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看完「給愛麗絲的奇蹟」第7集與第8集預告後,自己想像出來的一個情節,用小說的形式寫出。這虛擬情節裡的蝶菲比戲劇裡的蝶菲要更正面更有力量一些,是我理想中的她。唉,我承認,我中毒太深了。
(場景說明:陳海傑到賀霆宇家中求證聖子的真實身分,意外得知霆宇跟聖子交往的爆炸性訊息,因而悲憤不已。蝶菲一方面悲傷海傑只在意Alice,另一方面也首度得知首席正在跟聖子交往。接下來的情節即是模擬海傑離去後的當天夜裡,蝶菲和首席在家中所發生的事。)
蝶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頭腦裡一直反覆播放著幾個畫面:海傑演奏完畢看到台下的Alice,飛奔出去的樣子;首席望著海傑,親口說出他正和聖子交往的訊息……。
聖子是誰?真的是海傑口中的Alice嗎?首席正在和聖子交往?為什麼之前沒聽他提起呢?
蝶菲翻身坐起。她的眼睛凝視著黑暗,慢慢看到黑暗中浮現了各種形體的輪廓。她看到海傑遽然而去的背影,以及首席與某個女人相擁相吻的畫面,那女人有著模糊的一張臉,就像海傑房間牆壁上張貼的那些照片一樣,清晰的雙手與失去焦距的秀麗臉龐,她是Alice嗎?
為什麼這個女人這麼幸運,可以同時擁有兩個男人的思念與愛?
蝶菲覺得悲傷,那是一種她很熟悉的,每當看到海傑對Alice是這麼念念不忘時,心中總是會湧現的刺痛感受。
但在此同時,她發現還有一種深深的悵然,自心底幽幽浮現。
她沒有辦法不注視著那個想像中的畫面,畫面中熟悉的男人抱著那個叫聖子還是Alice的女人,陶醉而忘情的吻著。而她不在其中,她是被遺留下來的,一道蒼白孤單的影子。
終於,沒有人再站在她身邊了,就連那個像烏鴉一般喜歡說難聽話的首席,也不在了。她從沒有覺得這麼孤獨過,仿彿是一個人,被放逐到荒涼淒清的世界的邊境去。
她不知自己呆呆的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等到她一回神時,才發現喉嚨像沙漠裡的仙人掌那樣乾渴。
出去喝喝水吧,趕快從這種陷溺消沉的情緒中抽身………,蝶菲提醒著自己,用力的甩開頭腦裡各種悲哀的想像與沉重的感覺,從床上爬起,披上外套,打開房門走到餐廳去。
外面是整片的黑,似乎連一向失眠的首席也睡了。蝶菲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開燈,「啪」的一聲燈亮了,盈盈的光線瞬間向四周飛散,讓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物體無所遁形,她才發現,客廳的沙發上倒臥了個人影。
「首席……?」
真的是首席,他蜷縮著,高大的身軀瞬間變小了,蒼白而脆弱,那模樣就像個未成年的少年。
茶几上擺了一個高腳杯與一個空掉的酒瓶,看樣子他又喝酒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啊?蝶菲覺得有點生氣,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心中的愁苦。她倒了一杯熱水走到賀霆宇身邊,這才看清他並沒有昏死或醉倒,反而神智很清楚的樣子,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正在看她。
「又睡不著了嗎?」蝶菲將手中的熱開水交給他:「心情不好一直喝酒也不是辦法,這樣身體都搞壞了,怎麼演出啊?」
「妳的心情應該更不好吧?海傑終於找到他的Alice,也代表妳真的沒機會了。」賀霆宇坐起來,不客氣的一手接過杯子,慢慢的啜飲著。
蝶菲在心中嘆氣,只怪自己真的太心軟了,幹嘛要管他喝不喝醉,這個人就像刺蝟一樣,無論什麼時候都想要刺傷別人的好意,根本是無藥可救了啦!
