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十九)
石寒靖抱著杜子亭趕回柳府時,天際已漸露白,眼前柳府受創的模樣超出他的想像,柳府家僕正忙著善後,有幾個身著官服的也在現場忙著。
石寒靖無心理會劫後的現場有多混亂,趕回房幫杜子亭處理傷口是他目前所急切的,突然的,此時卻有一儒生扮相的中年男子突然上前一揖,打住了他的腳程--
「這位公子受傷了?」他一揖的關心問道。
「嗯。」看他一眼,官味挺重的。
「我這就叫人請胡大夫過去幫公子治療。」他招來一名官服人員交代著。
「你是?」是官府之人吧!?
「喔,我是縣老爺身邊的師爺,我叫江聚璋。」
「是江先生,謝謝了。」
不再多贅言,抱著杜子亭趕著,這時,身後的秀蓉姑娘正累噓噓的趕著,頭髮散亂的模樣真是狼狽的可以,她雙腳幾乎是跑不動了,可是她還是想跟著石寒靖的腳步,杜子亭到底要不要緊是她最想知道的。
「石大哥,等等我……」
跑不動的嬌軀往前一跌差點撲倒,不過幸好有個人及時的扶住了她,但這沒讓她感激對方,反而出口命令對方快去找胡大夫過來,
一命令完又拖著累噓噓的身軀追著石寒靖的背影去了……
江聚璋看著那被稱石大哥的男子,他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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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放下杜子亭躺下床舖,那染血的衣裳看了可教人觸目驚心。
他手不停的解著杜子亭的衣服,只是竟發現手指竟抖著利害,此時有人進來了,是裴叔,手裡還拿了幾罐藥品。
「少爺。」他挨了過來想接手石寒靖手上的動作,見石寒靖是遲疑的停頓了下才點頭應允,讓裴叔接手處理著杜子亭的傷勢。
喘著氣抹去臉上的汗水,此時的石寒靖失了平日的瀟灑,杜子亭的受傷讓他失了平日的冷靜。
「少爺,子亭沒事的。」他安慰著。他知道他少爺對杜子亭很疼愛,可是意外來的太突然了,這讓石寒靖失了慣有的冷靜,以致下的手也重了,盜賊一死一殘也不過是幾眨眼的瞬間,這真是太可怕了。他熟練的拔去嵌在杜子亭胸口上的短刃,那血冒的急也來的快,讓人看了眉就蹙著。
「嗯。」看著杜子亭的傷勢,這讓石寒靖好心疼,他摸向杜子亭受傷的臉頰,心情更是心疼了。
「石大哥、石大哥--」此時的秀蓉姑娘慌著神情及一身狼狽的跑了進來,當她看到杜子亭那模樣,眼淚就又突然的掉了下來,心情更是悲傷的不能自己的哭泣著,「石大哥,杜子亭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死啊?」
「沒事。」抿著唇,現在沒心情多講。
「真的沒事嗎?傷的那麼嚴重,你怎麼還說沒事?」杜子亭被褪下的衣物都是血,身體也都是傷,這怎麼可能會沒事?一想到杜子亭是為了她才會受這麼重的傷,這會哭的可更傷心了,「杜子亭,你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杜子亭……」
抿抿嘴,石寒靖顯的有些頭疼了,在這種時候,秀蓉姑娘的哭聲只會讓人更煩躁,「秀蓉姑娘,你不要擔心,小子亭不會死的,你別再難過自責了,妳也飽受驚嚇了,先去休息吧!這裡我們來就行了。」
「石大哥,你別趕我,讓我在這裡陪杜子亭好不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要救我,我好對不起他,你讓我陪陪他到他醒過來好不好?石大哥,我拜託你了,好不好,石大哥?」她滿是懇求的看著石寒靖,現在心頭掛念的全是杜子亭的生死,就算她去休息了也一定是心情無法平復的站立不安,她現在只希望杜子亭不會死,也不會有事,否則她會一輩子愧疚的。
「好吧!但是妳也別再哭了。」秀蓉姑娘的誠懇讓他退了一步的應允了,且在知道杜子亭是因為要救秀蓉姑娘才會受這麼重的傷時,心中是驕傲也是不捨,只是不懂,為什麼會讓他發生了這種意外。
「謝謝你,石大哥,謝謝你。」抹去臉上的淚水道謝著,今晚的遭遇讓她驚嚇、害怕,失去了平日的嬌氣,她來到床沿,看到杜子亭那傷口的血流著不停且冒的也急時,這真是讓她軟了雙腳的癱坐在地,且又低泣了起來,「杜子亭……嗚……杜子亭,你不能死啊,杜子亭……」
石寒靖搖搖頭,已無心再理會秀蓉姑娘了。
「石公子。」
突來的稱呼讓石寒靖回過首,原來是胡大夫來了。
「是胡大夫。」
