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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7-25 11:23:27| 人氣12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妳在電話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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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認識妳到現在,妳一直就在電話的那端,沒有換過工作,只是偶爾的換了分機,本來妳還有兩台手機,前年妳說手機不常用,所以取消了手機,很慶幸妳一直沒有換過工作,否則我不知道該如何再與妳聯絡,也不知道妳是否會告訴我妳的去向。

    記得剛認識妳的時候,我幾乎一天打三次電話給妳,一進辦公室的時候打給妳,中午休息之前再打給妳,快下班的時候也打給妳,以前我從沒有這樣追求過別人,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話想對妳說呢?在我打了將近一千通電話給妳之後,妳終於告訴了我,妳的工作已經受到了我的干擾,叫我不要再打電話過去,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才見過一次面,我竟然已經打了一千通電話給妳,相信妳一定沒有去計算過吧!

    我曾聽說過一位同事在金門當兵的故事,他在有空的時候就會溜到營區外打電話給他在台灣的女朋友,從當兵一直到退伍為止,一共打了好幾千通的電話,那些電話費才真的很貴,據說他已經累積了上千張電話卡,各種圖樣版本的卡片都有,完整的可以當作一份蒐集品,以後說不定還可以賣個好價錢。

    聽到他的故事,雖然很佩服他的毅力,但是我總覺得他的談話內容有可能都是一大堆廢話,不過這只是局外人的感覺,對於相愛而分隔兩地的雙方而言,就如同書信往返一樣,任何的話語都會是美麗的音符,都會是聯繫心靈的精神糧食。

    後來這位同事和他的女朋友一直就沒有分開過,感情也非常好,有幾次公司的聯誼我也看過他的女朋友,三年前他們一起到美國讀書,放假回來的時候還會來找我敘舊。當初他們只帶了兩百萬過去,一面還打工賺取生活費,到現在兩個人都已經碩士畢業了,還打算繼續唸博士,去年他們在美國結婚還生了一個女兒,他們好像還不打算回來,看到他們的婚姻與學業這麼美滿,我也很為他們高興。

    另外一個故事則是發生在一九八八年我在金門當兵的時候,那時候的返台假很少,每個人從下部隊到退伍為止,全部只能有兩次的返台休假,每次的假期只有短短的七天,扣去往返的搭船與乘車時間,剩下的假期大概剩下不到四天的時間,那時候的長途電話也比較貴,因此信件往返是最主要的聯絡方式。

    在我們連上有一位學長每天都接到他女朋友的來信,幾乎從沒有間斷過。每天晚上全連大部分的人都會在中山室休息,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候發信,像我這樣很少有信件的人,看到這位學長天天都接到女朋友的書信,真是既羨慕又忌妒。這位老兵長得有點其貌不揚,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身材也有點臃腫,他的學歷不是很高,平常看他的言談舉止也不像是一個很有內涵的人,我沒看過他女朋友的信件內容,也不知道內容都寫些什麼,很難想像他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樣的人。

    有一次偶然到這位學長的寢室去串門子,看到他正在整理公文箱,我很驚訝的看到那個公文箱裝得滿滿都是信件,我就順口問他裡面有多少封信,他說大概已經裝了五百多封信了吧!他說別人都是數著饅頭等退伍,他則是數著信件等退伍,他還說別人退伍的時候,行李裝的都是金門的高粱與名產,而他退伍的時候,行李裝的卻是一整箱的信件。回想起那時候他說這些話的情景,雖然事隔十幾年,還是可以感染到他那份心中所洋溢的甜蜜與滿足。

    那時候金門還有八三一這種單位,去過金門當兵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地方,有的人一到放假一定會去那裡消費。據這位學長自己說,他的女朋友因為怕他寂寞難耐,還大方的允許他去八三一消費,他卻常常對我們說,他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他女朋友的事,不過我卻認為八三一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去的地方,況且一個心中擁有愛情的人,即使跟愛人相隔天涯海角,也不會感到寂寞的。

    過了幾個月這位學長終於退伍了,我那時候還只是個菜鳥,跟他也沒什麼交情,因此無法知道他退伍之後跟他女朋友的發展如何。

    有的人在當兵的時候會有「兵變」,女朋友會不甘寂寞離他而去,我那位同事如果沒有當兵的那段追求過程,他跟女友的感情可能不會像現在這麼好,而我這位學長的女友如果沒有天天寫信給學長,也可能無法維繫兩人親密的感情。也許情人間短暫的分離,更能考驗出彼此的感情有多深,然而在我內心深處總是認為,擁有一份深刻情感的人,應該不會只在乎這種表面的親密關係,如果愛情只有這種表面的糖衣,而沒有更深層昇華的動人內涵,當有一天這層糖衣退卻之後,愛情也會變了顏色。

    愛情的緣分真是奇妙,愛情的魔力可以改變人們的觀感,即使長得其貌不揚的人也能擁有自己的一份愛情。我總是對別人的愛情故事感到好奇,很想去探究每個故事的背後是否都有一份動人的經歷,不過我發現每個人都有他的心靈深度,每個人的愛情都有很多別人無法理解的部分,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可能就不會感到有什麼特別,否則為何同樣是在努力付出感情,有的人可以成果豐盛,有的人卻始終徒勞無功呢?我實在是很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也許這道理只有上帝才會知道,但是像我這樣曾經失去愛情的人,更渴望去探索愛情背後的這份感動,這種渴望引領著我慢慢的走向寫作之路。

    想起我們認識已經四年了,上次見面已是兩年多之前,比起當兵的時間還長,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我沒有停止寫信給妳,可是妳卻沒有任何回應,妳是不是過得更快樂?是否已經找到了情感的歸宿?這些我都想知道,也衷心為妳祝福,只是我實在無法在電話中問妳這些。

    每次寫信給妳的時候,我總是可以很自然的表達我的想法,但是打電話給妳的時候,很多話都說不出口,我已經缺乏語言表達的能力,寫作似乎已成為抒發情感的唯一方式。想要把我的想念寫成一部小說,卻只能寫出長篇大論的論說文,故事情節完全空白,好像對妳的一切想念,都只是我的憑空杜撰,自己讀起來也不滿意。寫信給妳總是比較容易,打電話總是很難說出感想,不過除了打電話以外,我也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接觸到妳,雖然相隔遙遠,透過電波傳送,我還是覺得跟妳很接近。

    其實妳一直都在電話的那端,我只要想聯絡的時候就可以打電話給妳,如果以後妳還會一直的在那裡,不知道妳是否也會偶爾在電話響起的時候,期待著說話那端的聲音,會是來自我那有點沙啞而低沉的嗓音呢?

台長: 小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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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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