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十八)
漆黑的郊外路可真難走。
脫逃出來的兩個人走的是慌又是怕,在不諳路徑的情況下,兩人是迷失了方向。
「我們迷路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在緊張不安的氣氛下,秀蓉姑娘也只能緊扶著杜子亭不放。
杜子亭是一點主意也沒有,這四周的一切都是漆黑,在盜賊很有可能會冒出的情況下,現在也只能用恐怖及心驚膽顫來形容了。
「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寒靖哥哥他們來找我們好不好?」多走一步是危險,待在原地遲疑是恐懼,既然如此,那就躲起來算了,只要躲起來不讓盜賊先找到,相信石寒靖他們也會找來的。
「好吧。」在靜悄無聲的環境才顯的恐怖詭異,「你快點找啊!」
「喔?好。」杜子亭被催著找,也只好在附近四周探看著,突然的,他探向一旁的雜草堆,發現長的還很茂盛及高長,「這裡好不好?我們快點躲進去吧!」
「什麼?」嘟起嘴來了,她何時鑽過草叢堆了。
「快啊,這裡頭黑黑暗暗的,躲起來應該會很安全的。」
「可是我……,好吧,那你先進去。」
「好。」他鑽了進去,身後的秀蓉姑娘跟著也鑽了進去。
「這樣真的可以了嗎?」緊靠在杜子亭的身旁問著,現在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也行不通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至少身邊還有人陪伴著,而不是獨自一個人面對那種的恐怖驚顫。
有時草浪發出那種沙沙沙的聲音,在這種緊張不安定的時候,真的是添加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應該可以了吧!?希望寒靖哥哥趕快找到我們。」蜷著身,杜子亭害怕的道,身體不覺的也緊靠著秀蓉姑娘。
「什麼叫做可以了吧!我可不想被那兩個人渣找到。」秀蓉姑娘不高興的瞪他,就是嫌他笨又嫌他沒有男子氣慨。
「我相信寒靖哥哥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他吸吸氣,覺的鼻血不再流出來了,可是被打過的地方現在痛的可利害了,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傷口也痛著,他舉起手來對著傷口吹吹氣,覺得這樣至少還能減輕一點疼痛的感覺。
「哼!最好是這樣。」秀蓉姑娘嘟起嘴,雖然是嫌棄他,可是在這種時候也掛意他的傷勢啊,「喂,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鼻血停了沒有?」大地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杜子亭現在是不是已經止血了。
「停了。」這不是他第一次流鼻血,二哥也常打的他鼻血直流。
「喔?是嗎……」秀蓉姑娘很想跟他說聲謝的,可是心底卻是一陣尷尬開不了口,努努嘴,再開口卻是一副的質問,「不過你一個男人的,為什麼要和石大哥在一起?你不知道這會讓人笑話的嗎?而且這也會讓人不恥的。」如果他和石寒靖不是這種奇怪的關係的話,她應該也不至於太討厭了這個人。
「因為我不能沒有寒靖哥哥。」他想也不想的回了,也表明著自己堅定的想法,他人不恥的眼光也不能阻止他想與石寒靖在一起的心,又吹著手腕,這傷口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只好一直吹著。
「哼!這種話真好意思講出口。」尖著音的責怒他的不知恥,「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說出這種話真是丟死人了。」
「哼!」噘起嘴,很生氣秀蓉姑娘對他的態度,輕哼一聲,是對他爹的不滿。
「你哼什麼?」杜子亭的輕哼讓人聽了不舒服,「我說錯了嗎?」
她不高興的用肩撞向杜子亭的身體,就是要讓他知道她的不高興。
身體被撞讓杜子亭生氣,但在這種時候能吵架嗎?