「聽說有人傷著了。」他背著醫箱急急的走來床前,「小公子傷的不輕啊!」
「嗯。」
「胡大夫,你那可有針線?」裴叔突然的一問。
「有、有。」一應的,也急忙打開醫箱拿著。
「胡大夫,有勞了。」石寒靖感謝道。
「哪裡。」回著,也與裴叔一起幫杜子亭醫療著。
石寒靖看著胡大夫幫杜子亭縫合著傷口,每縫一針,他心就跟著疼著,這單純的杜子亭怎麼能發生這種意外?現在的石寒靖可恨不得將杜子亭抱在懷中好好的疼惜他一番。
此時的他焦慮不安,但也只能盡力的克制著。
「寒靖、寒靖。」
是柳均安的聲音,他沒忘柳均安也受傷了,且還行動不便。
「均安。」
他來到門外,卻是見到柳均安正被家僕攙扶著且一臉的痛苦,同時也見到了他的身旁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適才在外頭見過面的江聚璋,另一位雖然不曾見過面,但官味也挺重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儒生打扮的青年。
「你不要緊吧?不要勉強自己了,快回房去躺著休息。」瞧柳均安的臉色是痛苦又蒼白,這又何必呢?
「寒靖,子亭呢?是子亭受傷了嗎?是子亭受傷了嗎?」他撲過石寒靖的身子驚慌的追問著,也不顧自身的疼痛有多劇烈。
「均安,不要這樣,你的身體負荷不了的。」他抓住柳均安那身軀,對他的作為有些生氣。
「子亭呢?」他吼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
「我知道,擔心的何止是你,我也擔心。」他也吼著,因為氣他的不自愛。
「你的意思是他受傷了?」他有些愣了,更有些失神了,他等著石寒靖的答案。
他吐了口氣,柳均安的神情他看在眼底也覺得無奈,「胡大夫和裴叔正在幫他上藥,沒事的。」
「啊!!是子亭!真的是子亭受傷了!!」他失神了,更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子亭--」
他叫著,更想一鼓作氣的衝到杜子亭的身邊去看看他,可是動不了,是石寒靖緊抓著他不讓他過去。
「寒靖--」
「均安!!」
「柳捕頭,請你冷靜下來。」
「是啊,柳捕頭,你別又扯動傷口了,胡大夫才又幫你縫好線別又扯斷了。」江聚璋關心的勸道。
「我怎麼冷靜的下來,子亭--」他吼著,更想掙開石寒靖的桎梏,他不懂為什麼石寒靖不讓他進去看杜子亭,「寒靖,放手、放手--」
「均安,不要!!」他生氣的緊緊抓住柳均安的手臂不放手,也氣柳均安不瞭解他的苦心。
「放手--」
「不放!!」他堅決道,他害怕當柳均安見到杜子亭那身傷時,對杜子亭的愧疚會更深的。
「放--」他痛苦但奮力的掙開了石寒靖的雙手,身子也狼狽的轉了進去--
「均安!!」他忿然的叫著,氣他不瞭解他的苦心,「哎……」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無心理會眼前這兩位,只是輕點首先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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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均安無法相信杜子亭會傷成這樣,他看著杜子亭受傷的模樣,一時的無法自己。
「柳大少爺,現在的你不能下床走動,快回房去休息啊!」胡大夫訝異柳均安的出現,他以為有蘇先生在,柳均安就該聽話好好的休息。
「他怎麼樣了?胡大夫。」他看著杜子亭受傷的臉,還有包紮著紗布的脖子及身體、雙手也是包紮著一層一層的紗布,「怎麼會這樣?」眼前的杜子亭讓他心有如刀割的痛苦著,更是對他的愧疚,「子亭……」他痛著身體想低下身去,但身體負荷不了那強烈的痛楚是讓他雙膝朝地的跪了下去,他情不自禁的摸向杜子亭那紅腫青紫的臉頰,臉上的血跡還存在,好不捨好心疼一個好好的人在他面前被帶走後的再相見,居然是這副傷痕累累的模樣,他想他一定是哭了,不然眼睛不會酸的利害……
「沒事的,小子亭很勇敢,他沒事的。」石寒靖安慰道,想扶起柳均安卻被他揮手擋開,「均安……」
「都怪我,寒靖,都要怪我,都是因為我,子亭他才會變成這樣,我真是太對不起子亭了,都怪我。」他心疼杜子亭臉上的傷勢,輕撫著都怕會弄痛了昏厥過去的他,這下他是明白了石寒靖為什麼不讓他進來看杜子亭的原因了,可是他怎麼能不知道?
