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八月二十號,我和鄒大牌一起坐了四十五到五十分的電車到了高雄去聽說明會。
說是一日遊……事實上卻是苦難的一天。
在出火車站之前,我要先說一下一段小插曲。
其實我們也不算是「坐」電車,因為那天電車上人滿為患,所以我們是「站」了將近五十分的電車到高雄的。
在我們的前面坐了一個韓國人(是鄒先發現的,因為她看他韓文書,又說韓文),後面又站了一群泰國人(泰勞)。
在一前一後不同國籍的人的包夾之下,鄒突然有感而發的說了一句:「現在的台灣還真是國際化阿……」
……是是是,非常的國際化……
鄒又接著說:「我現在終於知道原來韓國人也那麼台客。」
「……因為他已經受到了台灣非常大的……」
「影響。」鄒幫我接了下去。
「對。」接的好。
至於為什麼要提到那個韓國人呢?(泰勞就不用管他了,他們只是一群配角。)
因為在他身上發生了一件糗事。
「左營站到了,左營站到了,要下車的旅客請準備下車……」電車上的擴音器裡語音小姐以甜美的嗓音分別用國語、台語和客家話提醒著旅客。
「喝!」那位韓國人在語音小姐廣播完的將近一分鐘後,突然驚醒,並站了起來。
「嗶嗶──」車門關了。
從他的驚訝情況來看,想必他一定是要在左營站下車,卻又錯過了時機,簡單來說,就是坐過頭了。
其實我也有坐火車做過頭的經驗(還不只一次),可是我並沒有像他那麼明顯的驚訝。
因為,我還要面子。
遇到這種情形,通常實在是不應該笑的,因為「來者是客」,而且他也會非常的尷尬。
可是我卻又非常的想笑。
而旁邊的鄒大牌,正抿著嘴,努力的憋笑著。
那位韓國人十分沮喪的坐回位置上,看起來好像非常的不知所措。
過了幾十分鐘後,語音小姐的聲音再度響起,同樣用國、台、客三種語言覆誦著,「各位旅客,本列車的終點站即將到達,要下車的旅客請準備下車……」
終於到了高雄站了……我突然有種想喜極而泣的感覺,不是因為站太久而腳酸,而是因為鄒大牌的手緊緊扶(靠)著我的右手,以至於我的右手有點小「退手」。
我有問她:「妳怎麼不拉著拉環?」
但她卻回答,「妳認為我拉的到嗎?」她只有一百五十公分上下。
……好吧,我辛苦一點,就當妳的「拉環」吧……
就在我們要上樓梯,走天橋到前站的時候,突然有個人點了點鄒的肩膀,「對不起,請問你們知道要怎麼坐回左營嗎?」
是那個韓國人,那個坐過頭的韓國人。
「你就下去看車表(現在正在樓梯上),等下一班往左營的車。」我非常友善的回答他,畢竟來者是客,要表現一下台灣人的熱情。(真是夠了……)
這時突然有位小姐過來跟他說:「你先上去看車表,然後……」
很好,台灣人真是友善阿……既然她願意幫那個韓國人,我也樂的甩掉這個麻煩。(喂!是誰說來者是客的啊!)
原本和鄒打算把這個改編成「被韓國人搭訕」的,可是基於我的良心(其實是配合劇情),所以我就如實的娓娓道出了。
這段插曲就這麼結束了。
後來出了火車站後,一位運將大哥向我們走了過來,「小賊,要不要奏車?」他操著一口「純正」的台灣國語。
「呃……不用了,我們自己走就好。」
「阿你們要企哪裡?」運將大哥熱心的問。
「我們要去國賓飯店……」
「國賓喔,那個很遠捏,我載你去比較快啦,一百五就好。」他真的很熱心。
「是一個人一百五還是兩個人一百五?」鄒問。
「沒有沒有,兩個人一百五就好。」
『欸,要坐嗎?』我們開起小組會議。
此時,運將大哥又熱心的插了一句,「不會很貴啦,兩個人平分才七十五而已。」
七十五塊我還是覺得很多阿……
『隨便,看妳阿。』我聳聳肩,大家都知道我是都可以的那種,雖然我覺得七十五塊的車錢很貴……
就在運將大哥的「勸說」之下,我們坐進了計程車。
「阿你們去國賓要做什麼啊?」運將大哥開始「親切」的開始和我們抬槓。
「我們要去聽說明會。」鄒說。
「說明會喔,阿現在都十一點了捏,現在去還有得聽喔?」
「呃……其實我們的目的只是去吃東西而已……」我說。
「呵呵呵,原來只是要企吃東西而已喔,那你們很聰明捏,去隨便聽一聽,這樣就不用花午餐錢了,呵呵呵……」
……真是不知道他說那句話是褒還是貶,諷刺的意味還蠻大的……
我們尷尬的笑了笑。
運將大哥又接著說:「小妹妹,我跟你們講啦,讀書真的不要隨便讀啦,不然厚,妳們以後就會後悔了。」
「現在的大學厚,只要沒有零分就可以進去了啦,我有兩個女兒啦,一個在讀五專,一個才剛考完大學,兩個人指考的成績加起來平均還不到一百捏!我都跟他們說,沒有考上國立的就不用讀了啦!私立的大學都只要你們的錢而已啦,……」
到底為甚麼阿!我花錢坐車還要聽你在那邊唸呢……
只是……他說的那些話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耶。
運將大哥就這樣機哩呱拉的不斷對我們曉以大義了將近快五分鐘以上,而我的耳朵漸漸的進入「休眠模式」,靈魂也開始的脫離我的肉身。
「到了到了,等一下,我把車停在門口讓你們下車。」運將大哥的這句話頓時幫我拉回了不知道飛到哪裡去的靈魂。
運將大哥把車停在飯店門口後,就有一位服務生(他穿的像泊車小弟的服裝)過來幫我開了門。
哇哇!第一次來到有會幫人開車門的飯店耶!
