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中上?
這篇便開始了戴小姐與塞外風光XD
當然還是史丹寫的,
有人行雲流水,有人蛋郎才盡…………
斗杓西指,高風送秋,銀月如霜,黃沙漫天,戴篠蒔只覺天邊月明晃了眼。她到燕洲赴任時正值月中,月圓人團圓,可她如今卻連家也歸不得,也不知母親是否安好?姑丈一家應該會代為照顧母親的吧。她低頭輕歎,然後感覺到一件外衣輕巧地披在肩上。「篠蒔,晚上冷,多添件衣服。」
石戶霞站在她身後,滿眼嗔怪。銀燭秋光映照下,石戶霞清麗的臉龐更顯得楚楚動人,如瀑般的墨黑長髮柔順地披在肩上,她只著白色中衣,粉黛未施,帶著我見猶憐的嬌弱。戴篠蒔心裡一揪,脫下外衣披回她肩上。「知道天冷,自個也不多穿些。」她嘴裡抱怨著,卻極盡溫柔地握著石戶霞的手。
「篠蒔,妳有心事。」石戶霞輕輕回握,讓彼此溫暖的掌心緊緊相貼。
「嗯。」戴篠蒔低下頭苦笑。這女子,一直都如此聰慧,彷彿只要一個眼神,她就心領神會。如此,令人無法不憐惜的女子。「我想家了。我想那煙雨渺渺的江南,想那幽靜清絕的戴家大宅,想著娘親不知是否安好,想著我為人子卻無法侍奉娘親於側。霞,是我連累妳,害得妳得隨我到漠北來,妳,想家麼?」
石戶霞望著她,如夜般深邃的雙眸裡盛著無限柔光。戴篠蒔一時迷了心神,她一直覺得石戶霞帶著江南氣息,她眉眼如畫,雙瞳翦水,那畫是繪著江南風色的潑墨畫,帶著恬淡靜雅的氣質。讓戴篠蒔時常在她的目光中安定了心神。現下也是,石戶霞靜靜地望著她,戴篠蒔就覺得因思鄉而浮躁不定的神緒慢慢穩了下來。於是側過頭去對石戶霞感激一笑。「霞,謝謝妳。」
石戶霞正要開口,卻被一陣開門聲兀然打斷。兩人不及反應,手還相握著,來人見了她們如此,也不禁愕然。「下官是否,打擾大人了?」狩宿巴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笑著。
「不會不會,狩大人請進。」戴篠蒔泛紅了臉,隨即鬆開石戶霞的手,輕咳一聲笑道。「這麼晚了,有什麼要事麼?」
狩宿巴是燕洲六曹參軍事之一,管領軍政。她久居塞外,母親是準葛爾部的人,父親是漢人,因著父族在朝中有點關係才當上了從七品下的小官。而戴篠蒔雖是外派,但大夥都知她表姐符穗在朝中頗有聲望,不久前才升任右僕射,因此都待她禮遇有加。
其中,又只狩宿巴與她年紀相仿,自然便親近了起來。戴篠蒔卻不敢信她。直至不日前狩宿巴有意地喊了句表小姐,後又出示符穗親筆信。讓戴篠蒔看信看得哭笑不得。原來狩宿巴父親是符家遠親,亦是她祖父戴思恭門生,準葛爾部向來以女為尊,皆從母姓,狩宿巴也不例外。而當年舉薦狩宿巴為官的正是她姑父符清,與戴篠蒔的關係可以說是千絲萬縷。狩宿巴為人中肯,也把戴篠蒔當自己主子看,盡心勞力,替戴篠蒔省了許多麻煩。
「下官剛聽刺史大人說頤親王派人來。」狩宿巴壓低聲音,錆色雙眸微微瞇了起來。「似乎想讓大人征討馬賊。」
戴篠蒔聽她語帶猶豫,趕緊笑道。「巴,快進來說。」
狩宿巴也不推辭,向一旁的石戶霞微微領首打了招呼,便立馬入座。「表小姐,這批馬賊成立以久。他們是根尾谷部的殘族,幾年前根尾谷部讓頤親王給滅了,餘下的族人便以祁連山為據點,幹起劫掠往來商隊的勾當。刺史和頤親王都對這批人很是頭痛,眼下把這事交給表小姐妳,怕是來者不善。」
戴篠蒔卻不驚不畏,她替狩宿巴斟了杯茶,然後才悠然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有何懼?」
