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染的私人生活＠果子離島｜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1-05-24 14:36:48| 人氣695|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陳染的私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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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私人生活》，不是很舒服的經驗。

私人的生活是怎麼形成的？像黃明堅《為自己活》系列作品宣示的，活出亮麗的自我，不必在他人目光的陰影下存活，不必隨社會主流價值觀起舞？或者只是和社會格格不入，而被迫選擇孤僻的生活？

《私人生活》描繪的顯然是後者。

敘事者倪拗拗怕他人甘擾，怕隱私曝光，於是怪罪城市「缺乏封閉感」──暢捷的通訊、郵遞、交通工具．．．，使得不希望接觸的人和訊息，輕易的到來。

倪拗拗選擇退縮，安全的退縮到私我的空間。最好的地點莫過浴室，或說浴缸裡。她在浴室構築自足的宇宙。──「浴室裡的景致非常富於格式、秩序和安全，而外邊的風景則已經潦草得沒有了章法、形狀和規則，瞬倏即變，鼓噪嘩亂。」（想起水瓶鯨魚寫過一篇「五星級浴室」，女人和浴室的曖昧情結，mm，大有文章。）

然而倪拗拗並未形成堅定的生活主張，她仍質疑退縮式的生活對或不對。她藉著對植物的思考，表達自己的困惑。她自問，陽台的植物是否應該移居樓下，這樣便能汲取更多層的土壤營養，但必須和眾花草爭奪，承受風吹日晒；而隱居陽台，雖然安全，卻無法獲得深厚的土壤來餵養自己。全書以「它們還在想，我也在想」作結。

還在想，表示一切還未定，還處於混沌狀態，還有各種可能。藉著寫作自我救贖的倪拗拗，此時就如朱天文《荒人手記》主人翁說的，書寫還在繼續。

倪拗拗的私人生活，是在諸神退位、真愛從缺的遺憾下成形的。當禾寡婦愛撫她時，她愉悅，卻另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她不斷思索追尋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是對禾寡婦的想念，彷彿禾並未在身邊，而在一個遙遠的地方。(p103)。怎麼會這樣？這個例子正可用來說明一件事：倪拗拗一直在追尋某種東西，可以填補內心空洞的東西。有時候好像找到了，其實不是，於是禾寡婦就在面前，她卻想著她，因為她想的，其實不是眼前這個人而已。

也因此倪拗拗和他的老師（這回是男的）做愛時，她自承：「她想在這個男人身上找到那神祕的、從未徹底經驗過的快感，她更喜愛的是那一種快感而不是眼前這個人，正是為了那種近在咫尺的與性秘密相關聯的感覺．．．」(p.137)

這種東西尋尋覓覓而不得。人際關係無從開展，於是退避。「為了逃避黑暗，我們閉上眼睛。」(p1)

有過暗室經驗的人都知道，張眼習慣黑暗後，反而看得到一點東西，只要有一絲透光。閉上眼睛，只有更無盡的黑暗。

《私人生活》，陳染發表於1996年，台灣版由麥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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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果子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