縱使我的心裡十分驚訝不已,但為了不想讓人看起來像個鄉巴佬,所以我面不改色的對那個服務生說句謝謝。
飯店的旋轉門是自動的,上面還寫著「請勿觸碰」的字樣,我想大概是為了圖個方便不用擦玻璃吧?(其實應該是讓客人方便的)
說明會在什麼樓外樓的,鄉下小孩沒去過高級飯店,所以我們只好去請問了一個站在門口的服務生。
「樓外樓在二十樓。」服務生客氣的說。
……二十樓……二十樓叫樓外樓喔……我有種無力感,原來這就是樓外樓的真面目。
至於說明會這段就直接跳過吧,相信我,非常無趣的。(只去給人家聽不到一小時而已,還有資格嫌人家無趣……)
說明會結束後,原本是想吃那邊五星級(號稱)的餐點,可是也只是一盤又一盤的小蛋糕和麵包(自助式),在大失所望之於,我們默默的離開國賓飯店。
「欸,接下來要去哪裡阿?」鄒問我。
我們站在高雄著名的愛河河畔,望著綠不見底的河水,上面正飄浮著一個個專門點綴綠水的垃圾。
這就是當時謝長廷跳下去游泳的河水阿……還真是……乾淨呢……
「我們去吃飯吧……」我抬起頭,不想再看到這麼「清澈」的河水。
由於我身上的錢都拿去買車票了(台南到高雄要八十一塊),錢包裡也只剩一些「藍山」的零錢正清脆的叮噹作響。
「……我先去領錢好了。」沒有小紅或小藍在身邊還真是沒有安全感……
我們進到附近的一間全家,我走到提款機前,把提款卡放了進去。
請輸入密碼。螢幕上出現了這幾個字。
正當我伸出手指要按下第一個數字時,我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
我不知道密碼。
之前我爸把我的提款卡拿去換成金片卡,密碼應該有換。
我拿出手機(我媽的),撥了通電話給我爸。
「喂,拔巴,你之前不是把我的提款卡拿去換了嗎?那密碼是多少?」
拔巴是我的口語化用法,意思就是爸爸。
「XXXX。」我爸說出了四個數字。
「喔,掰掰。」我掛斷了電話。
再度把提款卡放進提款機裡,我卻注意到一行字。
請輸入六位數字。
六位數字?可是剛剛拔巴才跟我說四個捏……我再次打了通電話給我爸。
「喂,拔巴,可是他說要六位數字欸。」
「那你就在前面加個零零好了。」
「喔,掰掰。」
於是,我就按下了那就個數字。
可是──
密碼錯誤,請查明後再試。螢幕上出現了錯誤訊息。
啊?錯誤?我明明沒有按錯啊!我又再次打電話給我爸。
「喂,拔巴,密碼不對欸。」
「不對?那你就去郵局領吧。」
「可是這附近沒有郵局阿。」
「那我就沒辦法了。」喀,他掛斷了電話。
X,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爸爸。(髒字消音)
好吧,那只有去郵局試了……
於是在我們問過五、六個人,穿過一條大馬路,轉了一個彎,再直走了將近二十幾分鐘的路,我們終於找到了郵局。
「欸,如果我在郵局還是不能領,你會不會想打我?」我問鄒。
「……可能會。」鄒白了我一眼。
……希望郵局可以領。我心裡祈禱著。
我滿懷希望的放入提款卡,按下密碼,按下確定。
密碼錯誤。螢幕上又出現錯誤訊息。
……不會是我記錯密碼吧?還是我按錯了?
為求謹慎,我只好再打一次電話問我爸,同樣是那六個數字。
我再試了一次,還是不行,又打了一次,但是還是一樣的答案。
好吧,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按下最後一個數字,再按下確定。
密碼錯誤。一樣的錯誤訊息,但是這次多了幾個字。
您已被鎖卡。
我突然很想跳起來大罵髒話。
我打電話給我爸,「喂,拔巴!密碼根本就不對,我被鎖卡了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你打電話問你媽。」
「可是我不知道電話啊!」我媽在屏東,可是我不知道我ㄚ嬤家的電話。
「你不知道?088……」
「喔!」我掛斷電話,這次換打給我媽。
「喂,麻媽,我被鎖卡了啦!……」我開始抱怨。
「阿賀,我忘記跟你說密碼了。」
忘記?忘記!?竟然給我忘記!?