她說的自信,但狩宿巴久居塞外又分管燕州軍政,自然明白那批馬賊厲害,於是勸道。「這批馬賊甚是頑強,又屬關外民族,善騎射,原本還有個大部落可作為標的。眼下殘部行蹤不定,刺史幾次派人圍了祁連山也一無所獲。表小姐,咱們還是防著點好。」狩宿巴一臉猶豫,欲言又止,戴篠蒔也不追問。過了半响,狩宿巴才吞吞吐吐地說道。「符小姐將您託給了下官,那麼您的安危就是下官的責任了。更別說您戴家對我父親亦有大恩,我心裡也早將表小姐看作了自個主子。主子,有備無患總是好的,您不為自個兒想,也該為霞小姐和戴夫人想想。」
戴篠蒔見她說的誠懇,心裡一陣感動。她自小在南方長大,派任異地,又是風土民情與南方截然不同的漠北。即使身邊有石戶霞陪著,但石戶霞也是南方人,對北方風俗民情也是一知半解。周遭可信賴的也就狩宿巴一人,如今又聽她對自己如此憂心,讓戴篠蒔如何不感動。她於是點頭笑道。「別這麼說,我心裡也把妳當我姐姐,這些日子,是我和霞讓妳麻煩。馬賊的事,我會謹慎處理,有勞巴姐姐費心了。」
狩宿巴聽她這麼說,這才稍微放心。戴篠蒔是符穗表妹,自然也是聰慧過人的。狩宿巴不擔心戴篠蒔會犯錯惹事,倒是擔憂疑心病重的頤親王會對她不利,因此又叨念了幾句,才放心離開。
果然,她前腳剛走,刺史章立派來傳話的人後腳就到。說是刺史有要事找她相談,請戴篠蒔明日正午過府一敘。石戶霞剛才聽了狩宿巴語重心長的一席話,心裡也不免擔心。戴篠蒔見了,於是安撫笑道。「別擔憂,霞,我正是為此而來,不是麼?」
寬大的青色官服罩著戴篠蒔削瘦的身子,讓她穿著官袍看上去卻更加風姿清秀。戴篠蒔回望擔憂地望向她的石戶霞,安撫似地淺笑著。正午的日光落在臉龐上,使戴篠蒔精緻的五官顯得更加英氣勃發,她眼睛微微瞇起,整個人帶著一種沉穩內斂的氣質,讓石戶霞一時間竟移不開眼。
戴篠蒔嘴上雖這麼安撫著,但自個心裡卻也不免忐忑。刺史章立原是洛陽王氏的女婿,王家前幾年因貪汙瀆職讓慕祐祀給辦了,幸好章立一直以來安分守己,才躲過一劫。但妻家在朝中失勢,章立自然得重新找個靠山,龍家和符家近年來亦不再收門生,有隱其鋒芒以避禍的趨勢。而以慕祐祀、冉臻紫為首的寒門子弟又個個以清廉正直自居,自然也瞧不起這等結黨營私的勾當。章立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倒向頤親王,正巧頤親王駐軍關外,幾年來都想著拉攏北方幾州刺史,兩人一拍即合,倒也算得上各取所需。
「戴參軍來了,快請入座。」章立是書香子弟,生的也是相貌堂堂,談吐舉止彬彬有禮。戴篠蒔對他第一眼印象不壞,而章立也確實對她甚好,更安心將州內事務交付予她。戴篠蒔明白其中有一半是看了她表姐符穗的面子,不過這章立確實也算得上是個克盡職守的官員。
戴篠蒔按禮先是拱手長拜,才順著章立指示入座。席上不只章立與她二人,六曹參軍事中的二位,狩宿巴與王仕禎亦列席。她先向兩人微微領首示意,才笑道。「刺史大人邀下官過府,不知有何要事商榷?」
章立見她問得直接,反而猶豫了起來,他苦笑兩聲,才說道。「戴參軍,妳初來乍到,不知道我燕州有一大害,多年來一直無法可解,實在是我懸在心頭的一根刺。今日邀戴參軍過府,自然是想聽聽戴參軍意見。」
戴篠蒔心下明白,卻刻意裝作一無所知,回道。「願聞其詳。」
「約七、八年前,頤親王與準葛爾部率軍攻打根尾谷部。根尾谷部算得上是關外一大異族,男女皆擅於騎射,棘手得很。那時根尾谷部正積極往外擴展,正好與駐軍關外的頤親王以及準葛爾部對上,於是親王便與準葛爾部聯手,滅了根尾谷部。誰知道讓族長的女兒逃掉了,三年前在祁連山號召殘族,據山為賊,打劫來往商旅。燕州是出關必經之路,亦是許多商旅來往要道,這批賊人使燕州上下都頭痛得很。親王和我都派兵去剿了幾回,卻一無所獲。」章立見戴篠蒔聽得認真,心裡也對她這態度十分賞識,於是問道。「不知戴參軍可否為燕州除此大害?」
