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本神父,真的非常謝謝您。」人家神父幫我把破損的袍子給縫好了。昨天讓我跟燐出門就是為了這件事,我和雪男今天又要去驅魔,這次是真的驅魔工作,所以要抱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卯足全力才行。
「沒事,你們路上小心啊。」神父一手拍一個腦袋瓜,我背著雪男裝滿藥瓶的包包,跟著他出門去了。
這次要解決的是遊樂園的幽靈,聽說已經有不少人被嚇到,設施也因此出現過不少意外,明明已經確認過很多次,但最後依舊沒有辦法,只好請驅魔師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在那裡徘徊。
這個遊樂園不算大,休息好像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因為設施都很新,也沒有太多使用的痕跡,反而讓人覺得奇怪。
「沒有魍魎呢。」「嗯,我們先到出過最多意外事故的設施去吧。」雪男還真是可靠啊,看上去我前天不小心撞見他洗澡的那件事沒在他心裡留下陰影呢。
根據雪男所說,魍魎的數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應出人群的心理狀態,太過悲觀的人、痛苦的人、有暴力傾向或不當想法的人會被魍魎糾纏,遊樂園這類地方沒有魍魎是當然的,不過這裡並沒有特別乾淨的氣息。
所以一定是這裡有什麼東西存在。
「就是這個嗎?」摩天輪啊……如果中途停住的確也是蠻恐怖的,是附身在這裡面,還是住在這片土地呢?
「皇……我先探測,妳待在後面。」「好。」其實他也不用顧慮我啊,只要等級不高,惡魔碰到我馬上就會死掉吧。
雪男開始做一些我看不懂的動作,突然從機台底下發出低沉的震動,電線像蛇一樣竄動,似乎想纏上雪男的腳,但他冷靜的開了兩槍:「看樣子主體不在這裡。」
「或許這比想像中的還要大。」他一說完,遊樂園內就開始播放起輕快的主題曲,摩天輪也開始緩緩的旋轉起來,還蠻嚇人的啦,可是……
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鐵塊在敲擊地面,像馬奔跑時候的節奏……雪男也發現到了,我們一回頭就看到好幾隻旋轉木馬往這邊跑過來,上面還坐著遊樂園的吉祥物小丑。
「碰!碰!碰!」他向馬匹連開三槍,但就算是特殊子彈也打不穿,必須讓那些東西離開附身之物才行,眼看越來越近,我拉著雪男就開始跑。
「他們速度太快了,要怎麼把本體逼出來!」「如果能夠找到媒介……」等等,為什麼馬上面會有布偶裝?如果是要讓馬來撞我們的話,那個布偶裝根本沒必要吧?
幸好我帶著木刀!我停下腳步,轉身往那些東西衝過去:「奧村,我知道媒介是什麼了!是小丑!」
「妳要怎麼做!」「直接刺穿他!」這把木刀在我帶去京都的時候,一直都毫無用武之地,砍過幾隻妖怪後依舊沒有什麼變化,藤本神父似乎對我的木刀動了什麼手腳,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跟雲雀學長的拐子比,這些東西還是太慢啦!它的速度變慢了,我跳了起來,越過馬匹的頭,直接橫砍把小丑人偶從馬上打下來,黑色的影子從小丑的嘴裡噴出來,扭曲的黑暗物質還沒機會成形就被雪男打成蜂窩。
「人形……是小鬼嗎?不對,這應該是地縛靈。」幸好落地的時候有記得蹲下,不然我的小腿肯定骨折,這一切實在太快太突然,我還沒緩過來就聽到一聲轟然巨響。
「真糟糕……是惡靈啊。」幹他馬的是虛啊!這東西叫做虛啊!已經不是驅魔師的範疇了!
感覺很久沒看到了……而且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有人!是一個小孩!它在追那個小孩!」那個孩子的胸前有鎖鍊,也就是說,那個孩子就是在這裡的地縛靈,雪男很快的擺出架式連開數槍,我衝過去對準那隻虛的脖子就是一刺!
我的想像是木刀就這樣卡在上面,誰知道這根本刺不進去啊!
「吼啊啊啊啊!」這隻虛因為疼痛開始尖叫,一碰到我,它的手就開始碎裂,痛苦使它開始瘋狂咆嘯,耳朵要爆掉啦!