「厚!你知道密碼還不告訴我,我沒錢要怎麼回家啦!我在高雄耶……」我氣到開始怔怔的掉下淚來。
而鄒則是在一旁拍著我的背說:「沒關係啦,我可以借妳……」
「阿你就先跟你同學借阿,阿不然要怎麼辦?回來再換一張……」
「喔,喔,嗯,好啦。」我抹去眼淚,掛掉電話。
出外靠朋友,先現在真的能夠深深的體會這句話。
另外,我先在此感謝鄒,謝謝妳!
雖然因此我又欠下債務……華萱的一千多塊,我還沒還欸……
「那接下來要去哪裡吃?妳不是要去有冷氣的地方吃嗎?」我醒醒鼻涕,擦擦眼淚。
我們開始邊走邊找,最後找到一家「擔仔麵」。
這家是連鎖店,好像還蠻有名的樣子,王心凌、吳宗憲、NONO……還蠻多藝人有去過(總店)的,而且年營業額還達到六千萬。
六千萬耶……還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而且老闆娘還有應邀拍過一個公益廣告,是哪一個……我忘了。
我為什麼知道那麼多呢?
「因為電視上有撥阿,」我指了指牆上的大型液晶螢幕,「不然我幹嘛一直看著那邊??」我理所當然的說。
「……」鄒又給了我一記白眼。
我點了一碗「香酥肉燥飯」,其實也只是在肉燥飯上放了一些肉鬆(香酥)和甜薑片而已,鄒也和我點一樣的。
我們還點了一碗牛奶冰(我的)和一碗什麼小娃兒糖什麼什麼的冰(鄒的),飯後吃。
「我覺得還不錯吃,你勒?」我指的是肉燥飯。
「……」鄒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我下次不要點有肉鬆的了。」意思就是她不喜歡加肉鬆。
飯後,服務生送來了我們的冰品。
我終於知道鄒點的那個是什麼冰了……就是在清冰上面灑點「滿天星」(應該是這樣叫吧?就是一小條一小條有很多顏色的那種巧克力),然後再放一堆娃娃糖。
知道娃娃糖是什麼嗎?就是外面是白色的糖衣,裡面包的是花生糖,吃了還會卡在牙齒表面凹洞的那種糖。
鄒先是看了看我的,又看了看她自己的冰,「早知道就和你叫一樣的了,我還以為這是清冰。」
小姐,那麼長的名字,看也知道不是清冰好嗎……
接著她跑去拿了一個小碗,用湯匙把娃娃糖一個一個的挑出來,差不多有半碗那麼多,然後放到我面前,「幫我吃。」
「……」雖然我說很好吃、很喜歡吃,可是……吃冰配那個?
我無奈的點點頭,「好啦……」
可是,到最後還是沒有吃完,我大概只吃了兩、三顆吧,而且我的冰還沒有吃完。
同學,不用太驚訝好嗎?我會受傷的(指心靈上)。
在吃飽喝足後,我們跑去逛百貨公司,但充其量也是從一樓坐手扶梯到頂樓,然後再坐下來罷了(差不多啦,偶而也繞一下某層樓,還有去書店看書)。
為了租書回家看,所以我們決定早點回家。
「百貨公司在這裡,那應該離火車站不遠吧?」根據離火車站會越熱鬧的經驗來看。
「那我們就用走的好了。」鄒說。
正所謂,路是長在嘴巴上的,所以我們又開始抓人來問路。
「欸,要是你看到火車站的時候,你會不會感動到哭?」我好奇的問鄒,而這時我們已經走了二十分鐘了。
「應該會喔。」鄒已經熱的汗流浹背了。
「嗯,我覺得妳回去一定會瘦下好幾公斤。」我誠懇的說。
「……」鄒再度白了我一眼。
我們大概問了差不多四、五個人,經過三個圓環,穿過好幾條大馬路,走了將近四十分鐘後,我們終於看到久違的高雄車站。
「鄒XX,哭吧。」其實我也有點想喜極而泣的感覺。
「哇──」假的。
我們快速的穿過最後一條馬路,進了火車站,很幸運(不幸中的大幸)的,在十分鐘後有一班車。
我相信,要是讓我們錯過上一班車的話,我們一定會抓狂。
坐上電車,過了近五十分後,台南站到了,鄒下車去轉搭公車回家,而我則是繼續坐到新市,但我卻只買到台南的車票。
電車終於開到了新市,我膽顫心驚的把票交給入口的剪票人員後,便快步的走出車站。
呵呵,幸好沒有被抓到,被我省下了十八塊了。我心裡暗爽著。
苦難的高雄一日遊,終於劃下了句點。
*本人在此謝謝辛苦陪我到高雄聽說明會的鄒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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