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六)
遠遠的,杜子亭便被那溫馨的畫面所吸引……
一小孩童在溪邊釣魚,而身旁待的應該是孩童的母親吧,在孩童的身旁揀著葉菜……
那畫面好溫馨,杜子亭是深深的被吸引住了。
顯是那對母子發現了他們,等不及他們再多走幾步的,那孩童便拋下釣竿,歡喜的朝他們兩人奔跑過來--
「舅--」
稚嫩的叫聲讓石寒靖唇上一揚,是得意的笑,那孩子又成長了不少,至少是比半年前還高了許多。
「舅--」見到舅舅的喜悅,讓小石硯興奮的衝向石寒靖的懷中。
「哎呦,小石硯又長大了。」一把抱起孩童,石寒靖也不忘讚美幾句,半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不過對個孩童而言,卻是又少了半年與親人相聚的日子,例如父親。
「娘說只要我乖乖吃飯,就會快快長大。」稚嫩的聲音滲透著期待,「嗯?」幼小的眼神移向舅舅以外的陌生人,除了裴伯伯外,舅舅不曾帶其他的人來,在一陣疑惑時,杜子亭善意的微笑竟讓他誤會了,「啊,爹,你是爹對不對?」
「啊??」爹?杜子亭是一愣,他像嗎?孩童約莫三四歲,而他年紀也才一十八,怎像、怎像!「不、不,你認錯人了。」
「啊!?」小小的眼因杜子亭的否認而起了失望的表情,「為什麼你不是爹……」
與石寒靖相視,杜子亭正一臉的疑惑想找他問個明由時,那應該是石家大姐的美麗少婦此時卻冷著一張素顏來到,且睨了他兩一眼。
這等的冷淡讓杜子亭想起他大哥杜子揚。沒想到,石寒靖與他姐姐的性情截然不同。
「娘,他不是爹……」小石硯已經附在他娘身邊告狀了,可惜他娘並沒回答他。
「哈……哈……」石寒靖顯是好笑的笑了幾聲,看來小石硯是真的很渴望有父親這號人物,他這次前來,為的不就是這件事嗎?「姐姐,好久不見了,硯兒又長高了不少。」
「嗯。」冷冷的應了,眼光在石寒靖身旁的杜子亭多留了幾眼,「他是誰?」
石寒靖看向杜子亭,顯是要他自行介紹。
「啊?」石寒靖的意思他明白,只是石家大姐的態度冷淡,讓他有些不自在,心正忖著是否人家根本不歡迎他!?「姐姐,我是杜子亭。」
姐姐?
冷淡淡的看著杜子亭,再看看他那弟弟石寒靖,就瞧他帶些得意的笑,這便讓她明白了他這弟弟有在與人編織那種風花雪月,不切實際的夢中話,只是這個叫杜子亭的,年齡未免還稚嫩的可以?
「這次來做什麼?」牽著小石硯的小手,另一手提著剛揀好的葉菜往竹屋方向前去。
「喔,」撇撇嘴,與他這姐姐說話拐彎是沒用的,「是爹要我過來一趟。」
「他還不死心?」這些年來,相同的事還是困擾著某些人,「我早已經不怨他們了。」
「既然不怪爹,那應該回去看看,他們很想你。」那幾年他出遠門,所以發生了什麼事他並不清楚,後來大略得知他姐姐為了斬斷石家堡與另一世家的聯親,竟不惜敗壞名節,傳出懷有身孕……,至今是事過五年,親事沒結成,石寒玉帶著腹中胎兒落居小金川,而孩子的父親至今仍是一個謎。
「我沒有想回去的慾望。」五年來,平淡的日子過的實在,「再提我就趕人了。」不想每次都為這件事心煩,於是話也重了不少。
「不提、不提。」姐姐哪輪到他管呀!再說哪次來了有問出什麼線索嗎?沒有嘛!「那讓我們住個一兩天不過份吧!?」開玩笑,路途遙遠,不休息一兩天怎行?再說,他那小子亭並不喜歡這樣的行走。
「隨你高興。」話雖回的有些冷,不過哪次石寒靖來了不住上幾天的,再說來了也可以幫忙上鎮採買一些物品回來,上鎮啊,她很不喜歡的。