「皇!快後退!」也得我能夠順利後退啊!我的手臂發麻,木刀有點握不住了。我使勁擋下它的橫掃,身體被拍高高,急速掉落之前,聽到一聲痛苦的哀鳴和連續不斷的槍聲。
我掉在雪男身上,應該是他跑過來接住我的,我一定很狼狽吧……木刀也掉在不遠處的地上,我居然解決了虛……雖然還要靠別人幫忙,但這是我第一次成功啊。
「成功了啊!雪男!我成功了!」我激動到不能自己的抱住他,總算、總算有幫上一點忙了!我可以戰鬥了!
「……皇,妳不是第一次遇見惡靈吧?」他試圖用平穩的聲音詢問我,但是耳根都紅了,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不,但這是我第一次戰鬥!居然成功了!」
「妳太亂來了!」嗚!被罵了……
「大哥哥、大姐姐……」啊,我都忘了旁邊還有人。我尷尬的從雪男身上下來,然後把木刀撿回來:「呃、小弟弟,你還好嗎?」
「你們是來消滅我的嗎?」我和雪男對看一眼,雪男先出聲回道:「是你在這個遊樂園搗亂的嗎?園方的人很困擾。」
「對不起……可是,買下這裡的人肯定是壞人。」任性!「為什麼呢?」「這裡是我跟小直的秘密基地啊!怎麼可以在這裡蓋遊樂場!」小男孩激動的哭起來,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幾顆糖果給他。
「要吃嗎?你冷靜下來後,跟我們說一說發生什麼事了好嗎?我們不會消滅你的。」
這個地方以前是一塊空地,這孩子跟他的朋友小直都會到這個地方來玩,但這兩個孩子其實是附近醫院的病人,身體一直不好卻常常偷跑出來,前一個月,這個孩子的病情嚴重到無法下床最終過世了,沒有超渡的他到了這塊空地才發現這裡被改建成遊樂園,因為不滿所以就開始對遊樂園的人惡作劇。
「那個叫做小直的孩子呢?」「小直他……」這孩子的眼眶又開始紅了,雪男揉了揉眉頭,似乎不知道要怎麼解決這個情況,然而我卻有種不妙的預感。
「那個叫小直的孩子,該不會是剛才追你的虛吧?」這下,他真的開始大哭起來了。
等他再次冷靜下來,他又開始斷斷續續的說,一個禮拜之前有一個奇怪的大叔抓到了小直,結果害小直變成了怪物,聽到這裡我不經有點胃痛,死神的假靈媒惹禍啊……
「放心,我們並沒有殺他。」「真的嗎?」雪男!你在說什麼!沒記錯的話,我記得幽靈變成虛之後,如果被砍死也無法輪迴不是嗎?話說死神的輪迴圈一直都沒清楚過,不過你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雖然知道你是為了要讓這位小弟超渡。
「嗯,真的。」雪男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這個小男孩,他也打了電話給遊樂園的負責人,並說了這件事情,對方願意幫這兩個孩子祭拜並捐獻一定的金額給醫院。
在他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有個死神到了這邊,非常出乎意料,是好久不見的修兵。他是不是很閒啊……明明是副隊長,卻在做這些下層才在做的工作。
「喔,是妳啊。」「你是來送走這孩子的嗎?」這小男孩一副純真好奇的眼睛打量著修兵,拉了一下我的袍子問我這是誰,我和他說這是會陪他離開的人。
「原本是聽到這裡有虛的回報,是那個帶眼鏡的小鬼解決的嗎?」「人家可是驅魔師。」沒禮貌。雪男疑惑的望著我,他好像看不到修兵,讓我不經再次懷疑起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
「大姐姐,我能再跟小直見到面嗎?」「嗯,一定可以的,小直一定也在等你。」「……謝謝你們。」
果然,雪男看不到修兵,修兵走了之後我和雪男大致說明了一下,兩人隨即踏上歸途,不過……
「妳剛才好像叫了我的名字?」太激動不小心就……完蛋,他會不會覺得我太做作了?
「抱歉,不小心的。」我抓了抓耳朵,假裝看遠處的風景,雖然尷尬但我不會看雪男的!