他轉身背向秀蓉姑娘,不想再理他。
不意杜子亭竟然不理她,這讓秀蓉姑娘心生悶氣的口出嘲諷,「悖德小子,你若真和石大哥成親的話,你爹那老臉恐怕也掛不住,連大門口也踏不出一步,因為生了個兒子來丟臉。」
這話讓杜子亭生氣的抿著唇,努力著不想再開口,雖然心底很生氣也忿怒。
「哈,沒話說了是吧!丟臉丟臉,你爹生了你就是丟臉。」杜子亭的靜默讓秀蓉姑娘更氣了。
秀蓉姑娘這些話讓杜子亭聽了是心中怒火直起,若真要說起來,他杜子亭沒什麼不好,一直以來都是他家人太過份了。
「沒話了嗎?哼!真是個悖德小子。」
心頭正怒著,話也不意的出了口,「秀蓉姑娘,這就有勞妳有閒情時,到杭州子亭的家鄉去幫子亭看看,我爹那張臉是臉上無光的出不了門,還是正樂的風光。」他咬牙切齒的道著,他被趕出門了,他爹當然是樂的開懷,若他真的與石寒靖成親,他的家人也不會有人敢說不好。
「你不要臉!」
「妳夠了!」他怒道,再也受不了秀蓉姑娘對他的惡劣態度,他回身瞪向秀蓉姑娘,那眼中的恨意讓秀蓉姑娘為之一愣,話也出不了口。
「你…你兇什麼?」啞著聲問,杜子亭的忿怒讓她害怕。
「我爹不要我趕我出門,這種被拋棄的心情妳能體會嗎?我今天跟了寒靖哥哥也是他的意思,他丟什麼臉?我跟了寒靖哥哥我不要臉,那妳口口聲聲說妳愛寒靖哥哥,為什麼你不找人說媒或向寒靖哥哥表心意,浪費三年的青春是妳造成的要誰為妳負責?寒靖哥哥嗎?哼!有這種行為的妳是不是更不要臉?」杜子亭恨恨的怒道,他不想再忍受秀蓉姑娘對他惡劣的態度,真是受夠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你…過份…杜子亭,你太過份了……」秀蓉姑娘被杜子亭突來的怒氣責罵嚇愣了,一雙眼直盯著杜子亭瞧,有心虛、有懊惱,更有歉意,她不知道杜子亭有這樣的遭遇……
轉身又背向秀蓉姑娘,杜子亭只知道他現在很生氣也很忿怒,但那不是因為秀蓉姑娘的關係,而是因為在心情沈澱了之後,對於家人曾給過的不平讓他不甘心,如果再重來一次,他絕不會讓家人再這樣對他。
噘起嘴,秀蓉姑娘一臉歉意的看著杜子亭的背,道歉的話梗在唇齒之間開不了口,當她想清清嗓子開口時,耳中傳來草堆被翻打的聲音讓他及杜子亭雙雙倒抽口氣的僵了身子--
「真是可惡,居然給俺跑掉,別被俺找到,否則一刀砍死他們!」
『好可怕!』秀蓉姑娘蜷著身害怕著,這聲音是那個要沾污她清白的人渣,很害怕會被抓到,她不要啊--
杜子亭僵著,他害怕,更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若被找到,恐怕命是沒了,他沒忘那盜賊臨走前的警告。
草堆外的聲音停頓了,在讓人害怕的心臟就快停止的時間,另一個盜賊的聲音響起,也是說明找到了他們藏匿的地方了--
「出來吧,草堆掩飾的不錯,可惜還是露了破綻。」
衣服被秀蓉姑娘緊抓著,兩個害怕的人就顯得那麼的無助及可憐。
「嗯?再不出來我也不客氣了。」
這話讓秀蓉姑娘更害怕了,她無助的緊挨著杜子亭,「我好害怕……」她顫抖的語著,淚水也流了下來。
『我也好害怕。』這種話杜子亭不想再說出口了,他想,秀蓉姑娘這次如果被抓,清白一定也保不住了,到那時候她一定會活不下去,而盜賊當然不會理這種事,「妳別出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他低著語的道著。
「杜子亭……」哽著音,她知道杜子亭也害怕的抖著,可是她自私的點頭應了……
雖然很害怕,但杜子亭知道終究還是得面對,於是他霍然的站了起來,也扯落秀蓉姑娘傳遞給他的害怕……
