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屬於年輕的回憶。
還記得我們當年穿著白襯衫、藍短褲，
在一次次的追逐中，漾出了青春的氣味。
因為這樣，我永遠會記得學校裡的中央台階。
因為這樣，我永遠會記得在籃球場上囂張的你。
因為這樣，我永遠會記得你生日時緊緊抱住我的溫度。
也因為這樣，讓我，對你著迷了七年。
我，張允倫，國中生一個。
他，張 杰，一個死國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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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自從上次我的成績被超過以後，我就開始加強我的讀書計畫。
雖然我在班上只算是中上，但是一想到原本在我後面的人超過了我，我還是會很不爽。
「ㄟ，怎麼最近這麼拚？」張杰過來問我。
「…沒有啊。」我總不能說為了不讓你超過我吧。
「六月二十二是我生日ㄟ。」張杰對我說。
「是喔？」
「嗯啊，那天我請你們吃飯。」張杰指了指我，還有吳帥和小江。
「這麼好喔？」我看著英文說。
「反正記得要來就是。」上課鐘聲響起，張杰回到他的座位上去。
他的生日要到了？
他的生日要到了？
他的生日要到了？
我是不是應該送他一個比較特別，他打開會很高興的禮物呢？
這個問題在我腦子轉來轉去，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專心看書。
我開始想著，要送他什麼樣的禮物比較好。
突然間，我想到了籃球衣，一件他最喜歡的球員的籃球衣。
他最喜歡超音速隊的坎普，非常非常的著迷。
於是乎我開始尋找各家體育用品店，希望可以找到坎普的球衣。
我跑遍了我們當地所有的體育用品店，但是就是沒有賣他的球衣，於是我坐火車來到了台北市。
我走到了西門町，也逛遍了所有的店家，不過，結果依舊一樣，還是沒有買到坎普的球衣。
我有點沮喪，在台北街頭走著。
我好想好想，送給他一個他會很開心很開心的禮物，我總是期待著，當他知道我送給他的是他最喜歡的球星的球衣，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買不到，就是買不到，就算我想得再美也一樣。
我走過萬年廣場，看見一家很大很大的體育用品店，便走進去逛。
「既然買不到球衣，那就送他一顆坎普簽名的籃球吧。」我對自己說。
我上了二樓，問了問店員，一下子就找到我要的。
我拿著籃球，也順便拿了一件我覺得還不錯看的籃球T-shirt，就往櫃台去結帳。
「挪，給你的。」我對張杰說。
「這是什麼東西？」
「你的生日禮物啊。」在大家往工藝教室移動，教室沒有人的時候，我將禮物給了他。
「生日禮物？真的假的啊？」張杰問。
「真的啊，趕快拆吧。」
我看著他將包裝紙一層一層的拆開，這麼大的紙箱我看他也猜不出是什麼東西。
「哇~~是Shawn Kemp的簽名球ㄟ！！！」
「還有西雅圖超音速的籃球T-shirt~~~~~」他驚訝的聲音不絕於耳。
「喜歡嗎？」我看著他問。
「嗯嗯，超棒的。」他看著手上的籃球說。
「其實，我本來要送你球衣的說，結果找不到。」
「送這些就已經很棒了，我超喜歡的。」
「真的喔，呵呵。」看他這麼高興，我有點得意。
「真的啊，我超開心的，謝謝你。」
他說完，便把我抱在懷裡，抱的很緊，我有點喘不過氣。
「要是你是女生，我早就親下去了。」他的聲音，依舊感覺得出來興奮。
「去，這麼沒誠意，要就親下來啊。」我開玩笑的說。
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就往我的臉頰親下去。
一種溫熱的感覺，停留在我的左臉上，好久好久...