「別光說我,你一定很難過,我看得出來,好不容易交了個女朋友卻可能是好朋友心心念念的前女友,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呀……」蝶菲痛快的反擊著,但是說到後來,氣勢也弱了下來,聲音愈變愈小了。
她反擊的其實是自己的痛處,如果……聖子真的是Alice,她就徹底無望了。
看到賀霆宇陰沉的將臉別過去,不發一語的樣子,蝶菲又有些於心不忍。
「首席,你有沒有考慮把聖子小姐約出來,跟陳海傑三個人當面把話說清楚呢?這樣也好過彼此猜來猜去……,也許,真的是陳海傑弄錯了也說不定……」
「哼,妳還真的蠻有功夫管別人的閒事啊,就算她是Alice又怎麼樣,現在跟她交往的是我,這樣陳海傑失戀了,妳不是才有機會嗎?」
聽到賀霆宇這麼一說,蝶菲怔住了。她沒想到這一點,沒想到要利用賀霆宇搶走Alice,讓海傑好好體會失戀的痛苦,然後,自己才能有可乘之機。
她沒有想要利用任何人成全自己的感情,因為那涉及到了每個人會痛會破碎的心,不管是陳海傑或是賀霆宇,她都不想見到他們傷心難過。
「首席,我知道你其實是很在意陳海傑這個朋友的,為什麼要故意說這種話呢?而且,我不相信你不在意真相是什麼,不難過喜歡的人可能隱瞞了什麼祕密?如果,能夠三個人坐下來談清楚,不管是誰誤會了誰,誰跟誰要分手,誰跟誰要繼續走下去,這樣,不是比較光明磊落嗎?」蝶菲愈說愈激動:「至於我,我不想要靠任何人去獲得海傑的愛。如果他永遠不會愛我,我也認了。而且不管有沒有人愛我,我都決定--」
蝶菲說到這裡忽然哽住了,她感覺到胸口有一股氣在膨脹著,那是一種陌生而勃發的力量,催促著她要向自己內在那個脆弱無助的小女孩宣誓――宣示她會像個成熟的大人那樣保護她、愛她,不管,是否能夠得到任何人的愛。
「我都決定要對自己好!首席,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不管遇到再令人難過的事,請不要忘記,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
蝶菲一口氣說完,卻發現賀霆宇正專注的看著她,他臉上常常出現的那些陰沉、戲謔、嚴肅的表情完全一掃而空了,彷彿像在看什麼耀眼的光那樣,專注、凝神,甚至帶了點虔誠。
「我要去睡了。」蝶菲慌忙的站起,被首席這樣看著,她感到一陣心慌意亂――自己是不是說太多了?剛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說出這些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話?
「請等一等。」
賀霆宇伸手拉住了她。她是天使,這個女孩怎麼一直以來毫無自覺呢?就是因為這樣,他愛著她,從無動搖,就算是與聖子交往的時候,都不曾產生迷惑。
因為,聖子代替不了蝶菲,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如今,海傑說聖子是Alice,他也沒太驚訝難過,她本來就是個神祕難解的女子,如今,只是更堅定了他要調查聖子真實身分的決心。
「可以在這裡陪我一下嗎?」他提出要求,完全是發自於內心。
她不知道,他是為她而難過。因為來歷不明的聖子,極有可能是海傑口中的Alice,如果她真的是,陳海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他也為自己難過。因為他終於明白,任何要離開她的努力都是徒然。不管是聖子、是Alice,或是其他任何的誰,都無法真的把他的心從她身邊帶開。
他是這麼依戀著這個女孩,卻又不能擁有她。她就像一頭執拗的小獸,固執的一定要看向遠方某顆遙不可及的星星,而他只能像一道落寞的影子,宿命性的追隨著她,看著她夜夜仰望星空,傷心難過。
為什麼,人要選擇這麼悲哀無望的命運呢?
蝶菲看到賀霆宇這麼真心誠意的樣子,一時之間也心軟了。她放開了少女的矜持,沒去猜測他可能又要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就像一位關心他的朋友,鄭重的坐在了首席身邊。
她看到賀霆宇靠向沙發,閉上了疲倦的雙眼。那一張宛如希臘美少年雕像般的側臉,卸下了所有武裝、毫無防備的呈現在她眼前,袒露了靈魂深處的孤獨與悲傷,她忽然可以感受到首席那顆受創很深的心。
是誰?這麼狠?要這麼用力的傷害他?
蝶菲感到一陣心痛,為他,一個如此受苦的靈魂,也難怪他會失眠酗酒,如此的自傷自殘。在他面前,她的一切不順遂與情傷似乎變得微不足道。但是,她又能為他做什麼呢?
她側著身子躺在他身邊,閉上眼感覺著。然後,緩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探向他的手。她相信自己的手心有溫度,如果可以的話,把心中的火光分給他吧。
雙手碰觸的那一刻,他很自然的就牽起了她的,掌心碰觸著掌心,十指交扣。很奇怪的是,她完全沒有害羞或想要抗拒的感覺。因為她忘記了自己是女孩,而對方是個男人,在那個片刻,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傳遞燭火的人,就算那燭光再微弱,她也想用盡全力,讓對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光的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進入夢境的,夢裡的她走在一片高大可以遮蔽天空的黑暗森林中,踏過腳下蟬屍與落葉,有一些迅捷而且發著光的影子穿過樹與樹的間隙,暗示森林裡棲息著陌生的生物。
她停了下來,感到一陣迷惑與恐懼。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而未知的前方又有什麼?
忽然,有一個人撥開樹叢走了過來,那人有著高大而熟悉的身影,戴著造型誇張的金邊眼罩。她不知道他是誰,唯有知道,他是她所愛而且可以百分百信賴的人。
「跟我來。」那人的聲音就像來自一座沉靜的大山,讓她心中殘存的猶疑與迷惑,都隨著四散的回聲消失不見了。
她伸出手,那人毫不猶豫的牽起了她的手,掌心碰觸著掌心,十指交扣。她跟著那高大的背影走進森林的深處,感覺自己就要被四周糾結盤根的野生樹木所吞沒,但是她完全不擔心害怕。
因為透過交握的手心,她感受到他的溫度,感受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全心全意的和她在一起,永遠,不離不棄。
(圖片為給愛麗的奇蹟劇照,取自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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