鎮戍將軍府避難。
將軍夫人為了安全起見,又將菀平交給當時仍然未有一兒半女,卻深受太子寵愛的妃子手中代為養育,並交代太子妃,如果不到必要時機,絕對不可對他人提起,也不可對菀平提起她的身世,而太子妃也將菀平當作自個兒的親生女兒疼愛。
就這樣,菀平在將軍府與太子妃的絕對守密下,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但不知南天胤是如何追查到了菀平的身世,如今要開始來斬除後根。
想到南天胤與十六年年前的那件滅門血案,姚趙潁不禁頭疼了起來,「喧晉,以你的能力,難道就不能讓他們放棄追殺嗎?」
可言喧晉自己也對這事頗為頭疼,他無奈的搖搖頭,「很抱歉,我畢竟已經脫離之前的組織了,如果要我回去再和他們打交道……你不如叫我先去自刎,或是學那個刺客咬舌自盡。」
姚趙潁聽了也十分無可奈何,他懊惱的往書桌上重重的捶了一下,「可惡!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