「姐姐,小石硯也該學識字了吧!」看著小小的石硯,他年紀雖小,可是已經很懂事了,一旁的杜子亭則一直盯著石硯瞧,想必又在想事情了。
「嗯。」石硯是聰明的,她知道。
「正好,我這小子亭啊,不但會讀書識字,這次若不是我帶他出來,今年秋考他肯定是榜上有名,這幾天就讓他教教小石硯吧。」他手持扇指向杜子亭,且很認真的吹捧著他。
「啊!?」被點名的杜子亭眼都睜大了,這會已瞧石家姐姐帶些觀察的眼神盯著他瞧了幾眼,看得他還真尷尬不自在,心底還真怨起石寒靖的行為,「還沒做的事怎能說大話?若真的去考了,也未必會中榜啊!」
「耶,」這小子亭居然說他是在說大話!?「書一拿上手就停不下來,這寒靖哥哥能不說你認真嗎?」送他幾本書後,就見他高興的捧著書自顧自的看了,看到睡著也不是沒有的事,只是看書有必要看的這麼『辛苦』嗎?書又不會跑掉。
「我……」詞窮的看向石寒靖,也聽出他話中的責備,這已經不是石寒靖第一次責備他在看書上的著迷,事實上他也覺得看書看到睡著是誇張了點,但這算是他的壞習慣之一,一沾到書本就停不下來,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性了。
「你唷,今年又不必替你杜家爭光耀祖,看書的事慢慢來,多陪陪寒靖哥哥,再不,裴叔也很喜歡和你聊天。」也喜歡他看書時的恬靜,但就不喜歡看他時常性的看書看到睡著,連睡寢前也不放過,早該知道是書蟲的,不然也不會在書肆見著雙手捧著一堆書的他,想著,唇竟是上揚了幾分,有著寵溺的意味。
「喔……」垂下眼,石寒靖的關心常讓他覺得既感動又窩心,瞄了石寒靖一眼,發覺他又在笑了,這人老是這樣,若不是在笑他,那他那種笑到底代表什麼?很想問個明白的,可是又開不了口,怕是去聽到石寒靖嫌棄他的話。
「怎麼樣了,你是教不教呢?」他一笑的探問道,其實他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石硯需要與母親以外的人接觸,其次是杜子亭,他希望杜子亭除了與其他人之間有互動外,增加他對自己的信心也是必要的,他條件都很好,但就是對自己極度沒信心,是該說自己造成的,還是錯在他人?這問題誰也說不準。
「我……」對自己,他很沒信心的,「姐姐,我可以嗎?」
「嗯。」輕嗯一聲是應了,再者也察覺她這弟弟對這杜子亭還挺關心的,只是這杜子亭太稚嫩了,她弟弟別害了人家才好。看了一眼一路上出奇安靜的石硯,見他童稚的臉孔滲著些許的興奮笑容,緊握的手也更緊了些,小小的石硯是他的全部,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的心肝寶貝。
「哈哈,小子亭,這幾天可得好好的表現。」
「寒靖哥哥,才幾天的時間,我能教多少?」皺眉,也忍不住抗議了,他根本不懂該教那孩子什麼。
「唷,」手中扇輕敲著手心,含笑的道了,「該教多少還不簡單,唸唸你熟悉的童謠,唱唱你會唱的曲調,教教幾首詩詞或四書五經,不想教的什麼,大概就該吃飯的時間了,小石硯記多少算多少。怕什麼,當你一晃眼,我們也該離開了,對吧!姐姐?」
話落,卻得到石寒玉冷淡的一眼,那眼神石寒靖懂的,說他是在欺負人嘛!哈哈--
石寒靖的話讓杜子亭只能眼巴巴的盯著他瞧,為什麼他困擾的事對石寒靖而言卻不是絕對?瞧他說的簡單,是他一開始就自擾了嗎?