戴篠蒔還未回話,便聽對座王仕禎大聲說道。「戴參軍若不行請直說便是,咱們本就對此不抱以厚望。」王仕禎便是洛陽王氏後人,亦是章立妻弟。王家失勢後,靠著姊夫的關係在燕州謀了個從七品下的官,他見戴篠蒔雖是被貶至燕州,可因著符穗的關係,人人都待她禮遇有加,不免眼紅。戴篠蒔不願與他爭辯,便不作回應,他見狀更是氣惱,便不陰不陽地說道。「戴大人還是別淌這混水好,畢竟您表姐還是皇上跟前紅人,說不準改日就又遷回了京。這等俗事,還是讓下官來辦得好。」
「不必勞煩王大人。」戴篠蒔不氣不惱,她素知王仕禎度量狹小,也不願與他多計較,只是向章立拱手說道。「刺史大人,下官曾聽聞,這草原民族,善於麻雀戰術。說起來不難理解,騎兵最大優勢便是速度極快,若遇比自軍弱的敵人便包抄之,若遇敵人突襲或是比自軍強大的敵軍,便成鳥雀散。草原民族平時便是以遊牧為主,要在大草原上找回自己部族並不難。因此雖然四散,卻能於短時間內又重新聚集。而這也是為何我們一直無法對他們一網打盡的主因。」
章立聽她侃侃而談,分析得頭頭是到,不禁兩眼放光,激賞道。「戴參軍不愧才智過人,但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戴篠蒔神色中透著一抹自信,她傲然笑道。「三十六計,攻心為上。」她心裡明白剿馬賊這事是半真半假,真的是這馬賊確實是燕州大患,章立亦為此頭痛不已。假的是這差事看來應是頤親王欲借章立之手刁難考驗她來了。既然摸清對方意圖,戴篠蒔初時的忐忑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沙場立功的興奮之情與不願為人看輕的傲然,於是豪氣道。「請刺史給下官一個月,五十兵馬與千兩黃金,下官必定招撫馬賊。」
「當真?」章立喜出望外。要知道這剿匪可是一大功,更別說這批賊子亦讓朝廷困擾許久。若能招安賊匪,不僅大大擴充燕州軍力,還解了治安之患,那更是奇功一件。若此事可成,別說是戴篠蒔可官復原職,說不定就連他也能右遷入京。
「願立軍令狀。」戴篠蒔微微一笑,語氣鏗鏘有力。眉眼間傲氣十足,使得向來文弱的她看上去比任何武將都來得英姿颯爽,豪邁不群。
兩人於是當場便立下軍令狀,以一月為限,戴篠蒔須招安祁連山賊匪,否則願受軍法責罰。她說得豪氣干雲,卻把一旁的狩宿巴給急壞了,邊寫急信向京裡的符穗稟報,邊對戴篠蒔叨念著。妳說妳啊,自願去剿匪也就算了,妳立什麼軍令狀呢妳。這下就算能自賊窟全身而退,也躲不過後面虎視眈眈的頤親王啊。戴篠蒔讓她念得煩,好陣子都遠遠避著她。狩宿巴見她那委屈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而意外的是符穗對這事似乎並不在意,只淡淡回了句,就讓她去吧。
十輪雙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轉眼間已過了處暑,燕州地勢偏北,早早就感受到了寒意。戴篠蒔是南方人,自然怕冷,幸好石戶霞貼心,一早便替她備好貂皮帽,羊絨坎肩與狐襖。正值中秋時節,天上月圓如鏡,可參軍府上卻只有戴篠蒔與石戶霞二人,不免覺得冷清。