「別動手,我出來就是了。」喊著。心卻是抖著,每移一步,腳就顫抖的利害,這種恐怖的過程讓他害怕的不知所措。
「嗯?另一個女人呢?出來!」賈四質問道。
「……沒有。」
「哼!想瞞誰,老子不是笨蛋。」抓著手上的手絹,顯示那女人一定也在裡頭。
心一愣,原來是秀蓉姑娘的手絹洩了他們的行蹤,「這是她留給我擦血用的,我們分開逃了。」
「是嗎?」滿是懷疑,也是不相信。
「你可以進去找。」心,劇烈的跳著,這招行的通嗎?他不知道,心底好期望石寒靖能趕快找到他們。
「找是一定要找,不過……」
「可惡的小子,擺什麼譜?」脾氣易怒的丁六一拳揮了上去,拳下的人是應聲而倒,怒指著倒在地上的小書生怒罵道:「給俺裝什麼神秘?抓不到那女娃,俺就活活打死你。」
「啊……啊……」好痛!!杜子亭抱著肚子痛苦著,且再也爬不起。
「丁六!」賈四不悅道,他對石家堡的名諱可忌憚著。
「賈四,你怕事了嗎?這石家堡真讓你怕了?主子的野心難道會因為聽到石家堡三個字就收手不幹?你去找看看有沒有那女娃的身影,這小子正好讓俺消消氣,媽的,什麼石家堡?什麼石寒靖?我呸!」
賈四僵著身,丁六的話讓他一時猶豫。
「哼!想英雄救美?還早的很。」一把扯著小書生的衣襟強行拖起,瞧見小書生那眼神居然有著怒氣,這讓丁六更是忿怒的將他重重的摔出去--
「啊……啊……」身體像失了重心般的被拋去,杜子亭來不及再次感受那種懼怕時,他見到那叫丁六的盜賊怒著顏的又想打他,此時腦中突然一片空白,他來不及多想,眼來不及眨,抽出身上的小匕首就往對方身上一刺--
「啊--」一陣刺痛從手背傳來,丁六尖叫一聲連退了數步,在摸向兇器後,忍著疼痛的將它給拔了出來,「太可惡了--」
「啊……」對方的怒氣讓杜子亭心驚膽顫的忘了身體的疼痛,就在他害怕的想爬起時,身體已是被人用力壓下,下一瞬間的時間,胸口傳來的錐心之痛讓他哀號的叫出口,「啊--」
「敢刺俺,俺也不讓你好過!」一臉的猙獰,手中的小匕首恨不得再刺深點。
「哥--救我--寒靖哥哥--」哭喊著,因為真的好痛,真的好痛啊!他還想待在石寒靖的身邊,可是為什麼石寒靖還不快來救他?「哥--」
「哼!」丁六一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就有氣,「俺會殺掉這個男人!」
「啊--」胸口上的劇痛又增加了,他那不爭氣的淚早滑下,在痛楚到了極點時,他感覺到他意識的抽離……「啊……」
「真沒用!這樣就要昏了,哼!」
「丁六,危險!」
「糟糕!」
「可惡的盜賊,死來!」
「可惡,被找到了。」
「小子亭……」
矇矓中,他似乎聽到了石寒靖的聲音……
「小子亭……」
「!?」這熟悉的叫聲讓他張著已是飄渺矇矓的眼,看著正抱著他的男人,「哥……」不爭氣的淚又滑落了下來,也哭了。
「我來晚了……」不能接受杜子亭會受到這樣的傷害,這讓石寒靖好自責。
「哥……好痛……好痛……」他害怕,也委屈的哭著,緊抓著石寒靖的手不敢放,石寒靖終於來救他了。
抱著杜子亭的身體,好心疼他所受的傷害,當目光在見到嵌在杜子亭胸口上的小匕首時,那是自責、是忿怒的神態掩去他原本俊逸瀟灑的容情,一張俊容登時是怒顏變色,杜子亭那慘白痛苦的神情更是讓他忿怒的無法自制。
「裴叔!!」一喝!他真的生氣了。
正與盜賊交手的裴叔聽到石寒靖的忿怒,一個翻身離了盜賊丁六十來步的距離,「少爺。」
「看著小子亭!」怒著眸,不能原諒傷害小子亭的人。