「原來妳能看見死神,是陰陽眼?」……不,我的可視範圍沒有那麼廣。我搖頭,雪男發現前方有一些賣小吃的店舖,現在人還不多,似乎正在為祭典做準備。
「要吃東西嗎?」「喝點飲料就好了,回家吃燐做的飯吧。」「哥哥的廚藝還不錯吧。」雖然不太明顯,但是雪男再說到燐的時候眼中滿滿的都是自豪,何止不錯,簡直是特級廚師!
我沒和藤本神父或是雪男說有關阿修羅的事,畢竟驅魔師不可能擋住鬼神的,而且現在的阿修羅還只是精神體,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
話又說回來,阿修羅的性格不是很膽小嗎?可是他好像完全不怕生的跟我講一堆有的沒的,站在他的角度看,人類於他而言就像是灰塵一樣吧,沒有理由怕。
我好像把所有能遇的東西都遇過了,從常見的到不常見的稀有怪,跟著雪男一起驅魔也算讓我長了些見識,不管什麼工作都不輕鬆。
「皇知道怎麼提煉聖水嗎?」雪男冷不防的丟出一句讓我措手不及的話,那種東西原來是可以提煉的嘛!簡直就和巫婆的魔藥一樣。我老實的搖頭,他從包裡拿出一只跟墨水瓶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罐。
「那今晚方便的話,我教妳怎麼做吧。」「普通人也能做嗎?」「……不,妳不是普通人吧。」這樣一講就換我尷尬,的確呢,我不是普通人啊。
「我想多做一點可以當護身符。」「是可以啦。」原來可以啊,這麼隨便的嗎?……現在想想,如果我需要聖水的話,直接跟言峰拿不是比較快嗎?不過學起來能以備不時之需,也算是好事一件。
「奧村,每個惡魔都會有魔導書的對吧?」「是啊。」好,趁現在有時間,把想問的都問吧,雪男才不會跟梅菲斯特一樣對我耍心機,而且我不用擔心他會綁架我或傷害我。
「魍魎沒有嗎?」「下級惡魔通常是沒有的,而且嚴格來說,魍魎更接近妖怪。」對耶,魑魅魍魎都綁在一起說,我都忘了,不過驅魔師也會說出妖怪這詞,所以非人生物沒有想像中的這麼隱蔽吧。
「雖然這麼說,但我其實沒看過妖怪。」沒關係,雪男你只要繼續驅魔就好,除妖就交給結界師和陰陽師就好了……一想到在京都被打到有點慘的花開院家,突然覺得有些不靠譜。
「看不到也挺好的,奧村能看見惡魔,再多的話會很混亂吧。」奧村你不要不講話,這樣我很尷尬,剛才試圖想用開玩笑的語氣來說這個話題是我的錯,拜託你回我一句啊!
「……妳不害怕嗎?」我在他眼裡看到同情,大概是想起以前因為能看見惡魔而恐懼的自己,他嘴唇有些發白,動作僵硬的推眼鏡。
「我怕啊,每一次都很怕。」被虛追殺的那幾次我都以為命休矣……算一算好像不只虛那幾次,好像被很多東西害到差點死掉的次數多的我根本不想數。
「……那妳怎麼辦?有人能救妳嗎?」……問得好,我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小時候的我看得到嗎?不對,我根本沒有在這個世界十二歲之前的記憶,老媽說過忘了也好,或許就算我問也得不到答案。
不過我是什麼時候認識月哥和裕也哥的,關於這件事我完全沒有頭緒也一樣沒想過要問,因為他們記憶中的皇雀並不是我,只是跟我很像的人而已。
「應該有吧?」好像有個小男生……雖然他打不倒怪物,可是他一直在我旁邊保護我,但那是誰?想不起來。
「應該?」「我原本就能看到妖怪,虛是前幾個月才開始看見的,沒什麼可怕的。」因為他們要是敢碰我就會像嘴巴被塞鞭炮一樣的炸開啊。仔細一想,我幹嘛要怕,是他們要怕我吧?
「大概是習慣了吧。」雖然我不想習慣就是了。雪男表情複雜,過了好久才又開口:「抱歉。」
「幹嘛道歉啦,沒事。」只要還有人願意相信我,那這一切都沒什麼好怕的。畢竟我要是害怕了,其他人要怎麼辦呢?
