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度會讓人產生甚麼聯想?世界盃?奧運會?除了體育盛事外,原來還有一樣是跟大家有切身關注,那便是二月廿九日。也許這個四年“多”出來的額外一天,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只是一個日期,殊不特別。但對於在這一天出生的人來說,假若活到八十歲,他/她也只有二十個生辰,比不是在這個日子出生的人少了一半。如果您也恰巧是這天誕生的人,您又會否如“二月廿九”內的老婆婆一樣,對生日這天特別重視?
“二月廿九”由劇作家李宇樑先生所寫,先後於港、澳、台均有演出,今次有青年劇團“葛多藝術會”出演,劇情味濃,故事描述生於二月廿九的老婆婆,雖然育有八子,但各散東西,只有一子一女另居於澳門各處,雖有老伴,但時刻記掛親人。子女每每只是通過電話“探望”母親,卻鮮有親身探望。在老婆婆“四年一度”的生日裡,老婆婆一早已準備迎接兒孫的到來,但最後卻是各種各樣的“忙”,依然要獨過生辰。
劇裡所讓人感受到的,未必是那難得的四年一度生辰的期盼,反而是老婆婆對子女那份含蓄的愛,寧願忍受孤寂,也不卻打擾子女的生活。縱使多麼想念兒孫,希望他們時來探望,卻只會透過電話向子女噓寒問暖,盡掩個人情感。甚至在自已難得的生辰當天,老婆婆依然是抑壓著思念之情。
劇中飾演老婆婆的黃希玲,只是廿歲出頭,但在演繹七十多歲的老人角色,一舉手一投足,依然神似。特別是那略帶鄉音的對白頌讀,跟坊間的老人相略。只是廿十歲的七十歲的骨骼健壯的確有所出入,靈活的黃希玲在劇場內走動的步伐,依然難掩其青春的身體,但應予以諒解。此外,獨腳戲的演出,一人背誦長達四十五分鐘的台詞,既要注意“舞台”上的走位,又要記頌台詞,演出期間卻未有發現有重大的疏漏,此妹在戲劇舞台的潛質,經此演出,又再有所提升。
反之,“二月廿九”的劇作文本,實在非常值得有志從事劇本創作的朋友參考。全劇雖然只是老婆婆的一人自語,但對白內容的每個段落之間,連接緊密,絲絲入扣。“二月廿九”中,老婆婆透過跟暗場交代的老伴對話,帶出與子女之間的關係,回想與家人過去的種種回憶,及至對老伴那份心底的愛,一一向觀眾交代。不諱言地,劇情其實非不含大起大落的情感,但淡淡的回憶與關懷,卻在四十五分鐘一氣呵成地洋溢於劇場內。對白並沒有艱深的用詞,但這正好更貼近角色的立體描寫與觀眾的接收。在簡單的場刊內,李宇樑先生被稱作“著名劇作家”,正是觀乎從“紅顏未老”、“海角紅樓”此等大型劇作,乃至“二月廿九”這類小品,依然可以從故事裡感受到,他對情感的細緻描寫。好的劇本,未必總是史詩式的一類大型作品,從“二月廿九”這個小故事裡,可以觸動觀眾反思那份對家人的關愛,相信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份佳作、一部值得回味的好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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