「是!」裴叔一應,不敢多停留的便與石寒靖換手,當他看到杜子亭受傷的模樣,也不自覺的自責及心疼,當他抱起杜子亭時,杜子亭更是軟弱害怕的在他懷裡哭著,他抱著杜子亭安慰他,一方面也不願意他看見石寒靖殺人的模樣會有多駭人。
瀟灑俊逸的石寒靖和殺人不留情的石寒靖簡直是判若兩人。
裴叔看著不遠處的廝殺對決,石寒靖在一招內便讓對手身首分離,沒有哀號,只是那麼一瞬間,殺招已到,人,已是酆都一魂,石家當家主母的成名絕招〝紅月〞,真是名不虛傳,手持紅月寶劍再配上同名招式〝紅月〞,任誰也抵擋不住其鋒威。
在柳均塵落居下風時,與他對戰的盜賊對同伴在一瞬間喪命的結果除了感到驚駭外,脫離戰圈是他所迫切的,但石寒靖的接手加入讓盜賊賈四措手不及,只在幾劍中,手中大刀落地,原來是手筋被斷,在痛楚剛起時,另一隻手也失了力,再也舉不起……
「你……你是石家堡的……」他驚問,也知道是遇著了煞星,雙手的手筋被挑斷,如今的他形同廢人。
「哼!」沒回答,若不是要留他問出背後的主謀者,下的手就不會是這樣了。
他心急的回到裴叔的身邊,發現杜子亭已經昏厥了過去。
「石大哥,對不起。」柳均塵羞愧,不知該如何面對石寒靖。
抿著唇,杜子亭受了傷,這雖讓他心疼及忿怒,但這又能怪誰?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是嗎?「均塵,那盜賊就由你交回府衙,嗯,糟了!那秀蓉姑娘呢?」
一訝!那秀蓉姑娘是在他面前被帶走的,這會人怎麼沒與杜子亭一塊?
「可惡!」一想到小表妹秀蓉姑娘,這可讓柳均塵怒著氣的去到那正一臉痛苦的盜賊身旁怒問,「那姑娘呢?我的秀蓉表妹怎麼了?」
「我……不知道,可能在裡面……」他咬著牙道著,並示意那邊的草堆。
「哼!」聞言,柳均塵倒也不敢遲疑的跑進那草堆邊喊邊找人……
石寒靖接手抱起杜子亭,對他是心生不捨,從沒想到會讓他遭遇到這樣的傷害。
「少爺,公子胸口的傷口深了。」
「嗯。」看了一眼還嵌在杜子亭胸口的小匕首,不敢冒然拔出,此時他眼神一抬,果真見到那秀容姑娘正被柳均塵帶了出來,只是失了平日的嬌氣,緊偎在柳均塵的身側顯然是被嚇壞了。
秀蓉姑娘在柳均塵的保護下走出她適才藏匿的草堆中,她緊偎在小表哥柳均塵的身側,但顫抖不停,因為她害怕見到那個叫杜子亭的屍體,她清楚的聽到杜子亭的哀號聲,不斷不斷的叫著,而她自私害怕的只想躲起來,現在惡夢過去了,在要面對現實時,杜子亭的生死會是她一輩子揮不去的良心譴責。
她不敢也不想去尋找那個叫杜子亭的身影,可是她才一走出來,見到的就是不知是生是死的杜子亭被石寒靖抱在懷中,且一動也不動的仰著臉,這讓她驚駭的失口叫出,情緒更是崩潰的無法自己,一時之間泫然涕下的痛哭而出,「杜子亭、杜子亭……」她懺悔害怕的靠上前,可是石寒靖卻帶著杜子亭轉身離開,「杜子亭……」
她急著想抓住石寒靖的衣服,這引來石寒靖不解的回著首看著她,「沒事。」
「石大哥,杜子亭他是不是死?」聲音哽咽的利害,連話都說不明了。
「沒事。」話落,旋著身又走了,他得趕快回柳府幫杜子亭處理傷口才行。
見石寒靖抱著杜子亭離去,這讓秀蓉姑娘害怕、懺悔的摀著臉哭了起來。「杜子亭,你可別死啊……杜子亭……」
「秀容表妹,妳別哭了,快走吧!」柳均塵催道,幾時見這嬌氣的小表妹這樣哭過了。
秀蓉姑娘被柳均塵催著,這才哭著追石寒靖的腳步,而柳均塵押著盜賊賈四隨後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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