吃過晚餐後,也洗過澡了,我到雪男的房間跟他學習怎麼提煉聖水,他的桌面幾乎被書本給淹沒,牆上貼著很多畫著魔法陣的老舊紙張。
他把一只玻璃碗放在酒精燈上,碗裡面放著一些奇形怪狀的藥草。
「這個是艾草,中國傳說中有去除邪氣與穢氣的效果。」他攤開一捲捲軸,一邊指著碗裡的草一邊向我說明。
「芙蓉葉和黃金葛,蘆薈也是很常見的植物。」「感覺好像是在做雜菜鍋一樣。」水泡久了顏色就開始變綠,他把裡面的草都撈出來,放到另外一邊的盤子裡。
「用過的草藥不能二度使用,但是曬乾之後搗碎,粉末可以淨身也能除邪氣,效果會比鹽還要強一些。」喔喔,不過我平常也不會去買這些東西。我記得雪男除了龍騎士之外,好像也有學習魔藥學的樣子。
「教會的神父給的聖水跟這個不一樣嗎?」「不一樣,這個是提煉,神父修女給的聖水是加護。」他簡單收拾一下,把酒精燈的火給熄滅後,又在那碗綠水裡面灑了一些東西。
「驅魔師提煉的聖水主要是用來驅散惡魔的,但神父修女加護過的聖水是做防身,帶在身上就會有效果。」原來如此,欸,所以當初安潔爾先生給我的手鍊裡面,那是防身用的吧?畢竟是防鬼神,帶驅散惡魔用的聖水大概沒什麼效用。
「那如果被惡魔附身,灑聖水就可以了嗎?」雪男邊攪拌著水邊思考我的問題,他輕輕用攪拌棒敲了幾下碗的邊緣:「對上級惡魔來說沒有用,惡魔能夠附身的對象非常有限,大致上分為三種。」他拿出紙筆,在上面畫上三個人形。
「第一種是本身就有資質的人,這類人比較少見,能夠承受住惡魔的強制附身,不過能否控制住要看本人的意志力還有惡魔的等級判斷。」藤本神父就是這類型的人吧,這麼說男鹿前輩應該也算。
「第二種是拿到魔導書並與之契約的人,這種人通常有受過魔障傷害或者是吸引惡魔體質的人,使用魔導書使役惡魔的人被稱做惡魔使。」這是召喚惡魔的設定啊喂!
「第三種和第二種的差別只是在於有無魔導書,有些惡魔可以跟人直接簽訂契約而不用魔導書做為媒介,當然這種被召喚出來的,所要的代價都很大。」像是謝爾對吧?跟賽巴斯欽完成契約而代價是靈魂……
「不過附身的情況並不是那麼常見的,惡魔基本上不能直接干涉人類,和惡靈又不一樣。」雪男,我遇過被附身的人的次數還蠻多的,你這樣講完全沒有說服力。
白石學長、靜雄還有曾經想堵我的小混混……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人覺得麻煩。
「大部分人都屬於第三種,是嗎?」「是啊,通常第三種人是最沒力量反抗的,也有可能是被脅迫控制,召喚和附身不一樣,能否完成惡魔所要的祭品也是個問題。」驅魔百科全書!
「剩下的就是放置到沉澱,最後再過濾就完成了。」今天的雪男小教室就到這裡結束,感謝雪男老師的詳細講解!
