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我會想:我到底是太單純了,還是真的很笨?
那天他答應會給我他的消息,我還真的傻傻的在等他的消息。
大概一個月過去了,我才發覺我再等下去的話,大概一輩子都等不到。
我不甘心,我不想就這樣分手。
所以我跑去他家,雖然我知道他已經不住在那裏了,不過我知道他的爸爸跟那個破壞他們家庭的那個女人還是住在那裏,張奕華現在的住址他們一定知道。
我按了門鈴,不久,一個女人來開門。
「請問張奕華在嗎?」說實在的,我很想直接對她吼:「死女人,把張奕華他現在的地址交出來!」不過,我還沒笨到那個程度,如果我真的那麼說的話,她會交出來才有鬼。
「他…他現在不住在這裏了。」她楞了一下,我好像嚇到他了,她的聲音畏畏怯怯的,我想可能是我的口氣並不是很好的緣故。
「那他現在住哪裏了?妳有他現在的住址嗎?」我問(天哪!我那時真的好想扁她一拳,再跟她說他現在沒住在這裏,就是妳害的)
「你找他有什麼事?」她皺起眉頭。
「一些私事要處理。」我不想跟她多說廢話,我的聲音冷冷的。
「那你等一下,我寫給你。」那個女人看到我的表情,突然好像想到什麼,隨即展露了一個詭譎的笑容,便走進屋裏抄住址給我。
現在回想起來,我大概猜出來一些端倪,那時的我衣杉不整,就一般人的眼光來看大概十個有九個會覺得我是流氓,我想那時那個女人看到一個像是流氓的人要找張奕華,她大概以為張奕華惹了禍,正等著看笑話吧?所以才會露出那樣子的笑。
天知道惹禍的人是她。
「來,這是他現在的地址。」她貌似愉快的遞給了我。
「謝謝。」
啪!
我想你大概猜的出來剛剛那個「啪」是什麼,沒錯,我拿到了地址,就扁了她一拳,然後立刻跑掉,就我拳頭上還留有血跡來看,那個女人應該破相了。
畢竟我有扁人的經驗,我打了那個女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手機給我的小跟班,告訴他我扁了人,如果有人找上學校問起這件事,誰敢透露任何事情,我全班都打。
之後,我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行李,便殺往台南,尋找張奕華。
我不要就這樣結束,這樣的結局太不明不白了,我不甘心。
到了台南,我依上頭的地址找到了他住的地方,出門來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她應該是張奕華的外婆。
「你好,我找張奕華,他在嗎?」我發現我的口氣好多了,跟那個女人講話時完全不同。
她上下的打量一下我,我發現那時我的裝扮還是很像流氓,我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不想讓張奕華的外婆對我有壞印象,畢竟她說不定有機會會成為我的外婆。
「他不在,他跟他媽媽搬走了。」老太太有點冷漠的回答,再打量一下我:「有什麼事嗎?」
「那他現在住哪裏?」不住在這裏?我原本的預期一下子被打翻,原本以為今天可以看到他的,沒想到竟然又落空了。
「你是?」他又打量著我,疑問的說。
「我是他的同學,我有事要找他。」我直接跟老太太表明身份。
「你是他同學哦?哦…那你等一下,他有一封信,說要交給你。」老太太聽到我是張奕華的同學,便進屋裏拿了一封信給我。
「他說如果有一個自稱是他同學的人來找他的話,就把這封信給他,我想應該是你吧?」老太太說著,便把信遞給了我。
「那你知道他現在住哪裏嗎?」我急著問,看到了信,我有不好的預感,一個再也見不到他的預感。
「他沒講,他只說他跟他媽媽安頓好了會再回來看我…不然你先看看信,說不定裏頭會有他的消息。」
「哦…好,謝謝。」我跟老太太點頭道謝,便回到了我住的旅館,到了房間裏頭,我拆開了信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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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明:
謝謝你來找我,我猜這段時間我沒有跟你連絡,你一定會跑到這裏來找我的,所以,我寫了這封信準備交給你,請原諒我再一次的不告而別。
那天,我想我們真的是分手了,可是,我跟你一樣的不甘心,我不想讓這段戀情就這樣子的結束,可是我說過了,我不能放棄我媽媽,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決定放棄上大學了,我要找個工作來安頓我跟我媽兩個人的生活,當我決定跟我媽而不跟我爸之後,我的未來,同時也決定了,我真的很想再繼續讀書,畢竟我除了讀書,其他什麼都不會,可是眼前的環境,卻逼著我放棄了我生命中最愛的你,還有學業,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有多麼的不願意,可是,卻又真的得放棄。
所以,我選擇再次的不告而別,我知道如果讓你找到我,只會把你也拖下水罷了,你一定會為了我而也不去上大學,甚至還會擔起我跟我媽的生活,不過,這樣子沒有未來的人生,我來承擔就夠了,我不忍心連你也被我拖下水而失去了你原有的瀟洒,我只能選擇不再見你,天知道我多想再見你一面,真的真的很想。
你知道我什麼時侯喜歡上你的嗎?你一定想不到,在高一時第一次見到你之後,我就喜歡上你了,那時我爸媽就常常在吵架,而我為了逃避他們,總是躲在房間裏讀書,用這種方式來逃避,因此,當我看到什麼都不在乎的你,我覺得好羡慕,不知不覺,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因此,當你主動來找我講話的時侯,其實我的感覺真的很複雜,一則喜,一則憂,可是我不像你那麼放的開,我害怕我真的跟你交了朋友之後,我對你的好感將會不可自拔,於是,我做了很不勇敢的舉動,我對你大吼大叫甚至翻桌子,我希望你能因此而討厭我,而我也能夠把這份心意,好好的收在心裏。
你真的很棒,我說真的,後來,在你連番鍥而不捨之下,我投降了,我投降在你的懷抱裏,你的毅力讓我對你更加佩服,我很慶幸我們能有這樣子的結果,我們交往的這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後來跟你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裏,我常後悔我的不勇敢,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一年級就鼓起勇氣跟你交往的話,那我們將會再多出一年半的時光,現在再回想起來…一年半,我因為不勇敢,我失去了一年半的快樂時光,很多事情等到後悔都來不及了,跟你的事也是一樣。
可是,我還是很高興能跟你相處這一段時光,因為你,我才會勇敢,也是因為你,面對這樣子的家變,我才能夠有勇氣擔下了照顧我媽的這個重擔,我想做給你看,是你給我勇氣的,你的勇敢讓我有這份勇氣,而且永遠不會消失。
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我會好好的過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同樣的,你也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知道嗎?
謝謝你,給了我幸福的回憶,還有勇氣,希望真的還有機會,能夠再見到你。
奕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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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寫的不長,我重覆看了好幾遍,我想著他那瘦小的身軀,未來卻要擔起這樣子的重擔,我真的不忍心。
他為什麼不懂能夠跟他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什麼叫拖下水?沒有他的日子,才叫沒有未來。
我不服氣,第二天,我借了台機車,在整個台南市區繞啊繞,我想找到他,那時的我真的很像瘋子,但是只要能找到他,其他我都不管。
當然,我依舊還是沒有找到他,最後,當我坐火車回台北時,我掉了我記憶以來第二次的眼淚。
我想,這就是絕望吧?
故事說完了。
就這樣?就這樣啊!故事真的說完了。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是的,到現在,我還是沒有放棄他,我的個性很固執,我想,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上,他也還在這個世界上,我就不會放棄他,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的。
一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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