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皰疹病毒」在我體內已共存超過三十年了,原以為我們是和平共處的好朋友,彼此相安無事,但在哥子剛念小一那年,它便不再是我的麻吉了。
那日,我和哥子大手牽著小手一起去上學,突然莫名的淚流不止,眼前一陣光亮,覺得十分刺眼,送哥子到校後,就急忙的回家,心很慌,從來沒有過的經驗,不久就紅眼睛了。原本以為是照顧小孩導致睡眠不足引起的紅眼,睡飽來就沒事了,可兩三天都過去了,紅眼依舊,才驚覺不對勁。
先生帶我到熟悉的醫院(因之前在診所有誤診的經驗,後來就不在診所就診了)掛眼科,醫生看完後急忙寫轉診單,要我們到長庚掛急診,因為角膜已經破了(原來當下淚流不止是因角膜破了,眼球內的房水流出來了,再不修補,帶房水流失更多時,我的眼球就會像洩氣的皮球),醫院沒有足夠的設備做修補的手術。當時的我很害怕,雖然早已適應獨眼龍的生活,但是還是會害怕失去我的右眼(雖然它不能幫我看美麗的世界,但它讓我看起來還是個有兩眼的正常人)。
聽完醫生的解說後,先生急忙帶著我到長庚掛急診,在急診室先略做處理,聯絡完介紹的指定醫師後,為避免房水流失過多,只好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等待進行角膜修補手術。而我家的霖子(當時還是個一歲多的小娃兒)就乖乖地躺在身旁陪伴我,哥子呢?因為上學去了,還在狀況外,中午放學時間無法去接他回家,只好緊急聯絡朋友幫忙接他去朋友家,直到當天下午五點多才接他回家。
因為霖子還小,特別央求醫師讓我術後能返家,醫師答應了,條件是有感覺到出水時要趕快回診,要常到醫院報到。醫師還特地留下她的聯絡電話,好讓我能隨時找得到她,真是個好醫師,這樣霖子就可以不用住在醫院了。術後一切大致良好,但每到醫師規定要回診拆紗布的前一天就出狀況,所以我幾乎每個禮拜就得做一次角膜修補手術,從一開始的補膠(將破洞補起來,讓角膜細胞自行修復),到最後變成縫補羊膜(就像衣服補釘一樣,只是補釘的位置是在眼角膜上),前後長達兩個多月,在這期間還真苦了家人,常常是我在手術房,爸子帶著小孩工作,哥子在車上照顧baby霖子,幸好最後終於修補成功,否則……
我們和好吧!一次的刻苦銘心的經驗就夠了,在手術台上無數的喀嚓聲,明顯感覺到線條的拉扯,讓我好害怕。我們和好吧!畢竟你還要陪伴我到終了,就算想甩也甩不掉,因為我們已是生命共同體。我們和好吧!悲傷惶恐的過一天是一天,歡樂愉悅的過一天也是一天,你應該會希望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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