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台灣作家三毛寫到她與荷西的結合,是大男孩一心一意傾慕大姐姐。那年才十八歲的荷西,在冷冬的河畔對大姐姐許下諾言,讓她等他讀完四年大學,再服兩年兵役,六年後娶她為妻。三毛當時是答應了,然而,內心深處並沒有承諾的包袱,視大男孩的誓言如小孩兒過家家而已。
此後六年,經歷過愛情傷痛、生離死別的三毛,在萬念俱灰的人生低潮,再次從台灣遠走西班牙。正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後,她和荷西展開在撒哈拉沙漠的遊歷。三毛,也在台灣《聯合報》上發表了她的成名作《撒哈拉的飯店》,後來收錄在散文集《撒哈拉的故事》中。
六年的約定,浪漫而無情。三毛在這六年間,沒有因荷西而停下尋找愛情的腳步,而荷西那邊的故事,也只有他才知曉。三毛答應六年後嫁給荷西的同時,說從此以後兩人得疏遠一些,不可常常見面。
後來她回到台灣,開始了教學生涯,和人生的另一段愛情。與荷西之間的愛,似有還無。緣分蹉跎,他們再遇後終於結合,六年前的承諾得到兌現。可六年,卻好像是三毛與荷西愛情的坎兒,結婚六年後,荷西在一次潛水工作中溺水身亡!
每次想起他們的愛情與婚姻,都不禁為之唏噓。所幸的是,三毛在這短暫的婚姻生活中,與荷西過着雖捉襟見肘,但幸福美滿的生活。有夫若此,三毛該無憾了。也許正正是六年沐浴在荷西的至愛深情中,致使三毛往後的愛情都沒開花結果,之後更相信了與靈魂溝通這回事而不能自拔,最終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亡夫者的精神能承受多重的打擊沒法想像,但我相信多數人的生存意志,足以退卻尋死的念頭。學懂欣賞生活中的點滴快樂,不是要比追逐一個逝去的靈魂容易麼?墳場裡有些墓碑留着另一半的“壽位”,待壽終後方與彼再聚,是在世的人流着淚的承諾,悲泣中帶着生的渴望。
三毛有過這樣的自信,她說:我笑,便如春花,必能感動人。可她卻放棄了再看一眼春暖花開。
(原載澳門日報) 2015.4.4 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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