「謝謝你。」他說。
「...不...不用客氣啦...」我紅著臉說。
他接著拆開籃球T-shirt，純白的衣服便展開在他面前。
他站起身，在我面前把運動服脫掉，露出了他那沒有一絲贅肉的好身材。
他將我送給他的衣服套在身上，寬大的衣服和他精瘦的身體，並不相襯。
「你買幾號的啊？」
「我看你還蠻高的，所以我買L號的...怎麼會...」
「你買太大了啦，我都穿M的。」張杰笑著說。
「痾...那你脫下來，我幫你拿去換...」
「不用，換了就沒那個意義了，就這件吧，我超愛。」張杰說。
「是喔，拍寫拍寫。」
「記得，我是穿M號的，以後不要再買錯了。」他笑著說。
「好啦，知道啦。」我回應他。
「走吧，我們趕快去工藝教室去，我們已經遲到好久了。」
「！？你不換回來體育服嗎？」
「不要，我今天一整天都要穿著你送我的衣服。」他拉著我的手，在中央台階上跑著。
遲到了十五分鐘的工藝課，讓我和他在中央台階上瘋狂的跑著。
雖然還想不到遲到的理由，但是，我們兩人卻笑的滿懷。
他左手抓著籃球，右手抓著我，大笑著。
我突然覺得，現在的我，充滿了力量。
要我去做什麼，我都無所謂。
只要他，抓著我的手。
□
隔天星期六，他說要請我吃飯，我想起了他之前說要請我們大家的話，我說聲好後就出門去。
到了約好的地點，他已經在那邊等我了。
「呵，他們遲到喔？」我邊走邊問。
「他們？誰是他們？」
「小江和吳帥啊。」
「喔，他們不會來啊。」
「不會來？為什麼不會來？」
「因為我只請你啊。」他說這話時，眼睛並沒有看我。
「是喔，幹嘛只請我？」
「你很囉嗦欸，要請你還嫌喔。」他勒住我脖子，笑著說。
我們走過了幾條街，到了一家餐廳，一家叫做「華星」的餐廳。
我隨著他進去裡面，昏暗的燭光，還有服務生整齊的制服與動作，都透露出這家店的等級不低。
「這裡很貴吧？」我坐下後問他。
「還可以啦，隨便一客牛排七八百而已，普通普通。」他笑的很賤的對我說。
「哇靠...七八百...」我放下已經打開的menu。
「唉唷，你就放心點啦，我爸和這裡的主管很熟，不會貴到那裡去的啦。」
「是喔...」
我不知道要點什麼，就叫他幫我拿主意。
他很熟練的叫服務生過來，點了兩份紐約客牛排。
「你常來喔？」
「嗯啊，我爸常帶我來這吃。」
「是喔，你爸這麼有錢喔？」
「普通啦，就在市政府工作啊。」
「喔...」
「對了，等一下吃完來我家，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喔，好啊。」
我們一邊聊著班上的事，一邊吃完了牛排。
我們結帳時我看了一下帳單，總共一千七百一十六，這還是我第一次吃這麼昂貴的牛排~
吃完飯後，我們便去公車站坐公車。
這時我才想到，這是我第一次去張杰家裡，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
「進來吧。」他脫下鞋子對我說。
我跟在他後面，裡頭的寬敞叫我張大了嘴巴。
他家很大，真的很大，光是客廳搞不好都有快二十坪，擺放在走廊上的古董花瓶、懸掉在牆上的各幅畫作，都顯示出張杰家的富有。
「幹嘛站那邊，進來我房間吧。」張杰對我說。
我走進他的房間，房間內是木質地板，一張雙人床放在房間正中央。
他把他收集的籃球卡拿過來給我看，裡面光是Kemp的就佔大多數。
「你看，這是你送我的球。」張杰指著他書桌上的角落說。
「哇塞，對它這麼好喔。」
「廢話，這是一定的啊。」
他坐在床上，就把上衣脫掉，接著起身，把外褲也跟著脫掉。
「你...你幹嘛？」
「我？！沒幹嘛啊...我在家都嘛穿內褲而已。」
「喔...是喔...」我第一次看只有穿內褲的他。
「嗯啊，你不是嗎？」
「我不是啊...」
「那你還真怪，在家穿衣服不覺得很彆扭嗎？」
「還好吧。」我繼續看著籃球卡。
「你也脫下來啦，反正我家沒人。」
他話才說完，就過來動手幫我脫衣服。
他脫我的T-shirt，我則是自己脫下了牛仔褲。
「當自己家啊。」他對我說。
我們脫掉了衣褲，穿著內褲，躺在床上，我躺左，他躺右。
我每翻一張卡，他就和我解釋這個人是那一隊的，擅長的球技是那一種，他都一清二楚。
看完籃球卡，我們就躺在床上瞎聊。
突然間，他問了我一個嚴肅的話題。
「欸，你有沒有想過要念那一間高中？」
「我喔，小時候的願望是要念建中。」我說。
「哇，這個願望也太大了吧。」
「是啊，哈哈，現在才發現好像很難。」
「我們去念松山好了。」
「松山？松山高中嗎？」
「嗯啊，他雖然不像建中一樣這麼好，但是也是名校之一。」他看著我，說的煞有其事。
「會不會很難考啊？」
「難考，拚一點不就得了？」
「說的也是齁~」我傻笑，他也傻笑。
我和他就這樣，身上只穿著一條內褲，和他一起躺在他床上約定著夢想。
約定著，要一起上同一間高中的夢想。
約定著，要一起進松山高中。
我心中，默默的允諾了這個約定。
這是我和他的，第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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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屬四樓(22)完, (shi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