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行政院與立法院為了二二八是否放假一事又在互踢皮球。其實,二二八是否要放假並不是最重要的事,難道全台灣的經濟會因為二二八不放假就好轉了嗎?二二八放了假難道就能記取教訓,不讓歷史重演嗎?這兩者的答案絕對是否定的,所以兩院的互踢皮球是沒有意義的,只有將二二八事件的真相發掘出來,讓事實表達一切,這才是真正紀念二二八事件的行動與表現。
二二八事件發生至今已經有五十多年了,事實的真相始終未能大白,所有人的記憶也都是外省人對本省人的壓迫、陳儀政府的腐敗無能、台灣人民對國民政府的失望。可是這一切都該有原因,有了前因才會有後果。對外省人而言,所受的苦是在二二八事件發生的那段時間﹔對本省人而言,所受的苦則是在二二八事件平息後的白色恐怖。這些苦都是有前因的,絕不是憑空出現的。談二二八若是只談事件發生的導火線-圓環緝煙事件-那是有失偏頗的﹔若是只談台灣島內的狀況,卻也是格局太小。
一九四五年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國民政府隨即展開接收淪陷區的工作,台灣自然也被視為淪陷區的一部份。接受部隊在接收淪陷區的過程中所造成的侵奪、強佔等類似的『土匪行徑』並不是只有台灣才有出現。否則國民黨也不會在短短的幾年間就把中國大陸拱手讓給共產黨了。
可是為什麼台灣會發生二二八事件呢?最主要的還是五十年不同的歷史環境所造成的落差。首先先檢視台灣與大陸自一八九五年起到一九四五年,這五十一年來的歷史背景。一邊是殖民統治下的和平時期,另一邊卻是與帝國主義抗衡長期戰亂。所以對大陸而言,接收時期的『土匪行徑』早已習慣,但對台灣民眾而言,卻是不可思議。對於台灣民眾而言,能打敗日本的國民軍應該是很了不起的,結果看到的卻是『穿著草鞋、挑肩擔、綁雨傘、戴斗笠』(《陳重光訪問紀錄》,頁三九)以及『當眾便以手指壓住鼻側將鼻涕噴飛出去』(《邱許淑霞訪問紀錄》,頁二八二),自然大失所望。加上接收部隊的土匪行徑,許多台灣民眾便對日據時期有了懷念。這是本省人對外省人印象轉壞的原因,也因此有了『撒尿的不要,換一個下痢的』(《黃木添訪問紀錄》,頁三五)的俗語來形容當時的政權轉移。
然而,對於外省老兵們而言,他們打了一輩子的『日本鬼子』,從還不懂事的年紀,就開始拿起槍桿子跟人家拼命。如今以征服者的姿態回到收復區,第一個感覺自然是『我解放了你們,你們從今以後不再做亡國奴了,應該感謝我』(《台灣人的歷史與意識》,頁七一)。這種自大、狂妄的心態不是接收台灣的部隊所獨有,所有負責接收淪陷區的部隊都有這一類的心態。所以當本省人開始懷念日據時代,戴起日本軍帽、唱起日本軍歌、拿起日本軍刀軍槍,沿街打殺外省人時,那些負責來台鎮壓二二八事件的二十一師抗日老兵會怎麼想?
二二八事件是一個歷史的傷痛,真正受傷的不是本省人,也不是外省人,而是生活在台灣的所有中國人。二二八事件可以說是一個暴力事件,但是它真正的錯誤不是蔣介石派兵是否正確,也不是陳儀多麼地顢頇無能,而是事件結束後的『白色恐怖』。『白色恐怖』所造成的錯誤絕對遠大於二二八事件中所造成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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