「還真是讓我等了好久啊。」「滾。」一開門看到梅菲斯特在喝茶,我就想回雪男房間把那一盆都拿來倒在他頭上。
「為什麼比平常還要毒三倍的感覺?」你明明就是最清楚的,渾蛋。他感覺到我心情不好,把紅茶組合收起來。
「你又來幹嘛?如果是擔心我的話,奧村和藤本神父都對我很好。」他每次出現都沒好事。除了救我之外,幾乎都是使喚我去做東做西的,我當然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但是每次都不問我的意願實在是……
「我只是來驗收妳的學習成果,古代惡魔符文學習的如何?」你以為學語言有那麼簡單嗎?如果是的話我的英文成績就不會那麼差勁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暫停時間,少給我說風涼話。
話說一開始明明就是說要教我看懂魔導書,到魔界之後反而變成學習惡魔語言,還給了我一張活像是補習班會給小學生的寫滿九九乘法表的墊板,來學習惡魔符文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你要我學這個,是想要我去幹嘛?」「嘛,以後總會用到的。」他用開玩笑般的輕挑語氣說著,令我著實不爽:「別叫我做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事啊。」
如果學習惡魔符文能夠幫上瑟雷夫……不,那也不一定吧,說到底他們的感情應該也不好。
「妳怎麼了嗎?突然就開始反抗了。」「你是不是知道宗像禮司想讓我做什麼?」既然要問那就一次問清楚吧,我不想抱持著懷疑度過剩下的日子,之後回到學校去上課,我還是得跟腹黑眼鏡有所往來。
「告訴我,梅菲斯特。」不要讓我懷疑你。我一點都不想要……讓自己討厭你。
「唉──真是的,一臉嚴肅的還以為妳想問什麼呢,那種事妳自己去問宗像唄。」少裝可愛了!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覺得火大。
「昨天阿修羅來找過我了,他跟我說石板上面刻著的是古代惡魔符文……」「皇雀君,妳相信鬼神嗎?」煩死人了!我眼角一抽,嘆了口氣。
「同樣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那個渾蛋了,我不管你們感情好不好,那跟我沒有關係!」我走過去坐在床邊,今天已經夠累了,我不想再思考這些問題。
「……皇雀君。」我沒說話,只是抬眼看向他,梅菲斯特把手套摘掉後用手指摩娑自己的下巴:「我不會傷害妳的。」
一瞬彈指間,我眨了一下眼睛,咦?奇怪?梅菲斯特的小鬍子……欸!蛤啊啊啊!他把自己的鬍子給剃了!你的手指是刮鬍刀啊!不對,你突然發什麼神經啊!
「你突然幹嘛啊!你的欠揍形象有一半是靠鬍子撐起來的欸!」「這話說得有點太過分了吧!」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造型可愛的口罩戴上,眉頭皺在一起,看上去就是個十足十的可疑份子。
「皇雀君,我希望妳不要討厭我。」不,你戴著畫上大奶萌妹子的口罩,這要我不討厭你實在有點……
「不,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從一開始見面的時候,我對你的厭惡感就已經超越很多角色了。
「被這麼乾脆的拒絕,就算是惡魔也會哭的。」我寧可信臨也真的有穿過女裝,再怎麼樣都不會去相信你的眼淚。梅菲斯特裝模作樣的抹掉不存在的淚水,越來越像可疑份子了。
他的手中出現了我的十字墜鍊,他把玩著鍊子:「這個東西,的確是聖女之物沒錯,當初妳拿到墜鍊的時候,沒想過要問給妳這樣東西的人嗎?」小把的鑰匙、墜鍊、盒子,他們全都說是物歸原主。
「他說是物歸原主,我就沒想那麼多了。」而且那個時候聽到草薙學長所說的那些事情,腦子一片混亂。
「時間太過久遠,也沒有殘存什麼氣息,寶石……也壞掉了。」「不,並沒有壞掉,好像只有我拿著才會有反應。」「這樣啊。」他把墜鍊還給我並反覆摸了摸我的頭。
「雖然惡魔沒辦法給予祝福,但這是我所能做到最大限度的誠意。」他拉起我的手,慢慢的單膝下跪,我還搞不懂他要幹嘛,他便親了一口我的手背。
「與我締結契約吧,皇雀君。」
「我才不要。」
我甩開他的手,手背在衣服上用力摩擦,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乾脆的拒絕,露出了媲美航海王驚嚇的顏藝。
「為什麼啊!這是大好機會欸!我是超級厲害的大惡魔喔!錯過可惜!」不要說得好像跳樓大拍賣一樣,而且你說自己是超級厲害的惡魔都不會覺得太厚臉皮嗎?
「吵死了,我不要。」他剛湊過來我就立刻推開他,真的麻煩死了,誰要跟惡魔締結什麼契約啊,嫌我屬性還不夠多嗎?
「為什麼!難得我大發慈悲的想讓妳指揮我!」「那就更不想要了。」誰要你的慈悲啊,滾。
「那就算了,皇雀君的態度冷淡到會讓惡魔心碎的程度。」……先不管你的形容詞是怎麼回事,我只感覺你越來越討厭了。
「反正你鬍子都剃了,這樣就夠了。」我並不需要靠著握住你的把柄,才能夠信任你,我並不希望變成那樣。
「……這就是所謂的傲嬌屬性?」「傲你個鬼啦。」你連呆毛都不想要了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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