燕州雖是璟朝疆域最北的一塊,卻也是有五萬戶的上州。但這五萬戶裡亦有近半是外族人氏,北方民族不過中秋,只是跟著漢人習俗意思意思湊個熱鬧,可倒也使身處燕州的遊子沖淡了不少思鄉之情。原本章立念著戴篠蒔初來,難免有些鄉愁,欲在府上替她設個宴。可戴篠蒔心裡還寄掛著石戶霞,於是婉拒了刺史好意,與石戶霞兩人就漢人習俗,買了點柚子和月餅,在府上吃了個兩人的團圓飯。
每逢佳節倍思親。戴篠蒔想著母親,也掛念著獨在京裡的表姐,卻突然想起自個從未聽石戶霞提起家人,忍不住問。「霞,妳不想家麼?」戴篠蒔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她想到是自己連累石戶霞離鄉背井,於是心下忍不住黯然。
石戶霞見她表情便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於是放下筷子,笑道。「篠蒔,別老覺得自己害了我。我打小就父母雙亡,是樓裡嬤嬤扶養大的。縱使有著養育之恩,可我仍無法將醉月樓看作自個的家。既無家,何來思鄉?況且,是我自個兒要跟著妳來,我才擔心篠蒔嫌我煩。」
「怎麼會。」戴篠蒔連忙否認。「這些日子,若不是妳陪在我身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而且,霞離了醉月樓也是,也是好的。」
石戶霞見戴篠蒔又急又惱地連話都說不清楚,忍不住輕笑出聲。她笑靨如花,猶如月下桂花,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溫雅柔和,落花繽紛,散落時如雨,綻放著濃郁幽香。戴篠蒔羞紅了臉,只好連忙低下頭扒飯。
離戴篠蒔立下的期限只餘十來天,石戶霞雖不懂政事,卻也從狩宿巴那聽來了不少。知道此事不容小覷,又見戴篠蒔似乎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的樣子,於是問道。「篠蒔,刺史交付妳的事,辦得還順利麼?」
「沒事的。」戴篠蒔頭也不抬,嘴裡還咬著飯菜含糊回道。「這事本來就不需要什麼準備,我只是想陪霞過中秋。」
石戶霞看著她,覺得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戴篠蒔不是個喜歡風花雪月的人,甚至可以說,她是個絕頂聰明,卻在某些事情上顯得相當遲鈍的人。石戶霞雖然說不上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但也算得上是見過世面的。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個這麼容易被打動,這人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在她心上湧起千斤浪。她溫柔地望著那人,正巧對上抬起頭對她揚起淺淺一笑的戴篠蒔。兩人相視而笑,使這異地中秋夜意外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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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也有寫
我絕對沒有硬要貼史丹的文章來營造自己頻繁更新的假象
我
只是
還沒寫完
/口\
某人打個噴嚏就可以寫個三四千字,
我寫一千字大概要花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