見石寒靖溫柔的對他一笑,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
走在路上,杜子亭的心情可真悶。
他想起不久前,石硯又脫口叫了他聲爹,馬上的,就被一旁的母親給訓了幾聲,石硯哭了,他也落得尷尬難為情的地步,當時的情況讓他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這件事讓他尷尬的不敢再待在屋內,心底可真後悔為什麼不跟石寒靖及裴叔叔一同上鎮,早知道就不應該心軟而應了石硯的要求留下來陪他了,現在的他也沒臉再面對石姐姐了,對石姐姐他真的過意不去,他的來到好像很不對時機似的。
瞧了眼前方,又瞧了眼後方,他已經走了很久了,在這種地方,什麼住家都沒有,記得最近的那個鎮,坐馬車應該也要一個時辰左右才會到達,他真不懂,為什麼石寒靖的姐姐要住在這個僻遠的地方。
石寒靖的家境應該算不錯,瞧他們平日乘坐的馬車可是上等檜木,馬匹也是上等馬,杭州帛莊的潘老爺是什麼人物啊,石寒靖竟能稱呼他潘爺爺,那一晚一同用膳的情景他可沒忘,石寒靖和潘家上下的熟絡也害累的他當時是坐如針氈,恨不得消失當場。
因為他們熟絡,所以玩笑話也開到他身上,易怯懦的他,當時的尷尬還是得靠石寒靖幫他擋一擋……,他對石寒靖的了解,也僅知他的父母健在,有一個姐姐而已,其他的,倒也不知該再問什麼了,不過又想回頭,石寒靖的姐姐到底是為了什麼要住在這?石硯的爹哪去了呀?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應該就是這些個疑問了。
又望了眼前方,打算折回去了,也許當他走回竹屋時,石寒靖和裴叔叔也差不多回來了吧!有他們在,與石姐姐相處才不會難為情與尷尬。
想起昨晚石硯曾吵著要與他睡,今天又脫口喊了他爹,這下他總算是明白了石硯還錯認他當爹呀!只是爹這聲稱呼還真是叫他感傷。
「嗯?」身後的馬車聲引來他的回首,是石寒靖他們回來了。
靜在那等著馬車來到……
「公子,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馬車剛停下,裴叔便關心的詢問了,這裡離小金川少說也有五六里的路程。
「我……」看著裴叔,話哪說得下去,望向也看著他的石寒靖,只覺頰上有股燥熱,「寒靖哥哥……」
「怎麼?才分開幾個時辰就想我了?哈哈--」
「我沒有。」納納的回著,其實見著石寒靖他是很高興沒錯,但並沒有他說的想。
在石寒靖打趣的同時也催著杜子亭上車,只是車內置滿了很多物品,哪有多餘的空位讓杜子亭來坐,這杜子亭上車後發現裡頭根本沒多餘的空位了,於是又想退了下去……
「沒關係的,來呀!」他含笑的催著。
「我坐裴叔叔那邊就行了。」車內沒空位了,他能坐哪?
「坐那裡,我怎麼問你話?」這杜子亭不會沒事走的這麼遠,一定是出事了嘛!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知道,所以要問清楚。
「喔。」石寒靖對他就是這麼的關心,可是這問題可以晚些再問的呀!現在他能坐哪裡?
「還愣在那做什麼?過來。」催著的同時也拉著杜子亭就往自個的身上靠,讓他坐往自個的腿上,可是顯然杜子亭不願意的拒絕著。
「這樣不好,你會不舒服。」坐在那,石寒靖怎麼會舒服?
「沒關係,我想這樣抱著你。」不容杜子亭拒絕的,壓住想起身的他。
「這樣好嗎?」頰上又燥熱了,石寒靖的話白到每每讓他面紅耳赤,可是這樣石寒靖很不舒服的吧!他又不是小孩童了,「我不輕的。」
「尚可接受。」他微晃腦道,杜子亭若不重,那鐵定是營養不良,他爹虐待他,「裴叔,可以了。」
「是。」裴叔甩起鞍繩,催馬上路了,只不過心頭正憂著杜子亭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怎麼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很想回頭瞧瞧杜子亭的,可是回頭也沒有用啊,物品買太多了,擋住視線啦!不過後頭傳來少爺愉悅的笑聲,他大概就該放心的知道那並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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