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光號緩緩駛入東里火車站,加上背景的山,真美,惜已廢站〕
大庄的月光
◎ 葉狼
深夜,銀河靜靜流動
沉睡操場上
我彷彿聽見歎息
跨越一座山
穿過鴨寮雞舍
來阿立祖廟
海說:「醒醒吧!月光
在湧動的阿美族血裡
需要更多的火
具爆發力的火
而不是吟哦或繁文褥節」
書說的對
西部太幸福
比起後山金針花們
畢竟我們始終有蔭
而非烈日的滾燙熱棍──
棍如酒瓶,棍上有恨
恨美麗祖靈淹沒鈔票裡
恨鈔票一再漲價翻新
恨炫目令人瘋狂
父親鞭打……
媽媽離家……
天上星多月不亮
月光
饒了孩子們吧
不如柴起火
溫溫地──
烤熱歷經沖擊的岩
烤熱七星潭與石梯
烤熱快被凍死的布丁
烤熱那一顆顆冷冷求知的心
(花蓮縣富里鄉東里村,舊地名叫「大庄」,因為是富里鄉最早開闢成庄、且人口最多的地方,原為阿美族聚落,後來平埔族的西拉雅族自台灣西部移民過來,再後,又有客家人、河洛人及外省人紛紛移居至此,各族群後裔混居,代代至今。這裡有一個迷你的「阿立祖廟」,為傳統上平埔族的信仰中心,拜壺而不拜神像,極特別。這裡每年八月也有阿美族舉行盛大的豐年祭。我曾在東里村吃到最最最好吃的飯團,看到最最最美麗的星空及一隻超級卡哇依的深褐色野兔。有位曾經要好的前度在那裡擔任教職,可惜已不再聯絡,我偶爾會想起她,即是她觸發我寫這首詩念頭的。詩獻給她,也獻給東里。2008.7)
〔雨天裡美麗的東里火車站及白鐵號列車,惜已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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