「不怪你,他做的很好、很勇敢。」
這話猶如刀割般的刺進柳均安的心,什麼叫做:他做的很好、很勇敢?
「不要這樣說,你不要這樣說……」
「……」靜默了,這種話他也不願是在這種事情下說。
「……!!」突然的,撫著杜子亭臉的手停了,他抬起臉來看向石寒靖,雖然沒有看到石寒靖那臉上有什麼不高興,但是他知道他踰矩了,他明知道杜子亭和石寒靖的關係,可是他卻在他面前踰矩了,「寒靖,對不起……」
「道什麼歉?」他苦笑的扶起柳均安,「小子亭的傷雖然嚴重,可是你放心,他沒事的。」
「子亭那麼善良卻發生這種事,那盜賊真是太可惡了。」
「嗯,也是,喔,說到盜賊,就跟你說件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難道是……」他不確定是不是他所希冀的。
「嗯,均塵押著一名盜賊去府衙交差了。」
「真的?這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寒靖,真是太謝謝你了。」這件事讓他心底的壓力減輕了不少,盜賊被抓這真是一件好消息,他看向在一旁甚久的蘇愷君及江聚璋,畢竟捉拿盜賊是他們三人共同的目標。
「感謝石公子的鼎力相助,愷君謝過了。」儒生打扮的青年突然一揖有禮的謝道。
「不用客氣,你是……」石寒靖雙手也一揖的回禮,他料想此人必定不凡。
「寒靖,我忘了跟你介紹了,這位是我們的縣太爺蘇愷君蘇大人,而這位是江聚璋江師爺,蘇大人,這位是我跟您提起過的石寒靖。」
「喔,原來你就是蘇大人,真是失敬了。」他雙手一揖的道,曾聽柳均安提過幾次,但也總沒想到這素有冷面太爺之稱的蘇愷君竟是少年才俊,真是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聽你的口氣,想必柳捕頭是曾與你提過愷君了。」他冷眼看向柳均安。
「是有那麼幾次,他對蘇大人可是讚不絕口。」
「好說了,既然盜賊已捉得,那愷君也該告辭了。」他有禮的雙手一揖的告辭,「柳捕頭,這段時日就好好的養傷,改日再來看你了。」
「謝謝蘇大人,請慢走。」
送走蘇愷君及江聚璋後,他又想看著杜子亭…
「均安,我送你回房去休息。」
「讓我在這。」他失神了,因為杜子亭的傷勢。
「均安,別這樣好嗎?別忘了,你也是傷者。」
「寒靖,子亭他這樣,教我怎麼能離開?這都是因為要救我才會害得他如此,就算要受這種苦,也不該是他來受的啊!」
「別這麼說了均安,我送你回房去休息了,好嗎?」
「柳大少爺,這位小公子不會有事的,就讓他安靜的休息,倒是你,傷口若是又扯開了,可沒那麼快好了,回房去休息吧,柳大少爺。」胡大夫勸道。
「可是……」他隱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探著手將杜子亭的手給緊握,他很想這樣握著不放,「子亭,你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回房去吧!」
「寒靖,我,」我不想啊!他很想這樣對石寒靖說,可是手裡緊握的不是他所能這樣緊握的,他看不到石寒靖有不高興的表情,可是他知道的,石寒靖一定正介意著,他沒忘石寒靖說過想和杜子亭成親的話,這話不就說明了一切了嗎?眼神一飄,這才發現他那秀蓉表妹竟靠在床角輕啜哭著,那狼狽的模樣顯示她真的受到了驚嚇,他失神,因為秀蓉表妹那可憐的模樣,心被狠狠的刺著,那是對杜子亭的愧疚,此時的他卻輕輕的放開杜子亭的手,轉身對秀蓉姑娘道:「秀蓉表妹,和表哥一起去休息……」
他知道很多的事情都無法順著自己的意思去做
有如,他對杜子亭的感情--
有如現在,他也必須照顧他那秀蓉表妹--
他看向石寒靖,很羨慕也很忌妒他能擁有杜子亭這個善良又單純的青年,從沒這麼忌妒他的。
「寒靖,好好的照顧子亭。」
「嗯。」
目光送走柳均安和秀蓉姑娘,他想,找個時間,至少在離開這之前,一定得找個時間跟柳均安好好的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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